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笑起地突兀,也消失地仓促,看着此时朱昔时的神情反应,淡定中透着中肯。赵真元渐渐察觉到似乎并不是她一时赌气。
“西施,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和二哥他已经……”
“可我是认真的。七日之后将我交由大理寺发落。”
未等赵真元把话讲完,朱昔时再次沉声开口到。俨然间这当下对话气氛变了味。
“行刺圣上等同谋反,什么性质我心里清楚着。此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一力承担到底,我不能看着其他人因我受到牵连。”
“说些什么混账话!谁会因你而被牵连,你别在那杞人忧天了好不好?!”
朱昔时那慷慨激昂的态度没得到丝毫赞许,反而彻底激怒了赵真元。
“不是你的错别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揽,大家这些天拼死拼活地为此事尽力周旋,你这消极态度让人看了真是心寒!朱昔时,拿出你平日那股横冲直闯,肆无忌惮地劲来;你先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绝不擅作主张!你现在这话又算什么,打自己的脸不嫌疼吗?!”
“赵真元你先听我说,对与不对,听完了再做定论也不迟。”
面对盛怒不止的赵真元,朱昔时没有半分怯懦的表情,神情间坦坦荡荡,似乎真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件事上,越多人为我操心,就让越多人卷入这无妄之灾中。我说了,行刺圣上是谋逆大罪,绝非是三言两语挨挨板子就能敷衍过去的;是人命,是活生生人命,你懂不懂?!我孤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命填了就填了却不至于祸及他人,我心安;可若是让医馆中众人陪着我共同进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不仅是我一个人的命能抵偿了事的,是大伙陪着我一起送命!我怕死不假,可总不能因为怕而把别人的性命白白搭上;若真是这样做了,我苟且偷生活着又像什么,不是人了是畜生,狼心狗肺的畜生。”
“你担心会祸及他人,难道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着?西施,将心比心,你的大度没有让我们感到欣慰,反而更加难安!”
“我也希望世上多些两全其美,可很多事不是我想就能达成的。赵真元,我是很理智地在看待这件事情;能侥幸脱身固然是皆大欢喜,但万一有个什么差池,我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别贸贸然为我出头。”
拳头紧拽,面色僵硬,赵真元一次次将自己的烂脾气嚼碎了吞进肚子,满心愤懑终是化作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对上朱昔时。
“你是个替人着想的好姑娘,也是个顽固不化的笨女人!”
“赵真元,你可不是第一次才认识我朱昔时,这样的觉悟太后知后觉了。”
“是啊,我这人有时和你太像一根筋,你想疯,我陪你疯。”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别再为了我的事,影响了你和圣上多年的兄弟情分,君心难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争辩一场到头来是这个结局,未免有些心酸;可当下有些事情点不破,他们的立场始终是那样尴尬地对立着。
“喂。”
良久的沉默,朱昔时还是担心不下地轻唤了一句,只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真元不做声不回应,朱昔时惨白脸上的那方笑容更加为难了,如鲠在喉的滋味真不好受。
但她一向是个豪迈女子,如今山雨在前,即使不能全身而退,朱昔时也要笑着说再见。
手缓缓地挪到赵真元手边,轻轻地覆上他的手背,淡笑在唇地说到。
“朋友,谢谢。”
第三百二十五章 除之而后快
两份鲜果冰碗,浇上酸甜可口的青梅汁,成为这炎炎盛夏的消暑良品。优雅万千地朝嘴里送了一小口,楚真儿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身旁对坐地梁素儿,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勾起楚真儿的一方淡笑。
“怎么,这冰碗不合公主口味?”
轻声的探问,顿时间神思游离的梁素儿拉了回来,略带尴尬地一笑,进退有礼地回应到。
“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这冰碗虽吃着消暑但终归是伤胃之物,不敢多吃。”
“公主倒是细心,其实本宫胃也不怎么好,不过见了冰凉爽口的冰碗就忍不住贪嘴。”
话题以拉起,自然这吃成了次要之事。
“今日公主怎么有空,到本宫这泺湘宫做客?刚在看公主的神情,似乎有什么大心事,若不嫌弃,本宫倒是乐意做一回公主的知音人。”
笑面虎,绵里针,尤其是后宫女人玩弄起心机来,那可谓是花样百出,滴水不漏。楚真儿擅揣度人心,而入世不深的梁素儿在她面前,七七八八心思早就尽掌她手。
见楚真儿问起,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里,她犹豫着是不是找对了人?本来梁素儿心中的第一人选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细想下她当下所求之事肯定会招来皇后猜疑,故退而求其次梁素儿找上了如今这楚真儿。
虽和楚真儿交情不深,但楚真儿能稳坐贵妃之位也绝非善类,此时提起心中包藏之事梁素儿越发有了犹豫。
“两人相交贵在坦诚。公主带着心事来我泺湘宫,如今却不肯坦诚相告;如此一来,那本宫也是爱莫能助。”
直言而来。倏然间在梁素儿犹疑的丽颜间挑起些许惊色。直面着楚真儿那柔丽的笑容,梁素儿突然有种做贼心虚之感,佯装着镇定回应到。
“贵妃娘娘严重了……永宁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
“哪里不痛快就说哪里,人的心太软,容不下心头刺。本宫上次在御花园偶遇中曾许诺,若日后公主有什么为难之处,大可以找本宫。我一定会倾力相助。”
诚意已经双手奉上。而成与不成全凭梁素儿自己拿捏,楚真儿倒是不想把殷勤献得太明显,又自若地端起冰碗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静等着梁素儿回话。
千载难逢的机会,虽不知其结果如,可有一点梁素儿是极肯定的,就是千万个不愿错过除掉那女人的良机!
收起了自己的犹疑。梁素儿也是直言不讳地求上座上的梁素儿。
“永宁想请贵妃娘娘出手,除掉一祸害。”
描得精细的画眉一展。楚真儿眼中闪闪生辉,搁下手中的冰碗,慵懒地抚了抚自己规整的鬓角,略带柔笑地问到。
“祸害?!这……”故作犹豫片刻。楚真儿佯装着讶异继续问到:“公主所指的祸害,可是那在荣王府中行刺圣上的女子?”
“正是。”
既然心中话已说开,梁素儿也没打算再隐瞒。斩钉截铁地回应到。
“此女居心叵测,身份存疑;如今荣王被其所迷惑而不知。若留着她日后必生大祸!还请贵妃娘娘助我一臂之力,铲除此女!”
“都是一家人,公主起身叙话。”
为了个荣王,梁素儿不惜屈尊降贵求上自己,楚真儿也是大方得体地将她从地上扶起身,声色柔柔地继续说到。
“这个忙倒是不难帮。只是本宫好奇想多问公主一句,究竟你是为了这大宋安宁着想,还是为了那被蛊惑至深的荣王着想?”
女人的私心想用大义来做掩盖,手法未免显得太过拙劣了些,而楚真儿如今想探一探这梁素儿心中,究竟对这赵真元还有几分执着。
而梁素儿自然不傻,听得出楚真儿想问些什么。她身为大宋公主,如今又是大金国的六王妃,能没头没脑地坦诚自己心中记挂着夫君以外的另一个男子?故话回地有些圆滑了些。
“于情上,荣王是永宁故友,我不忍他为了儿女私情再执迷不悟下去;于理上,行刺圣上是大逆不道,永宁身为大宋公主更不能放任此女继续作恶。身为女子虽无保家卫国,捍卫疆土之才,但永宁却深知放虎归山必生患的道理,故于情于理,此女必须得铲除!”
“想不到公主居然有如今巾帼儿女的气度,好生让人敬佩。公主放心,为了圣上的安危,为了这大宋万世基业,此事本宫自然义不容辞。”楚真儿嫣然一笑,柔如轻雨。
“多谢贵妃娘娘深明大义,您的恩情永宁永记于心!”
“且不说我们本是自家人,你我又兴趣相投,本宫帮衬公主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
话中峰回路转顿显玄机,梁素儿神色一震便脱口问上楚真儿。
“娘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自然不是,本宫既然答应了绝不会食言。只是有些担心公主的处境,明明这件是可以找皇后娘娘出面解决,如今却偏偏找上本宫;公主素来与皇后娘娘亲厚,宫中耳目众多,而你上我这泺湘宫一事要是传进皇后耳朵里,怕是免不了他人猜忌嚼舌根。”
开口之前,梁素儿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可既然决心要出手那自然不怕得罪人。要知道,皇后娘娘与赵真元的关系甚为亲密,且又知晓她和赵真元的陈年旧事,若是真找上皇后娘娘帮忙,以她的玲珑心难道真猜不出自个的心思?这无疑是自找麻烦。
一方苦笑虽尴尬,梁素儿倒是没多避讳此刻自己的真实心境。
“皇后娘娘和荣王的交情匪浅,且心又软;若永宁真找上皇后娘娘帮忙,此事未必可成。要顺利除掉此女,还需娘娘从旁提点提点圣上和皇后娘娘,如此一来显得顺理成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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