“哎,好我跟你走。”老妇重复一遍。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老大娘,你可不能跟他走啊,要知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人有没有一副坏心肠,若是把你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把你打一顿然后走了,到时你追都来不及了。”
纳兰川眉头一拧,“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打一个老妇呢。”
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纳兰川,“这年头什么事没有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啊。”
“大娘,你看他身上有玉佩,让他拿这个东西低。”
纳兰川一怔,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乃是父皇当年给他登基的信物,唯有天子才配拥有,怎能给一个老妇低消二斤面。
“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只是抵押,又不是真的要,他都不同意,这人说不定有什么坏心眼呢。”
人越聚越多,骂声也越来越大。
纳兰川的脸色越发难堪,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百姓说成是一个欺凌弱者的无耻小人。
“这位大娘,多少银子我替他给。”
纳兰川一愣,好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海冬一身青衣从人群走过来。
老妇一愣,擦了擦眼泪,“就二斤面。”
海冬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妇,“给,这些银子就当我买你的面了。”
老妇眼睛方亮的看着海冬手中的银子,足足一两,还是银子,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眉开眼笑的老妇接过银子,对着海冬连连说道感谢。
人群渐渐散开,纳兰川看着眼前的人,“海爱卿。”
海冬一怔,心里筹措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纳兰川。
她原本是出来查处关于褚文的事,没有想到在路上竟然看见了这样戏剧的一幕,原本就像站在旁边看看热闹,想要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历皇帝,面对民间常有的事该如何处理,所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过来。
而且纳兰川这混蛋,是夺了她清白的人,她根本就不想在看见他。
原本就想看着纳兰川无措对应老百姓的样子,可是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走出来替他解决这件事。
听着纳兰川唤她,海冬微微施礼,“微臣参加……皇上。”
“海爱卿免礼。”
纳兰川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见海冬,她到底来多久了,是刚刚才看见自己,还是在旁边看许久热闹了。
不过先前他一直在暗,海冬在明,可是现在他暴露了。
海冬看着纳兰川那张脸,就想到那天晚上她被他压在身下,做着那样羞耻的事,脸颊微微涨红。
心里呕的要死,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她还得装的若无其事。
海冬郑重其事道,“皇上怎么会在此。”
纳兰川挑眉,看来她是真的没有见过自己?
“找个地方坐坐。”
海冬硬着头皮跟着纳兰川进入一间客栈。
二楼雅间内。
纳兰川和海冬坐在正对面,谁都不吱声。
“那个……。”
“臣……。”
轻咳一声,纳兰川直言道,“朕此次微服出巡,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海爱卿最好保守这个秘密。”
海冬俯首,“微臣遵旨。”
“恩,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额,海冬心里腹诽,有什么进展你能不知道?不是早就来这了吗。
“回皇上,根据微臣查处,今年科举没有任何异常,就连舞弊的事也没有发生。”
“属实?”纳兰川挑眉道。
“千真万确。”
纳兰川平静的看着海冬,撒谎,不,也不能算她撒谎,今年科举确实很老实,做的很干净。
可是她以巡按的身份,是怎么进入考场考试的。
海冬对上纳兰川的目光,没有半点退缩,唯有心里十分尴尬。
那天晚上,纳兰川为什么要把她掳走,最后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是临时起意,还是预谋已久,前者差不多,后者不可能,纳兰川又不知道她是女子。
难不成他堂堂一个帝王,宫里的后宫佳丽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所以跑到民间来强抢民女来了。
色中恶鬼吗?
她无辜被掳还失了身,算她倒霉,明明都已经扮作男人了还遭此一劫。
可是一个皇帝竟然祸害良家妇女,她不能原谅。
俩人互相看着对方,彼此心里各打着自己的算盘。
“朕来之前听人议论,上届科举发生过举子闹事,你去查一查是什么原因。”
“皇上说的可是上届举子褚文的事?”
纳兰川脸色平淡,“朕不记得了。”
海冬一噎,不记得,呵呵,现在满大街提的都是今年科举,只有他一见面说的是上一届的,这也叫不记得。
阴险,狡诈,臭不要脸都已经形容不了眼前的人了。
俩人不说话,空气中蔓延着尴尬的气氛。
纳兰川看着海冬,海冬则低着头,她现在无法在看纳兰川的那张脸,她害怕一冲动,把那张脸抓花。
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为什么会发生那么荒谬的事。
对了,那天晚上,他见过自己真面目,眼下会不会认出自己,不,应该不会,当初在平城的时候,他们曾经面对面过,他都没有认出来自己。
纳兰川平淡的看着海冬,只见她那双眼珠子来回转动,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心想这个小白脸,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那天在考场她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首先她从考舍出来的时候自己是挡着脸的,确定她没有看见自己,可是她后来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挡了一下,可是再后来自己偷吃了她的粥,她又出来一次,那次,那次……。
海冬心里极其别扭,她可以站起来直接走吗,她不想在面对纳兰川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了。
——
门突然被拉开,“呼,终于找到你了。”
花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俩人的僵局。
海冬投以感激的目光,而纳兰川则脸色僵硬的很。
“你说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玩什么离家出走啊,刚刚我可是听了暗卫的话,你被一个老太太给缠上了,怎么样没被伤到吧。”
噗呲。
海冬一时没有忍住轻轻的笑出声,这个花世就像一个老妈子似的。
“咦,这不是海大人吗。”
海冬微微一笑,得,又来一个能装蒜的。
站起身对着花世见礼,“见过花世子。”
“海大人请坐,咱俩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别这么拘束,真巧啊,竟然能在这碰上,海大人现在住在哪里,我和皇上现在住在客栈,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海大人那里居住……。”
“不方便。”
没有一丝犹豫,海冬直接拒绝掉。
速度快的让纳兰川和花世一愣。
“额,那个,能让皇上光临寒舍是下官的荣幸,只是,微臣租住的地方有些小……。”
“没事的,朕不怕挤。”
恩?花世有些诧异的看着纳兰川,他只是客气一下,他怎么还当真了。
纳兰川挑眉,他也是刚刚觉得,花世这个提议挺好,“就这么说定了,海大人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朕就去你那。”
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花世对着纳兰川笑了笑,“海大人就好好准备一下吧,我们人少,就三个人。”说完转身跟了出去。
海冬僵硬在原地,先抛去几个人不说,她能和纳兰川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若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就罢了,可是一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纳兰川的脸,如今在住在一起让她怎么办。
——
花世追了出去,赶到纳兰川身边,“喂,你怎么和海冬见面的,为什么要搬她家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停下脚步,纳兰川慢慢转头,平淡的看着花世突出几个字,“临时起意。”
原本他没有想过住到海冬家里去,可是听见海冬严厉的直接拒绝,他就想到了与其让人每天报告海冬的信息,不如住到一起要来的更加清楚海冬的动向,谁让今天和她撞上了,顺便嘛,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海冬垂头丧气的回到府邸,把家里的人通通聚到一起。
“皇上要来。”追月一声惊呼!
“恩。”
雷鸣眉头微蹙,“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要住在这里。”
海冬把今天发生的事和大家解释了一遍。
“那怎么办,家里一共才四个院子,我和程玉住一个院子,二哥和追月住一个院子,老大单独一个院子,冬哥哥单独一个院子,他们要来怎么办。”
“每间院子都有一个正房和两个偏房,我的院子空出来,雷鸣我住你院子里的偏房。”
雷鸣淡淡说道,“正房给你住,我住偏房。”
“不用了,我住偏房就好。”
“不行,正房给你住,我住偏房,就这样决定了,一会就收拾东西过来吧。”
额,雷鸣离开,程玉偷偷的撇了一眼雷鸣的背影,冬哥哥和雷哥哥住到一起,雷哥哥心里应该很高兴吧。
——
次日纳兰川和花世还有朝阳三人,早早出现在海冬家门口。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纳兰川脸色不善道,“怎么没人出来接?”
一旁朝阳一头冷汗,主子咱们出来的会不会太早,看着天色,应该是刚刚才过破晓,这个时候谁能想到您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