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总想着攻打突厥,把公主夺回来。”
“夺回来?”
陆思琼愈发惊诧,之前蕙宁公主与她虽也有说过类似的话,但她总排斥去深想,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隆昌公主已然被和亲,是突厥部落的大阏氏,便是哪一日皇朝占领了他们,但也没有夺人妻的道理。
何况,便真有那一日,太后与圣上总会替她做好安排,哪里是秦相他想要便能要的?
“其实,太后和蕙宁公主他们都不知道,秦相与隆昌公主是彼此有情的。
当初秦相势不如人,不能阻止和亲之事,便私下秘密派了人,一路跟着和亲队伍。
队伍出发前,他寻过我,称只等队伍离了大夏境内,他的人便会动手,让我配合公主随他的人离开。”
想起那些事,妙仁神色复杂,“只不过,当时公主万念俱灰,拒绝了。”
“拒绝?”陆思琼惊叹。
妙仁知她疑惑,再道:“她在宫里闹,挣扎着反抗,那只是女儿对父母决定的不满,期盼先帝可以另作抉择。
可真等她坐上了和亲的花轿,便只是大夏的公主。试问,一国公主,如何能弃自己的子民不顾?
和亲的公主若是失踪,不说整支队伍,便是沿途的各个驿站及接待人员,怕也难辞其咎。一个不好,两国又要兵戎相见。
何况,当时护送她的,是蕙宁公主的驸马建元侯。”
陆思琼抿唇,轻轻咬住,似泄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秦相也是怨我恨我的。”
妙仁语气无奈:“我将你抱回来,却没有去找他,而是交给了蕙宁公主。他早年是不知有你的存在,现如今晓得了,还能放过我?
再说,隆昌公主在乎你,有你在手里,他便多了份筹码。”
这些事,她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和身前少女说,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日。
陆思琼抿紧唇畔,久久没有说话。
妙仁低头,见少女神思倦怠,便伸手扶了她躺下,轻说道:“你刚服了药,定是困的,还是先睡会,别教我才回来,就害得你身子受累。”
陆思琼靠上枕头,手抓着身边人,“那您在这陪我。”
妙仁含笑应声:“好,沐恩郡主今儿带我过来,便是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真的?”少女一喜,容上显出些许笑意。
妙仁替她掩被,“自然不假,你先睡,回头我们有说话的时候。”
陆思琼用了药丸,又说了好会子话,精神不济,很快便入睡了。
妙仁观了眼这屋子,这昔日的德安侯府……
如果当年,隆昌公主没有拒绝贵妃的提议,答应嫁给当时的德安侯府世子陆文青,那如今,姑娘在这府中便是名正言顺了。
想起那些往事,她无声叹息,真是造化弄人,闭了闭眼,起身退出屋子。
娇园里的人已被关照过,此刻院中并无闲人,她走向隔壁耳室。
周妈妈与书绘、竹昔都是以往跟着陆思琼常住荣国公府的,是以识得她,见她进来皆起了身。
将两丫头遣了下去,妙仁同周妈妈寒暄了一番便开门见山:“听说,姑娘与龚家的二爷订了亲?”
“是,是蕙宁公主与周老夫人做的主。”
妙仁闻言,微微摇头:“太过匆忙了。”
拿起方才竹昔搁下的热茶,她吃了两口才说道:“当年我擅自做主将姑娘托于蕙宁公主,是因为走投无路。
隆昌公主虽说没有因为这个怪罪我,可心里到底藏着气。
她好不容易有了女儿下落,年初派呼韩邪王子来京城接姑娘,你们虽不好放姑娘走,但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
婚姻大事,怎么着也得先问下隆昌公主的意思,她毕竟是姑娘的生母。”
当初,公主为了这个孩子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
周妈妈表情尴尬,转念一想,回道:“蕙宁公主与隆昌公主是亲姐妹,龚二爷又是蕙宁公主的独子,这门亲对姑娘来说未免不是好事。
再说,以前隆昌公主记恨蕙宁公主,不过是因为隆昌公主听太后的意思去给她送了碗堕胎药,但事后她在和亲路上,不是明白了孩子没有被打掉吗?
当年,隆昌公主如何都不肯说出姑娘的父亲是谁,蕙宁公主哪能真听她的话帮她逃离宫苑?”
妙仁还是有些不悦,她以往虽常在京中,可为了躲避踪迹,一直都是藏身在国公府里,连门都不怎么出的。
蕙宁公主的儿子,小的时候也常去周府,她虽没见过,却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那么个狂妄不羁的性子,处事不爱讲道理,待人又冷淡,怎的就把姑娘许给了他?
但她也知,周妈妈自打离开周家到了侯府之后,许多事并不知情,所以纵然心底嫌弃龚家那位二爷,但也没必要与眼前人费唇舌。
周妈妈见其面色不善,因着感念其照料姑娘身子多年,所以打心底里存着敬意,也不好再替龚家二爷说话,只询问了下主子的身体情况。
妙仁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她照顾了陆思琼这么些年,虽非亲生可情分却胜过亲生,听闻她如此草率的就被定下终身,总有些不乐意。
但理智上,她又明白蕙宁公主是好意,建元侯的独子,便就这一身份,就知那位二爷前途无量。
只是不知那人能力如何,姑娘出身特殊,若没些本事,以后可怎么护得住姑娘?
思量着这个,她也是总紧了眉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提点
沐恩郡主从陆老夫人的静安堂出来,又特地去了锦华堂。
宋氏早得了风声,亲自在门口迎她,容上亦堆满了笑意:“听闻四姑娘即将出阁,我心想着府上必定诸事繁忙,也就没好意思登门叨扰郡主,不成想劳您亲自过来。”
“事忙归事忙,琼姐儿是我的外甥女,她病着,我与老夫人在府里也不安心,总是要来看看的。”
沐恩郡主别有深意的瞅着她,二人并行入屋,她郑重其事般再道:“她自小在国公府里长大,在我心里,与灵姐儿她们姐妹都是一样的。”
宋氏知她话中有话,心底略有忐忑,然依旧面不改色,只笑着回道:“琼姐儿也是我的闺女,她这般病着,我心里也是日夜担心着。”
绿莲奉了茶进来,沐恩郡主端起茶盏,视线落在对面人身上,只这般看着并不言语。
宋氏后脊微紧,同身边人挥了手。
待下人皆退出屋外,她方立起了身子,态度恭敬的询道:“郡主特地过来,想必是妾身某些方面做的不周到了,还请您明言。”
沐恩郡主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茶搁下,语气悠长道:“陆夫人犯不着这般,你如今是这侯府的主母,我来是客,且坐下说话吧。”
宋氏紧着情绪,依言落座。
“当年促成你与陆侯爷这门亲事,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父亲乃国公爷的门生,咱们两家的交情在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中了你贤淑细致的脾性。
你当时总随着宋太太来周府,你的那份心思儿或许你自个以为藏住了,但旁观者清、”
沐恩郡主说着微顿。语气深长道:“你性子宽厚,虽聪慧可也明事理,懂得知恩图报。
虽说是陆侯爷娶新夫人,可琼姐儿是他姑娘,咱们周家也不是容得随便什么人做陆夫人的。”
二府过去为姻亲,关系自是亲密,可如今不过都只是因为系着“陆思琼”这一缘故才有往来。平时明面上总都客套着礼数的。
然今朝这番话……
宋氏听在耳中。惊在心里,复又起了身:“郡主的意思,妾身明白。当初我能嫁进侯府。都是您与周老夫人的抬举。”
话落,自小的那股自卑情绪作祟,又将脑袋埋了下去,低头看着地砖续道:“我入府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将琼姐儿当亲闺女看待的,娇园里的一应用度事宜皆不敢轻率。”
总是心有所虚。不免咬住了下唇。
这幅小家子气,是宋氏一贯有的做派,沐恩郡主以前没怎么觉得,想着乖巧怯懦些。也不至于亏待了琼姐儿。
现在再看,总觉得讽刺。
若一直都是这般唯唯诺诺的,前阵子又何来那些动静?
还真是小瞧了眼前人。
可毕竟如今的宋氏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周府门下的宋氏女儿。说来眼前人现在能这样客气着,还是因为以往国公府对她们宋家的恩德。她心里惦记着。
否则,一府主母,是不必这般的。
如此想了,沐恩郡主的表情亦柔和了些许,终是端茶吃了两口。
留意到她的这一举动,宋氏紧绷的心蓦然松懈许多。
“我今日过府,一是惦记着琼姐儿身子,送来个人替她调理下;二来,也是许久未见你,过来和你说说话。”
她语气温和,含笑了道:“陆夫人请坐吧,你是主人我是宾客,哪有你站着的道理?”
后者自是从命。
沐恩郡主看她不似方才般拘谨,心底有了几分,才又开口:“你别怪我多事,过问你们侯府的家事。
实则是琼姐儿这孩子,她的那些事儿你心里也都清楚。”
宋氏目光微讶,“琼姐儿的,什么?”
这问话,沐恩郡主就不高兴了,“明人跟前不说暗话,陆夫人你掌管侯府多年,这里头有些什么秘密,是瞒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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