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吴铮诧异道。
文泽看了一眼萧逸道:“我们两个都是孤儿,跟着异性的大哥走南闯北。居无定所。”
“原来是这样。”吴铮听他这么一说倒略感抱歉。
“不过阿逸已经在你们苏州着手修建屋子了,所以以后我们倒可以经常叙叙了。”文泽灌了一口酒笑道。
“哦?”吴铮转向萧逸道,“莫非萧兄是打算长居此地了?”
萧逸从一开始就显得比较沉默,被吴绮帘顶了几句后更是兴致大减,此刻听吴铮发问。当下只微微向他一点头道:“是,苏州小桥流水,民风淳朴,我十分中意这里,所以如果可以,我是打算在此定居的。”
文泽又笑着对吴铮道:“对了。我打算在这附近开一处酒楼,到时候恐怕还要拜托吴兄帮忙看看哪个地段合适了。”
“嗯,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惠仁堂’找我好了,我一定帮忙。”吴铮爽快地道。
“你要开酒楼啊?”吴绮帘听文泽一说,登时来了兴致,兴奋地看向他道,“那到时候我们去你那边。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哦。”
“一定。”文泽笑道。
一年一度的元宵盛会许多人往往都会闹通宵,所以从酒楼出来。街市上还是十分地喧嚣。相比文泽的健谈,萧逸整晚都显得有些怅然,虽然偶尔和吴铮说话的时候比较友善,不过脸色终究不同这欢快节日一般,显得很是严整。
因为萧逸和文泽两人住在附近的客栈,而两人似乎也还没有要回客栈的意思,所以吴铮当下向两人告辞。三人原路而回,吴绮帘没走出几步,就贴近兄长道:“哥,我跟你说,那人真是断袖,上回来药铺的时候……”
哪知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脚下一虚,身子刹那被架空,惊得她脑子登时一阵空白。而身边的吴铮和锦衣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到看清吴绮帘被萧逸掳走的时候,哪里还追得及,人都已经不见了。再看文泽,也已经不见,两人不由大骇。
却说萧逸把时不时在自己头上扣断袖帽子的吴绮帘劫持到了背光的一处墙角,一脸冷若冰霜地看着她。
吴绮帘回过神来后,猜想他一定是恼怒自己揭他隐私,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迫于他的淫威,看着他冷冷地盯着自己,她只得硬起头皮,梗着脖子,一抬下巴回视着萧逸道:“怎么?我可不怕你,你以为把我抓了我就会向你低头吗?断袖就是断袖,我又没说错……”
本打算即使长篇大论也要做一番挑战的吴绮帘,却在一刹那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的嘴已经被眼前的这个霸道的男子给封住了。感受到萧逸的嘴唇覆在自己的唇上,想要挣开却被他的手牢牢地按住了后颈,吴绮帘又羞又怒,正当她想要竭力挣扎的时候,萧逸却猛地松开了她,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我断袖吗?我只是为了证明给你看我不是断袖而已。”
“你无耻!”吴绮帘羞怒之下挥手就要给他一记耳光,哪知早已被萧逸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看着羞怒交集的吴绮帘,萧逸手一松,放开了她。吴绮帘见他放手,原本还想趁机再次动手,却被萧逸的一句话给慑住了:“是不是还想来一次?”
面对着萧逸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吴绮帘不由撇开了眼去,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萧逸已经大踏步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吴绮帘不觉有些发怔。
吴铮和锦衣因为吴绮帘的失踪正惊惶地在附近寻找,却忽然见她从不远处的一处巷子里转出来,大喜之下,赶紧赶了过去。
“绮帘,你没事吧?”
“绮帘妹妹,怎么回事?”
面对兄长和锦衣的发问,此刻的吴绮帘却脸上一红,支吾道:“没什么,那个……那个姓萧的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感受着脸上的灼热,她庆幸还好是晚上,而且这边的灯也不多。
不久后的一天,锦衣正打算上床歇息,却听见门被叩响了。开门一看,却是吴绮帘。
“这么晚了,妹妹还没歇息吗?”锦衣将她让进屋来,微笑着问道。
“嗯。”
相比以往,吴绮帘这样简短的回答可实在有些不寻常。看着脸上带了一丝别扭的吴绮帘,锦衣有些奇怪,待两人坐下后,锦衣问道:“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低头摆弄着帕子的吴绮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锦衣,又垂了眼帘道:“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找姐姐来说说话。”她见锦衣微笑不语,鼓起勇气道,“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锦衣不料她居然会是这样一问,不由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的锦衣,微笑着道:“这个,这种问题,我也不清楚啊。莫不是妹妹……”锦衣察言观色,本想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可话说一半,感觉不便,终究还是住了口。
确实,锦衣的想法还正是吴绮帘此时的心事,自从元宵那晚被萧逸强吻之后,虽说当时的她又羞又怒,可令她奇怪的是,从此萧逸的那张英气的脸就总是在她的心田徘徊来去,再也抹不去了。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还有冷冰冰地话语,总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差点被锦衣说穿心事的吴绮帘,脸上不禁有些忸怩,锦衣话说一半,她自然也已经猜到了锦衣心里的疑问。虽说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毕竟碰上这种少女情事,她也会觉得别样,不过她也不想否认,毕竟今天来找锦衣就是因为闷在心里实在不自在,打算向锦衣说出真实心情的:“姐姐,有件事情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不过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任何人哦。”
锦衣见她难得地谨言慎行,笑着点头道:“我会的。”
得了锦衣的承诺,吴绮帘终于敞开了心房,粉面含羞地向锦衣吐露心迹道:“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锦衣本就心细如发,这段时间来,她早就觉得吴绮帘不太一样,如今听她自己说出来,顿时微微一笑道:“是谁啊?”她知道吴绮帘本就打算来告诉自己的,所以也就直问了。
“就是,就是上回那个……那个姓萧的。姐姐你别笑我。”吴绮帘说完还不忘了叮嘱一句。
“原来是他。”锦衣想了想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次见了他之后,我就总想再见他。”吴绮帘既然已经将心事全盘托出,说话也就不再忌讳了。
锦衣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奇怪:“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怎么这就……”
吴绮帘听锦衣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对那家伙的态度转变地太快,遂含糊道:“讨厌是讨厌,一边讨厌一边喜欢。”
十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称职的兄长
自此后,吴绮帘每天都守在药铺,巴巴地盼着有一天萧逸会过来,可事与愿违,眼看着草长莺飞,春暖花开,还是没有再见到他。
而此时在园中的锦衣,正看着满树的桃花,一阵暖风吹来,芳香怡人。只是这美好的景色却并没有带给站在花树下的锦衣喜悦之情,相反,却让她的心绪平添了一层抑郁。忽然眼前一黑,眼睛已经被人从身后用手遮住,然后传出一串娇笑声。
吴绮帘笑着松开手道:“姐姐,你独自在这边赏花,怎么也不叫我?”
锦衣看着丛丛点缀着的桃红,却叹息了一声道:“我在想,连这花儿都有名字,却唯独我没有。我到底是谁?我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我的亲人又在哪里?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说着,身后脚步声响,两人回头,却看见过来的吴铮。原来在吴绮帘遮住锦衣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两人,锦衣的那一声叹息和所说的话他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看着锦衣落寞的心绪无法排遣,他忍不住走了过来。
“哥。”吴绮帘见兄长过来,又看了一眼锦衣,知趣地道,“我陪娘去说说话。”偷笑着走开了。
吴铮走到锦衣身旁,问道:“很想记起以前的事吧?”
锦衣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记得逛灯会的时候你曾说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我在想,如果能够去你以前的地方看看,或许对于恢复记忆有所帮助。我是在杭州的那片水域救起你的,想来你就住在杭州,如今正值气候宜人,不如我带你去杭州看看吧。”吴铮提议道。
于是在问过了母亲之后。吴铮跟锦衣两人坐上了去杭州的船只。站在船头,听着桨声和水流声,看着碧水长空,锦衣一心只想快些到达目的地,然后盼着能够就此恢复记忆。或许此去希望不大,但是她眼下实在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压在这一趟上面了。
当夜幕降下来的时候,船泊在了岸边。眺望着星夜点点灯火,吴铮对站在身旁的锦衣道:“到了那边,我先带你去你落水的那片水域,然后再去杭州城的各处街市转转。你看这样行吗?”
锦衣感激地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说道:“谢谢你。一切听从吴公子安排吧。”听吴铮不再说话,又道,“如果不是吴公子,我想我已经命丧黄泉了吧?对了,你说我当时受伤很严重是吧?”
“嗯。头上流了很多血。把你送去我家后,虽然程大夫竭力保住了你的性命,不过当时我们对你抱的希望还真是不大,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幸好吉人天相。”吴铮感慨地道,他见锦衣只是默然地看着远处的暗沉,说道。“想必你家人一定在着急地等着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