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十二娘听着。目光落在孙氏那有些微佩服的脸上,心中一突,异常不舒服。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能干的姐姐佩服华六娘,一点也不喜欢。
孙氏仿佛没有看见孙十二娘的脸色,继续道,“据我得到的消息,圣人说了此事不牵连。既然如此,相关的世家大族和各权贵,怎么会自打嘴巴?他们恨不得将所有的消息瞒住。”
“那华六娘所作的,也不过是除掉了些虾兵蟹将罢了。”孙十二娘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孙氏摇摇头,“你还得好生历练才是。出了虾米,找到大鱼难道还不容易么?圣人不过是眼下不追究罢了,将来如何可不好说。”
说着,她目光中浮起淡淡的喜意。
华六娘出手,果然是好样的。只怕短时间内,端宜郡主行事都得低调起来。
不过行事低调又如何,已经被圣人盯上了,将来肯定不得好收场。
她和杨侍中之间,是有真感情的。所以对中途插进来的端宜郡主,她心中如何能不怨?
虽然杨侍中因为孩子的事,永远不可能与端宜郡主产生感情,可每月里去端宜郡主房中过几夜,也让她无法忍受。
不过,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处置这些人,她应该主动出手才是。毕竟,上了圣人黑名单的人出了事,正中了圣人下怀。只要设计得当,不让人找出错处,老圣人乐得支持。
端宜公主最大的依仗不就是皇家么,如今将皇家最尊贵的人惹恼了,她不会再怕她!
经过这几日,镇国公府各房从主子到下人皆噤若寒蝉。
二房和四房两位叔父虽然不满,但也不敢找华恬算账。相反,他们还要表现出对二夫人和四夫人所做之事无比愤慨,对华恬异常感激。
虽然内部得到消息说圣人不会株连,可谁知道此刻不株连,以后也不会株连?现在他们只能把握机会,拼命撇清自己。
可这事又不是能够四处张扬出去的,他们便只能在内部想办法将自己撇出去了。
华恬将二房和四房的小姐送出去,这才回到屋中坐下歇着。
这时丁香笑着从外头走进来,道,“夫人,这回府中不论哪个园子,都是乖乖的。叫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比猫儿还温顺。”
“猫儿可不温顺,随时能够亮爪子呢,你们可得小心些。”华恬说道。
丁香点点头,这时洛云也回来了,她脸色也很好,说道,“原来各房丫鬟的月例等各项,都是各房分管的。今日他们都提议,要交汇给夫人管呢。”
她身后,影心和月明也相继走了进来。
四人走到华恬跟前,逐次上前简单汇报自己的工作。
华恬听完四人的汇报,指出一两处错误,便道,“经过这一遭,府上不会再有人不服管教,或者专惹麻烦了。你们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丢了我的脸面。”
丁香四人忙齐声应是。
华恬沉吟半晌,又道,“三房那个受宠的姨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们平日里与她相处,也得小心些。”
这时在旁斟茶的来仪噗嗤一声笑了,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那于姨娘上次被我们吓破了胆啦。每次见了我们,都是好话说尽,脸上笑意不停的。”
茴香也连连点头,“只怪上次来仪踢碎了石凳,又捏碎了茶杯,太吓人了。”
华恬想起那日自己偷看时发生的事,也忍不住笑起来。
“既然大家都听话,那么府中物价,参照咱们华府的来。谁多话的,让他滚蛋,并将过去贪墨下来的全抄出来充公。那些听话的,也将贪墨的抄出来,同时考究人品,得用的留下,不得用的全赶走。”
华恬想了想,继续说道。
一个鸡蛋十两银子,当她是傻子么。
府上一顿饭就要几百两银子,贪得实在太难看了。
来仪等人听了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做事干净些,那些人脸皮跟石头一般,事发了哭爹喊娘的,好不吵人,最易惊了府中老人。”华恬又补充道。
府上众多管事,卖身契都是在镇国公府上的。到时将人赶出去,卖身契仍留在府中,那些人便算走投无路了,焉知不会大吵大闹或者做出些什么事来。
卖身契在主家却又被赶出去的奴仆,既不能另外卖身于人,又不能离京,只好饿死一途了。绝命前的临死反扑,马虎不得。
几人听完了华恬的吩咐,便出去做事了。
丁香、洛云、月明、影心四人如今都成了府中的管事,而丁香和来仪因未曾许人,多数时候是在华恬身边听令。
丁香等人以前是华恬身边的大丫鬟,经过严格的培养,谈吐、能力等都很是优秀,让她们帮忙管家,华恬非常放心。
京中经过几日的平静,放利子钱之事过了之后,慢慢地又热闹了起来。
华恬以五岁之龄请展博先生出山,传遍了京城,继而传往各州郡。
之后,上门来见华恬的贵妇络绎不绝。
华恬烦不胜烦,干脆举办了个宴会邀请京中名媛贵妇来小聚。
宴会上诸多追捧,华恬微笑以对。对那些打探华恬究竟说了什么话将展博先生请出山的人,华恬回答说不记得了。
那时她不过五岁,说过什么忘了也是正常。
宴会过后,展博先生便回青州山阳镇去了,华楚雅几姐妹也合家跟着展博先生同路而回。
华恬准备了许多解暑的东西,又专门到城门外送他们。
展博先生等人离开不久,林新晴和赵秀初联袂上门来,约华恬三日后去给叶瑶宁扫墓。
这个日子,正是叶瑶宁去世两周年的忌日。(未完待续)
☆、613 两周年祭
接待赵秀初和林新晴时,华恬有些恍惚。
一眨眼,叶瑶宁去世,竟也有两年了。
还记得,当初她急急跑到叶府,见到的是身着大红嫁衣、吐血不止的叶瑶宁。
叶瑶宁用尽生命去成为姚夫人,可惜大喜之日就泣血命绝。
“她走了两年了,可我总觉得,上个月还见过她一般。”林新晴摇摇头,幽幽地说道。
华恬伸手拍了拍林新晴,安慰道,“她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赵秀初点点头,“她生前最记挂姚卓,如今姚卓平步青云,她泉下有知,定会高兴。”
叶府痛失爱女异常的悲伤难过,后来更是将一腔心血放在了被女儿深爱的姚卓身上,利用职权和人脉,将姚卓顶了上去。
如今姚卓虽然不算身居高位,但是对比起当初和他一起进京、与他一起参加科举的人,已经好了很多。
“咱们可得记着,好好宣扬一下姚卓对瑶宁的情深不寿。”华恬说道。
“两年了,他并无与哪家女子有瓜葛,的确是称得上情深了。”林新晴点点头应道。
赵秀初跟着点头附和,她不求情爱,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求的是相敬如宾。但是惨死的叶瑶宁与她不一样,叶瑶宁终其一生,求的就是一份情。如今姚卓做到了,叶瑶宁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华恬没有再说什么,开始转移话题,商量着去拜祭需要买些什么。
关于这些,赵秀初和林新晴一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这回见华恬提起。便将一张纸条子交给华恬,让她按照上头写的来买。
一切都商量毕,三人又约定了到时见面的时间地点,便准备散了。
临别之际,林新晴突然低落起来,幽幽道,“若是流朱在。她肯定也会与我们一起去看瑶宁的。”
“她若是好了。比什么都强。”赵秀初怔了一会子,摇摇头说道。
看叶瑶宁,也不过是怀念一场。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如果简流朱从此改了,正常过来,那才是好事。
华恬没答话,送她们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驶出去远了,才扶着来仪的手回去。
她回到房中不多久。收到从西北寄过来的书信,心情马上变得异常愉悦起来。
拿过信细细看了一遍,见上头写的多数是钟离彻的日常。可这日常让华恬异常心动的是,无论钟离彻做到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来。
她将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心满意足之余,又将儿子抱过来。对着儿子念上一遍,这才罢休。
睡了午觉起来。她听着檐下燕子轻语,开始给钟离彻写回信。
回信写完,她又将信看了一遍,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须知男女书信来往,历来是男子的豪迈,有事说事,不着细情的,而女子,写的多是日常生活琐事,带上各种感悟并相思。
如今看看,钟离彻写的倒像是女子写的,细致缠绵。而她写的,却是京中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大事,并无一处闲笔。钟离彻收到信,心里不知道会做如何感想。
这般想着,忽听得睡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突然咿咿呀呀说起话来。
他年纪还小,满口都是难懂的婴语,咿咿呀呀的,幼儿特有的嗓音听得人心里发软。
华恬将儿子抱在怀中,顿时思如泉涌,干脆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快速地写起来。
虽然这个姿势极不方便,可华恬累了便歇一阵,竟硬生生地又写了三页纸。
这纸上也并无太多诉说相思之意,只是闲话家常。但华恬知道,钟离彻肯定能够看得出满腔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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