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思瑾犯的是人命,而甄家主母又是自己姨母,她担心自己回偏袒甄府?
到底她们二人之前闹得很是不快,陆思瑾又在她的娇园里兴风作浪,便是心有不满亦属正常。
是以,她坐下身,想了想,轻答道:“四妹妹有如此姻缘,亦是她的造化。秦家八爷既然对她情根深种,那想来相府亦会护着他们,孙女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老夫人见她心中明白,眸角泛出笑纹,“琼姐儿你是明白人,祖母就安心了。”
如常般拉起孙女的手,握在掌中拍了拍,语重心长的再道:“秦家不是一般人家,你父亲身下子嗣不多,以后要是真分了家,同龄姐妹间走动的总是你二人。
龚家亦是功勋之府,将来你有秦家这层关系,互相扶持没什么不好。
现在你还年轻,有些事或许一时想不明白,这说来到底是自家人可靠,不要为了那些无关要紧的,便与亲姐妹生分了。”
护短其实没什么不对,这么想是无可厚非。
甄家五姑娘到底不是陆家人。况且人没了即没了,总不见得为了个外姓人而与真同陆思瑾绝了情分,一家子袒护些是应当的。
老夫人的意思。陆思琼很清楚。
但是对方不清楚的是,她与四妹妹早就势同水火,哪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说陆思瑾误以为王氏的死与自己有关,又加上多年的嫉妒眼红,心中没少意见。且自己就不是个宽容大度之人,她虽然感恩陆家对她的养育之恩,但是可在其他方面报答。不一定就非要去原谅一个几番算计自己又暗使手段之人。
但这份意思,就不好同眼前人直言了。
陆思琼的心里待了几分敷衍。缓缓回道:“我晓得了,祖母。”
“嗯,家里这些姐妹,你年纪最大。平时多担待些就是。”紧了紧掌中小手,她诚意十足道:“早之前是祖母心里没想开,现在觉得,是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这十来年是你在给我尽孝。
安心,你父亲那边,我会替你瞒着的。这侯府里,除了你我,不会有他人知晓。你尽可如常的过日子。”
陆思琼站起福身,“多些祖母。”
原来,她没打算告诉父亲。
这简直出人意料。
如此大的事。祖母居然肯替她隐瞒。
脑中涨涨的,又惦记着在外等候的五妹妹,并不愿再去想其他,只当做了对方给她的疼爱。
几件事说定,老夫人心里安了,亦不再久留。
想起刚刚她同琪姐儿一道进屋。好奇着多问了句:“怎么今日倒是和小五一道过来的?”
陆思琪低调不张扬,但陆思琼并不觉得三婶母如此委屈自己合适。
想着府中人对三房的事都太不上心。闻言并不隐瞒,故如实答了话:“是这样的,三婶身子不太舒服,五妹妹早晨就到了我院子里,想我过去瞧瞧。”
“你三婶母病了?”
老夫人眉间一抹忧色,叹气道:“唉,她就是如此的性子,有个病痛也不肯告诉人。
你三叔父在外地,难得才回趟府,留她一个人带着儿女,也着实辛苦。既然这样,那你就过去瞧瞧。”
“知道了,孙女等会就过去。”
三老爷陆文乔与德安侯是亲兄弟,均为老夫人所出,她自然是由衷心疼的。
只是三老爷多年不在京城,平日里便对三房便多为照顾些。然萧氏不喜出门,也不同她这位婆婆亲近,老夫人有时候想要关切,都无从入手。
或是打心眼关心儿媳妇,老夫人没了再絮聊的心思,摆摆手便让陆思琼退下了,且吩咐道:“若是看不出毛病,没把握就让人去请郎中,莫要逞强。”
她还是担心陆思琼乱开药让人服坏身子,哪怕孙女已经救过珏哥儿和医好过甄老夫人。
陆思琼明白这个意思,笑着说“好”。
看着少女退出屋,陆老夫人心中亦是轻松。这几日心中累的心事,都一一放下了,甄家五姑娘的事亦不用再提心吊胆,显然是秦家出面替瑾姐儿善了后。
再者两位孙女好事在即,侯府定然也会铮铮向荣的。
而陆思琼到了屋外,就看到了徘徊在台阶下的陆思琪。
对方倒也不算很焦急,就是时不时的望向屋里庭院。她走过去,见其额上皆是薄汗,不由询道:“这么热的天儿,怎么不在里面等?那些丫头们就由得你站在这?”
“不碍事的,姐姐。”
陆思琪浑不在意,亦没有露出久等后的不耐与烦躁,说话仍是心平气和的,开口道:“祖母同姐姐谈完事了?”
“嗯。”她颔首。
陆思琪淡淡一笑,“那我们回明净堂吧。”
“好的。”
五妹妹是个很安静的性子,一路上竟也没说几句话,待进了院子,就见三婶母身边的大丫鬟安兰一直侯在门外。
看到他们,忙上前照顾:“二姑娘与五姑娘来啦。”
免了礼,随她进屋。
一进屋,满屋子药味。
萧氏正半躺在床上,容色有些苍白,看到陆思琼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她刚要回礼,就察觉对方视线所及处,本并排的五妹妹,突然后退了一小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暑症
这一瞬间,陆思琼脑海里浮过一个念头:陆思琪害怕萧氏。
是下意识的感觉,没什么依据。
转首,望向五妹妹时,其容色温柔如常,对上自己视线时亦无波无澜的,而再看向嫡母时眸底关切,又隐隐带了几分依赖。
任谁瞧了,都是一对情分深厚的母女。
许是她想多了吧?
陆思琼虽然压下念想,但多年来总十分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只不过三房里的事本就鲜为人知,阖府都晓得三夫人待庶出的五妹妹极好,往日在外皆是母女同行,十分默契。
适时,萧氏开口:“好端端的去打搅你二姐姐做什么,我这不过是小病,回头再请个大夫来瞧就是,偏你不放心,非得麻烦了琼姐儿过来。”
话是对陆思琪说的,虽然是责怪的语气,却并不严厉。
“我知错了,母亲。”闻者立即认错。
陆思琼见状,只得打圆场,上前两步接道:“三婶莫要怪五妹妹,她亦不过是担心您。
再说,都是自家人,谈不上麻烦打搅的。您这样说,岂不折煞了侄女?”
场面话她也说得,意思了一下便过去,“让我给婶母把个脉吧。”
萧氏似是颇为不好意思,使眼色让身边的近侍端来凳杌,待陆思琼坐下才将手伸出。
搭个脉,不是什么难事。
纤指伸出。陆思琼凝神细细探了脉搏,顷刻又看了看对方舌苔,方将手收回。
大热的天。萧氏身上还盖着被子,将手腕又重新放入薄被中。
陆思琼见后,只让人先将门窗通了。
“二姐,我母亲怎么样?”陆思琪已忍不住开口。
她如此担忧,反观形容消瘦的当事人,倒是一脸无谓的模样。
陆思琼轻声言道:“五妹妹不要紧张,三婶这症状瞧着严重。实则并无大碍的。
只是盛夏酷暑的,邪暑之气深入而已。至于吐泻不纳水谷。则是相较寻常更甚了些,不难治。”
后者就反问:“姐姐的意思是,母亲中了些暑气?”
“是这样没错。”
“那怎的会这样严重?以往暑日便有不适,也不像这样的。”陆思琪又问。
陆思琼便逐一解释:“三婶本就体虚。如今脉搏八至而数,是暑热无疑。
因暑多挟湿,暑湿秽浊之气,动扰胃腑,使得胃失和降,浊气上逆,故发呕吐;
若暑湿之邪壅滞胃肠,使受纳腐熟、泌别清浊、传化糟粕之机失常,湿热并走于大肠。则见泄泻。”
医理上的用词,陆思琪听得并不明白,但听完这些话。心知堂姐说的有理有据,亦信了几分。
于是,她谦和再问:“那姐姐看,母亲要服些什么药才好?”
“普通的白虎汤剂即可。”
陆思琼应完,使人取了笔墨过来,将方子写出。
她边动笔边言道:“白虎汤用以清热除烦。和胃养阴。不过最近暑性升散,势必伤津耗气。加一味人参以益气生津即可。”
说着将手中药方递过去,顿了顿又继续道:“此汤羹早晚各服一次,三日后暑热之势大减。
到时去其中的石膏、知母,以免寒凉损伤脾胃,多加些许人参,增加益气生津效力,届时再服用些清热解毒、养阴益胃之品,约莫月余即可痊愈。”
继而,她又将第二张方子递过去。
陆思琪左右手各拿了一张,走近床头征询道:“母亲,可要配药?”
“琼姐儿最是周旋之人,让人去抓了药用吧。”
萧氏一脸信任,毫不在意陆思琼年轻尚轻,简直没有表现出丝毫质疑。
陆思琪应后自然的转身,先是福身谢过陆思琼,转而同旁边的萧妈妈说道:“妈妈,这是母亲的方子,你照着去抓药再煎好送来,三日后再换这方子。”
说着递过去,再三交代道:“可别弄错了。”
“老奴晓得了,姑娘。”萧妈妈接后退出屋子。
乘了母女俩的谢意,陆思琼倒有些难为情。
其实如此病症,并不容易误诊,寻常大夫即可,怎的早前没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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