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在太原府朱昔时家中的那个月夜,当满眼泪水的朱昔时对自己说,她决意启程前往临安,盛子骏当时毫不犹豫地就回应到她:我也去。
若真要问为什么,盛子骏只知道当时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罢了,不想和朱昔时分开。
“问你话呢?哑巴了?!”
见跟前的盛子骏跟傻木头般答不上话来,等了许久的守将脸色也是倏然戒备起来,提高了声调追问到。
“官爷息怒,官爷息怒。”
同时察觉到盛子骏异样的朱昔时,眼疾手快地踏上前来,笑脸盈盈地帮腔到。
“官爷明鉴,我们夫妻二人是来临安做买卖的。初到宝地,难免不被这临安城的富庶之气所震撼住。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还请官爷多多海涵。”
“做买卖?!做什么买卖?”
虽然朱昔时回答地挺机灵的。可守将似乎还是不敢太过大意,对眼前的二人盘查地更加仔细了些。
“回官爷的话,我家官人是个大夫。此次前来临安,是想在临安城中开设医馆。一来为临安百姓施医布德,造福一方;二来也想借此机会,与京中名医切磋技艺一二。”
从容不迫的朱昔时,有理有据地应对着跟前盘查的守将。一边赔笑圆场。一边暗地里提醒盛子骏注意下自己的失态之举。
“是是是!官爷,我家娘子说的极是,我们是到临安来开医馆的!绝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盛子骏。也连忙拢着灿烂的笑脸跟腔到。
盘查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瞧着面前这一对男女笑脸都快挤烂了,守将也不想耽误后面商客,便将两人的路引递还给了他们。
“呆头呆脑的。进去吧。”
一见守将开金口放行,盛子骏也连忙点头哈腰地道谢到。守将没闲工夫搭理他,不耐地催促他们俩赶紧离开。
从北城门入了这临安城,两人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看样子都是被刚才守将盘查一幕吓得不轻。
“你刚才想什么来着。入魇了不成?人家刚问你话,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差点就闹出大事来。”
见朱昔时嗔怪起这件事来。盛子骏也是满脸羞愧地搔首弄耳,却不知和她如何解释刚才的心情。只好婉转地赔礼起来。
“对不起嘛,娘子息怒。”
一听“娘子”二字,朱昔时就浑身不自在,两撇小俏眉直上扬!敢情这打圆场唬弄旁人的小把戏用多了,这厮就更顺理成章地占起自己的便宜来?
有病得治,有歪得正,朱昔时立马伸手揪住了盛子骏的小耳朵,厉声教训上。
“盛子骏,你再口无遮拦地叫什么娘子,妈子的,小心我毒哑了你这张八哥嘴!”
“哎哟喂,哎哟喂~~~疼,疼,妮儿放手……放手……”
拧着盛子骏的小耳朵,来回在自个面前晃荡地两遍,瞧他现在一副小男人没出息的德行,朱昔时直想发笑。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张口乱说,痛是疼你,让你长记性不犯错。”
教训完毕,朱昔时也适可而止地松了手,盛子骏就跟只满身爬了虱子的野猴子,一个劲地揉着自己发疼发烫的小耳朵。
“我说你个姑娘家,动不动就暴力附体,我看除了我盛子骏,没哪个男人受得了你的!”
“别臭美往自个脸上贴金,老娘还不稀罕你这怂蛋崽子。”
“得,得,得!你涨身价了,哥哥我稀罕你行不?打是亲,骂是爱嘛……”
边散着耳朵上的疼痛,盛子骏边狡黠地朝朱昔时一贼笑,顿时把朱昔时给惹毛了。
“爱你二大爷个头!犯二滚一边去,别拿老娘调乐子。”
不以为然的盛子骏,嘻嘻哈哈地朝朱昔时吐吐小舌头,满脸皆是调戏成功的得意。
不想和盛子骏在大庭广众下多嬉闹,气鼓鼓的朱昔时扭头就走。盛子骏也是急了,连忙甩开脚步跟上去,还不时地软声一旁讨好着。
“大美女,干嘛板着个脸,多难看啊!笑一个嘛~~哥哥不就是逗你开心的。”
白眼一剂,逗你妹去。
“笑一笑十年少,哎呀,赏个脸嘛~~哥哥给你作揖行礼可好?”
斜眼不屑,谁稀罕?
“好啦,好啦!这样好不,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相公说话,做娘子的唯命是从总行了吧……”
眼皮一跳,惊色满脸。什么,盛子骏要变自己的“娘子”?我去你二大爷的,搞笑吧你……倏然间,朱昔时爆笑出声。
“鸡……鸡爷……不,盛家小娘子,你真的是太……太贱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要学会低三下四,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偶尔犯贱一次又何妨?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朱昔时。盛子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笑了就对了,相公现在可满意娘子的表现?”
一边抹着自己笑出泪花子的眼睛,朱昔时一边点头回应到:“满意,相当满意。”
好,满意就好!顿时胆大起来的盛子骏也不怕挨打,立马在朱昔时身旁挽住她的胳膊。做出一副亲密黏人之状。
“敢问相公。我们现在去哪儿?要不要趁机会在临安城中溜达溜达?!”
笑不停的朱昔时,支着纤细的手指在盛子骏眉心戳了戳,轻佻味十足的回应到他。
“以后多的是时间在临安城溜达。现下相公带你去投客栈,睡大床去!”
“好耶,好耶,娘子喜欢睡大床。睡大床!”
这对活宝,已经将这“龙凤颠倒假夫妻”的戏码演得走火入魔。亲亲密密地朝着临安城更繁华的街道走去……
金花巷,荣王府。
“嘭”的一声,一支快如闪电的箭羽就奔脱出满月般的弓弦,正中那百米外的红漆靶心。
“中!”
校场箭靶边的侍从。中气十足地为射箭者报靶,可这清俊的男子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悦,又从箭筒里拿起一支白羽箭。准备继续练箭。
“刚才观之,先前那一箭还算凑合;不过三弟似乎没使出全力。眼有犹豫。”
清俊男子狭长的桃花眼,闻声顿时一挑,便缓缓地转过身朝来人望去,惊讶之余似乎高兴更多些。
“二哥这个时辰怎么有闲心到我府上来?”
“自然是看看我们这个称病不出的三弟,究竟‘病’得有多厉害?这都第几天了,你就不怕在你王府外的官员们反急出病来了么。”
瞧着眼前这口吻戏谑的二哥,男子缓缓松下手中的精弓,淡笑于唇。
“二哥这是来做探子的?让我猜猜,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动我这个冰山冷脸的哥哥。难道是太后她老人家?”
青色锦袍的男子,淡定自若地走到箭台上,拿起另一把玄铁精弓,从箭筒里取了一只白羽箭搭在弓弦上,轻松自如将弓地拉成满月状,神情冷峻无比。
“真元,你这是明知故问。”
话落之时,男子搭在弦上的箭羽顿时化作一道急影,直飞向那百米外箭靶,将男子先前射在箭靶上的箭羽分成两半,取而代之!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这荣王府主子难堪的,还会有谁?自然是那“宫徽商族”掌家大公子,宫逸涵。而这位被宫逸涵唤作“真元”的男子,当然就是当今天子的同胞兄弟,荣王赵真元了。
听宫逸涵这口气,赵真元似乎也无心再练箭,放下自己手中的那把玄铁精弓,尔雅淡笑地问上自己的好二哥。
“看二哥这架势,似乎是来找弟弟的茬儿?”
“朝堂之事,我一个商人向来不插手。只是姨母她老人家一直叨念着,所以我也是为了耳根清净,所以才硬着头皮来瞧瞧你。”
“甚是奇怪了,二哥是会服软之人?”
想不到他这软硬不吃的二哥,也有屈从于人的时候,赵真元不禁好奇起来这太后究竟使了什么法子,逼得宫逸涵不得不亲自走上一遭。
说到这事,宫逸涵也是觉得烦腻,太后姨母无非就是一件事盯着他:娶亲。似乎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热衷此道上,为小一辈打算终身大事;而为了防止她老人家打自己主意,乱点鸳鸯谱,所以才顺了太后的意思来瞧瞧赵真元。
“你少打趣二哥,反正你到时候也跑不掉。看来你身体安好,我也可以功成身退向太后她老人家回话了;至于你要不要继续称病,那就是三弟你自个的事了,不过可别玩过火了。”
“那几个老家伙,不是不喜本王在朝堂上多言吗?如今随了他们的愿在府里清闲着,这倒好,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忌起来。”
宫逸涵淡淡一笑,慢慢放下自己手中的弓,拍了拍赵真元的肩膀说到:“都是狐狸,就看谁的尾巴多。对了。”
突然间,戏说的宫逸涵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赵真元。
“这是太原府萧毅托我转给你的书信。”
“太原府?萧毅?!”
一个遗忘了近一年半时间的地方,顿时触动了赵真元的心弦。
(注解:路引,相当于现代身份证一类的铭牌,由官府统一造册颁发,上面记录着持有人的出生,姓名,籍贯等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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