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孙氏立马上前查看,看到秦惜苍白的脸色和眼角的泪痕,她颤声道,“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了啊!”
“别碰她……”容恒紧紧的抱住秦惜,不让任何人碰触。
方才他攀上悬崖的时候是和韩子玉并肩,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韩子玉拖上来的,倒也没有深想。见从容恒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孙氏把目光转到韩子玉身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行人随着韩子玉一起追到了这里,可奈何他们没有武功,晚了许久,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只看到悬崖边的雪地上一滩妖艳鲜红的血。
孙氏当时就疯了,她以为秦惜掉下悬崖了。
幸好孙远扬心细,立马发现了结实的藤蔓,猜测他们可能没有死,所以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这里。
看到孙氏着急的样子,韩子玉没有隐瞒,“是赵淳把嫂子掳了来,欲对嫂嫂做不轨之事,幸好我和容恒及时赶到,我打伤了他,他现在应该逃回侯府了!”
所有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孙氏心痛难忍,怪不得!怪不得平日中赵淳从来没有带秦珊来过秦家,今天却突然跑了过来。
这禽兽!
孙芷厉骂出声,“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上次在秦家就非说表姐喜欢他,被表姐辱骂了两句,竟然还不死心!爹爹,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芷儿!”孙清正面色一正,认真的叮嘱她,“这件事不许宣扬出去!”
孙芷立马明白过来,瞧着秦惜的模样,她面色极度难看,“可是,就让表姐吃这个哑巴亏吗!”
“这件事爹爹自有分寸。”孙清正抿紧嘴唇,敢这样凌辱他的外甥女,他岂会善罢甘休!
韩子玉看着众人,轻声道,“今天我们要在秦家歇息一晚上,这件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等会儿回到秦家我会给秦漠北一个说法,从此之后这事儿就烂在诸位的肚子里吧。”
在场之人都是秦惜的至亲,对韩子玉的建议自然没有人反对。
回去的路上气氛凝重。
偶尔看到昏迷中的秦惜身子一阵抽搐。
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到了秦家的后院,韩子玉停下脚步,“诸位先回去吧,我带容恒和秦惜潜入府里。”
众人抿唇点头。
既然说秦惜是在耳房里晕倒了,自然不能让她在外面被人瞧见。
这一晚上过的格外的漫长。韩子玉和秦漠北编制了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漠北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秦惜总归是他女儿,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也不想让这个棋子现在就报废了。
秦惜找到了,孙清正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孙芷和孙远扬坐同一辆马车,马车里点了油灯,照的小小的车厢中十分明亮。孙芷掀起帘子瞧着漆黑的夜色,惴惴不安的瞧着孙远扬。
“哥哥……你说表姐她有没有……”
“没有!”
孙远扬知道孙芷要说什么,一口否决,他面色微冷,摸摸孙芷的头,“依惜儿的性子,如果真的被赵淳凌辱了,她必然去死!”
“为什么?”孙芷诧异,“我觉得表姐……不像是因为这事儿就会轻生的人。”
“因为她恨赵淳!非常恨!”
……
赵淳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他捂着胸口,刚到书房,闻讯赶来的瞿氏已经带着大夫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灯光明亮。瞿氏一推门就瞧见赵淳脸色惨白的倚在床榻上吐血,身边的小丫头拿着盆子放在那里,盆子里已经有半盆的血。
瞿氏吓了一跳,飞快的扑过去,她苍白着脸,颤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小丫头摇摇头,“侯爷一回来就是这样了。”
“淳儿……你怎么样了,啊?!”
赵淳全然说不出话来,胸口痛的他连呼吸都累。
大夫慌忙给他诊治。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年老的大夫手指从赵淳手腕上移开,面色凝重,“侯爷是受了内伤,伤势很严重,伤及了五脏六腑,近几个月一定要卧床休养,绝对不能再受半点伤势,否则极有可能留下终生顽疾。”
瞿氏脸一白,“大夫,这么严重吗?”
大夫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还是轻的,这次侯爷受伤,如果不是有内力护体,恐怕已经殒命了!”
瞿氏一阵后怕,眼眶立马就红了,蹲在赵淳身边,咬牙问他,“淳儿,你告诉娘是谁伤了你,娘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淳疲惫的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大夫给他一个小小的药丸,他吃下之后胸口的痛才微微平息,看到瞿氏在跟前抹眼泪,赵淳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皱紧眉头,“娘,你能不能歇一会儿……”
“淳儿……”
“你回去歇着……”赵淳剧烈的咳嗽起来,瞿氏慌忙拿帕子给他,赵淳又吐了一帕子的血,剧痛稍稍平息,赵淳已经是满头冷汗,他剧烈的喘息着,“娘……我没事,您回吧。”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瞿氏捂着嘴呜咽起来,她握住赵淳的手,“淳儿,你告诉娘究竟是谁伤了你,你出府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娘,你能不能让我歇会!”
“好好好。娘不说了,娘不说了。”瞿氏生怕刺激到赵淳,不敢再说,他瞧着赵淳惨白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淳儿,你好好休息,娘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
瞿氏抿着唇起了身,临走之前给赵淳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书房。
一出门,瞿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她阴着脸问小丫头,“侯爷受这么重的伤,秦珊那个死丫头跑去哪里了,她自己的相公伤成这样,怎么到这会儿都没有露面。”
小丫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瞿氏不喜欢秦珊,也不给她说话,只垂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兴许是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其实完全不是秦珊不关心赵淳,赵淳重伤,她若是知道第一时间就会赶来献殷勤,可是秦珊入府三个月,处处受人排挤,除了自己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其他人都不怎么跟她来往。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了她对府里的事情想关心都听不到消息来源,她这会儿还完全没有收到赵淳受伤的消息。
可瞿氏不这样想,在她看来,淳儿娶了秦珊那是秦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不管是对她也好,对淳儿也好都该关怀备至,可瞧瞧!瞧瞧她入府三个月都干了些什么。
她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他们圆房。
瞿氏咬紧牙关,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还要她作甚!
瞿氏阴着脸,吩咐小丫鬟,“你去告诉秦珊,如果她不想做我们侯府的少夫人了,就让她永远都别出现。”
小丫头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此时书房中的赵淳胸口剧痛,可再痛也没有他的心痛!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他不后悔把秦惜掳走,更不后悔对她的心思,唯一后悔的就是他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让他们谁都找不到!
房门被推开,露出秦珊的身影。
赵淳看到她的瞬间,脸色立马就落了下去。
“相公……”
“滚!”他捂着胸口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因为失血,脸色越发的冷硬,他喘着粗气,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相公,你受伤了为什么不通知我。”秦珊不在意赵淳的冷脸,低泣上前,扶住赵淳,“妾身听小丫鬟说才知道相公受了伤,相公你脸色好难看,别坐着了,快躺下。”
“我让你滚!”赵淳用尽力气甩开秦珊。
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秦珊!每次看到她,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他当初听了母亲的话会如何?那样的话他今天娶的人肯定就是秦惜了!
秦珊每次在他眼前晃悠,都在提醒他当初他的愚蠢决定。
秦珊蹲下身子,伏在他的膝盖上,她是真的感觉到委屈,为什么当初那个温柔的男子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仰着头悲伤的看着他,“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妾身,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咱们是夫妻,就算您不喜欢也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妾身,咱们以后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一辈子的路要相伴走过,咱们都对彼此多一点关心好吗?”
赵淳丝毫不为所动。
他现如今重伤卧病,秦珊还有心情让他对她好一点?
赵淳讥诮的笑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珊这么自私呢!赵淳推开秦珊,因为用力过猛,喉咙又是一甜,他生生的吞下那腥甜,脸色惨白的吩咐小丫鬟,“把她赶出去,本候不想看到她。”
“是。”比起秦珊,小丫头自然是听赵淳的话,建昌侯府谁不知道这个少夫人是个有名无实的?小丫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轻声道,“少夫人,方才大夫说了,侯爷伤势太重,需要静养,您还是别打扰侯爷养病了,时辰也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