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魏国公点头,又面向赵隽:“这次多亏得稷儿反应迅速,他知道的情况比我们大伙都要多,臣恳请皇上还是予他征剿大权,尽快清剿以郑王为首的所有余孽!”
“正是!”顾至诚双眼亮起,也道:“臣也附议魏国公所言!”
沈宓他们都来了精神。
赵隽侧首对着韩稷看了片刻,而后转过头去望着帘栊上的雕花:“你特地进宫,就是为此事而来?”
韩稷扬唇:“皇上觉得呢?”
他又是一阵气馁。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为讨这份差事而来,他如今不在任上,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失踪的是他赵隽的儿子,郑王谋的也是他赵隽的天下,即便他们也想杀韩稷,可他要保全自己还是不在话下的。既然如此,他又哪还需要逞这个能,来讨他的欢心?
从前共事的时候只觉他十分得用,如今这么样,才发现在他面前竟是一点便宜也讨不着。
他微哼了一下,说道:“韩稷听旨。朕命你为征剿逆贼赵博之大元帅,具备五军都督府总调度大权,但条件是燕王不得有丝毫闪失,你可答应?”
韩稷微顿,拱手道:“既是皇上下旨,草民焉有不尊之礼?”
赵隽扬了扬唇,温声道:“去吧,把朕的儿子带回来,把咱们的天下给平定。”
沈宓听到这句话,眉头莫名动了动。
韩稷跪下接旨,这里自又有太监将帅印及各军营虎符奉上。
五道虎符同时授予一人手上,这是极罕见的。但军情如火情,没有人会去斟酌这里头有何不妥。
韩稷揽了征剿元帅之职的消息传了出去,临时衙门设在五军都督府内原先他的公事房。这一日大臣将士们穿梭往来自不必说,因为需要封锁全城来围剿,城中百姓也知道了郑王诈死进京绑架燕王的消息,而这自然会引起一番纷乱不必说。
萧家这边沈雁自也是一早收到消息,她本没联想到郑王头上去,只知道韩稷突然孤身前去巡查有异,乍一听得这消息也是懵了有半日,直到听陶行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才算是弄清楚。
韩稷没空回府,传话回来让她别出门去,华氏听说她一个人在家,赶紧让沈莘哥俩过来接她回沈府,到底沈家人多,她回来也多人照应。这里方出门就碰上韩耘驾着马儿带着春梅他们到来,原来也是奉太夫人之命接她回府。
春梅见沈家两位少爷亲自到来,怕沈雁为难,连忙催促她上了去沈府的车。
韩耘很有些舍不得。
沈雁想想魏国公这些日子也不会有时间在家,便就跟沈莘道:“国公爷不在,韩家就只有太夫人和耘哥儿,虽说有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到底又是隔了房的,再说她们也顶不得什么用处,我还是带着陶行他们回韩家吧,一来给他们做个伴,二来韩家有那么多护卫,安全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莘先是不肯,后来禁不住她磨,也只得同意了,这里打发人先回去问了华氏,华氏虽然担心女儿,但想想魏国公对韩稷确是尽了心力,这当口男人们都在外头,也没有丢下他们不管的理儿,便就差人应了她。
太夫人这里正盼着沈雁过来,见她进了门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听春梅把话说毕,又数落道:“你这孩子也是心实。”但到底红了眼眶,一双手握着她,嘘寒问暖,半日也未曾放下来。
沈雁仍住颐风堂。
当初他们搬走的时候除了嫁妆和一些私己,几乎没带走什么,所以屋里还保持着原样。
韩耘高兴地在下人堆里指点来指点去,叫他们好生打扫干净庭院。
四处皆是熟悉的人和物,离别几个月回来,仿佛也只是离开了几日也似。
韩稷晌午就收到了沈雁搬回韩家的消息,一想心里倒还松了口气,韩家到底比萧家人多,而且如此一来他还可以把议事厅偶尔搬到韩家,一来看到了她,二来也不耽误事。
顾颂他们在午前都已经把该办的事办完,而贺群那里也得来了消息,郑王逃走的地道出口果然是靠海子水岸边的一户空着的小破院,地道约摸五十来丈远,贺群他们在半路还遇到了埋伏,但因为有准备,所以倒是有惊无险。
负责封锁水岸的是薛停,现如今他已经锁定了地道口周围一里的人家。
看样子范围是缩小了,但想想郑王的狡猾,其实局势也并不那么乐观。
午饭后顾颂到了他房里,说道:“辽王府和前军营那里都去了传旨,不过按路程算估计他们就是进京也得半个月后,我们能拖到半个月吗?郑王会不会把燕王杀了?”
第594章 信任
“这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关系。我们不能傻乎乎地挨家挨户搜,还是等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重生之生活是美好的。”韩稷道,“他挟走了燕王,而没有立刻将他杀死,那么估计未来出现新的情况之前是不会动手的,而他挟持他,恐怕也是冲着皇上来。
“你去让人贴张告示到街上四处,就说如果有人发现燕王下落,只要举报出来,朝廷承诺赏银三千,还根据才学赏个官儿给他做。若是有人窝藏逆贼,则格杀勿论!”
朝廷官兵充斥了京师每一个角落,不起眼的民宅后杂房内,到了夜里显得格外清寂。
郑王躲避了两日,身衫已经显得很凌乱了。面前几个手下坐在窗户内,也是眼带着饥火焦躁不安。
他没想到韩稷出手会这么迅速,更加没想到顾颂薛停他们对他的号令言听计从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根本都不用去请示赵隽,仿佛韩稷就是他们的不二领袖。
而这怎么可能呢?他如今不过是个毫无权势的升斗小民,充其量是个日子过得殷实些的小财主,不能给身边人权力财富,更有可能连累他们,可顾颂他们这么紧跟着他,究竟图什么?
他感到脑子有些迷糊,眼望着面前两个玉米馒头,心里又更加烦躁了。
他抬腿将桌子踢翻;,站起身道:“没有别的吃了吗?!”
随从们走过来,说道:“街上早被封锁得如铜墙铁壁,根本没办法弄到新鲜食物。而昨日一早韩稷又下了悬赏令,百姓们家中就更加没机会了。如今不要说出去窃取,就是稍稍冒头都有可能被发现,小的们也不敢强来。”
“鲁亲王府呢?”他问。
“鲁亲王府早就被中军营的人围住监视了起来,听说赵隽也已经下旨去辽王府和前军营,传辽王和鲁亲王进京谒见了!此外顾颂当夜即刻派人去了后军营,听说前日荣国公收到消息之后已经立刻调兵赶赴了西北,他们识破了咱们的计划,这下恐怕东辽也没办法进关了!”
郑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怎么会走到如此被动的地步呢?
都是韩稷。若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曝露,怎么可能会被堵得如丧家之犬?
“把那小兔崽子带过来!我要直接与赵隽对话!”他瞪眼望着前方,一字一句地:“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去拼一拼活路!”
“可是外头巡逻的人这么多。王爷要如何进宫?”
“不必进宫!明日一早。我们分批乔装进入乾安寺!本王要在那里与赵隽定个高低!”
这几日宫里罢了早朝。
赵隽自打起用了韩稷之后,情绪仿佛松了下来,虽然景洛还是没有消息。但他已经不再狂躁。
韩稷这个人,总还是让人有着由衷的安全感,把事情交给他,毫无疑问要比交给别人更让他有安心些。
他也不担心他会故意怠慢差事,故意不帮他落力寻找景洛,不管他怎么提防他,可永远也无法怀疑他的坦荡,世间好男儿,其实莫过如此。
可是他越是这般完美无缺,才更是让人无所适从。
他宁愿他暴戾,狂躁,狭隘或是虚伪,这样天下人将他跟他比较起来,起码还能衬出他的优雅和仁慈。
但现在想这些都迟了罢?
他扬扬眉,看看手上的奏折,一丝不苟地在上头作着批示。
“启禀皇上,娘娘传奴才来打听韩将军搜寻的消息为你守候等待。”
张枚在玉阶下伏首。
赵隽停笔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在查,请娘娘稍安勿躁,保重身子要紧。”
他连日都在乾清宫呆着,陆铭兰如今什么情况也只经由太医宫女禀告得知。
张枚应声退下。
他提笔待要再写,太监李容却是又走进来,拿了封信笺与他说道:“皇上!方才侍卫宫墙缝里发现了一封信,上头说指名请皇上御览!”
信?
他心下一动,立刻弃了笔。
信是拿很粗糙的信纸写的,信封上还沾着些油污,但那上头工整的一行字迹,以及上头沾了血迹的封口,却说明这封信绝不是什么无聊之作。
他抖着双手将它拆开,一缕头发及亲王发冠上刻着寿字的东珠刷啦掉下来!
“洛儿!”
他控制不住地站起。
李容连忙上前:“可是燕王殿下有消息了么?!”
赵隽看着他,却是神情僵硬,半日也未曾说出话来。
是郑王的笔迹,他拿到信封就看出来了!他居然约他在乾安寺见面,还只让他孤身一人前去,否则的话他见到有人跟随之时便就是景洛亡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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