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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福 完结+番外 (青铜穗)


韩稷闭眼道:“我感觉有点不好,是不是毒气压不住了?”
辛乙面上很平静,垂下的眼眸看不出心情,声音却是一惯和缓的,“少主也不是铁打的,连续九日早起晚歇,就是神仙也会有犯乏的时候。”说完他将目光移到他苍白的面色上,伸手看看他眼珠,又不由略带了些不忍:“少主太尽力了。”
韩稷睁开一线眼,望着榻尾的墙壁,“我怎么能不尽力。”
墙壁上挂着副马鞍,鞍上有着许多伤痕,他拿了个枕头枕在脑后,盯着它道:“那丫头说的对,我如今已然选择了楚王,那么沈宓若是被皇后抢过去,对我没有好处。再说他的确是个人才,又难得的不随波逐流,这样的人,我也舍不得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辛乙默默地点头,替他把衣袖掩上,然后道:“气息是有些不稳,毕竟是未满月就落下的病根,只能假以时日慢慢驱尽。我去配几味药,这几日少主记得好生休养,没事别出门劳神,便就无碍了。”
韩稷撑起身子,坐起来:“照这个进度,我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毒驱尽?”
辛乙略顿,缓声道:“十年。”
主仆二人都静默下来。
韩稷盘腿坐在榻上,徒手抹了把脸。
他头微垂下来,看着膝上苍白的左手,呵然道:“这么说来,我至少还要保证自己能够再活十年。”
说完,他的眼眸里升起些隐忍的愠色,忽一伸手,捉住榻边几案上一只漏刻在手,一把握成了粉碎,然后又摊开手来,碎片混着血迹哗啦落在案面上。
他看着这只手,静默起来。
“少主!”
辛乙走上前,弯下腰,目光带着磅礴的暖意望向他,温声道:“孙长史曾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小的在,少主会福寿安康到老的。这点毒不算什么,少主仁德,将来一定会有深爱您的妻子,有聪明健康的儿女,你会和所有胜利的王者一样,会安然而且辉煌地过完一生。”

第194章 奖罚

“孙长史……”
韩稷咀嚼着这个名字,面上的怒色渐渐消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
半晌,他坐起来,抬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茶,辛乙给他递过来,他一饮而尽,望着榻下的他,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一个深爱我的妻子么?没想到你比我还天真。顶多还有四年我就得定下亲事,而那个时候我未必已经拥有自主择妻的权力。”
辛乙眼眸又有些发黯,他默了半刻,说道:“一定会有的。”
韩稷哼笑,杯子递给他,摇头道:“无所谓了。我反正也没想这么远。”
辛乙望着他,半日才幽幽垂下头来。
“大哥!大哥!”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道脆甜的童音,紧接着,一团肉球儿如风一般掠进屋里,径直朝榻上坐着的韩稷扑去!
辛乙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韩稷,只见他目光倏然变得寒冷,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他左手已经抬起,作势往已经扑到榻上的韩耘推来。
但是就在这时候,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刚刚好伸到了他面前,刚刚好抵住了他的掌心。
“很香对不对?”韩耘眼睛里散发着亮光,高兴地跳起来:“我听母亲和祖母说大哥这几日好辛苦的,所以我特地让厨娘给你做了鸡腿和点心,晚饭还要很久,我来送东西给你吃,大哥你快吃!”说罢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另一边则又把手上纸包举起来。
辛乙愣在那里。
韩稷眼里的寒意也渐渐变得晦涩。
经过数重工序精心秘制的鸡腿香气扑鼻,纸包里的点心也散发出温热的气息。而韩耘银盘儿也似的小圆脸上满是希翼,那双闪亮的眼眸,清澈得像是山谷里的溪水韩稷忽然撇开脸,抬起的手掌也改成去拿摆在榻头的兵书。
“大哥快吃啊!”韩耘急切地催促着。
“我不吃。”韩稷木木地道。
“吃嘛吃嘛!”韩耘抓住他的袖子。“很好吃的!”
韩稷目光落在他双手上,紧绷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表情。
他对着半空默了半晌。而后坐直身子,斜睨着他浑身肉膘,先伸手拍掉他的爪子,然后又拍了拍他圆鼓鼓的小肚子,板起脸道:“你老实交代,我没在家的时候。你吃了多少个鸡腿?厨娘有没有背地里偷偷给你开小灶?”
“没有!”韩耘连忙捂住嘴巴,睁大眼望着他。
韩稷眯起眼来。他坚持了片刻,终于还是败下阵,蔫蔫地道:“也没有吃多少,就开了两次小灶。总共吃了十二只鸡腿。七串糖葫芦,八块那么大的肉脯。因为我很想念大哥,我越想就越饿,越饿就越想吃,所以……”
四岁多的小孩子嗓音格外宏亮,门外已忍不住有人噗哧笑出声。
辛乙的神情也变得闲适而愉悦。
“原来这么想我。”
韩稷直起身,眯眼望着窗外,漫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念我。我不表示表示怎么好意思?曲高在么,带二爷下去蹲马步,一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说完他又阴森森望着韩耘,笑道:“你放心好了,接下来半个月我都在府里,也会常常想起你来的。”
“不要!”
韩耘惨叫起来。
曲高他们走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然后将他扛了出去。便只听哀呼声由近而远传了一路,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韩稷从纸包里拿起那只鸡腿看了看。挑眉咬了口,然后将那包点心重新包好。交给辛乙:“回头给二爷送回去,就说马步扎好了,我奖给他的。然后,”他顿了顿,“再让人去盯盯宫里的动静。”
辛乙温声称是,抬眼望着他,却又若有所思的默下来。
会试完毕后京师的气氛又有些许不同了,到底是完成了一件事。但细想之下又没什么不同,都是四处充斥着紧张与忧虑,考前紧张考不好,考后紧张考不中,这几日城中茶楼酒肆爆满,议论的都是这场试。
沈观裕销假之后回到礼部,开始忙碌起录选的事情。
而这边厢皇后也召了安宁侯进宫叙话。
“你这脑子真是白长了!好好的一件事,让你给弄的越来越不像话,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
皇后将手头的《女训》甩到他脸上,忍不住激动地怒斥道。“那韩稷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前去?他必然是先跟兵部打过招呼的,你事先就不会去打听清楚吗?!还有那姓谢的,你花五千两银子,怎么就找来这么个软骨头?!”
安宁侯也气,他不光那五千两银子收不回来,自己还被罚了两个月俸禄,再被皇后这一打,他也跳脚了:“谁会想到韩稷突然会去?姓韩的本来手法就重,那姓谢的一把年纪扛不住也在情理之中。臣若是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拿捏,可那样岂非更让人起疑?”
“你还有理了!”皇后瞪着他,气呼呼地在凤榻上坐下来。
安宁侯也知自己不该冲她发火,遂深吸了口气,走上前道:“这次若不是韩稷前来,只怕就得手了。”
皇后瞪着他:“你这意思,是让人本宫去找韩稷问罪?”
“那倒也不是。”安宁侯短了气势。韩稷虽说欺人太甚,但到底也没犯哪条规矩,他们私下里恨归恨,却是也拿他无可奈何。莫说皇后不会去皇帝面前吹耳边风,就是去了,皇帝多半还会斥责她几句。但他说的就是事实,如不是他,这次沈宓还想逃?
他说道:“臣只是觉得,平时勋贵们不大搭理安宁侯府也就算了,这韩稷是个小辈,也如此不把臣等放在眼里。实在有些可恨。”
“那你想怎么着?”皇后斜睨他,将手放下扶下,说道:“我可警告你,韩家老太爷跟高祖是异姓兄弟,他韩稷也等于皇上的侄儿。且如今魏国公还在西北守边,你要是动了他,给我捅出什么漏子,我可不会留什么情面。”
安宁侯面上一热,垂首道:“臣不敢。”
皇后深呼吸了口气,站起来。又道:“不过这小子不敲打敲打,只怕也长了他的气焰。”她转头望着他,幽幽道:“你让礼部的郭桀上个折子,表彰表彰韩稷这次在考场的表现,强调他不畏权势铁面无私这点。让皇上好好表扬表扬他。”
安宁侯微顿片刻,立时便颌首称是退了出去。
翌日下晌,二月的灿阳照亮了御书房的窗棂,午睡起来的皇帝也在看奏折。
程谓走进来给他添茶,他忽然涩哑地启了口,说道:“这个韩稷!郭桀倒是给他面子,说什么铁面无私,安宁侯虽是梁恩的上司。他却不曾参与此事,这韩稷连安宁侯的面子也不给,这岂非是挟主帅之威刻意打压皇亲国戚?”
程谓顿了下。说道:“韩小将军初出官场,身怀一腔热血,难免有些冲动。”
“哼!”皇帝将奏折拍在龙案上,拂袖起身:“什么一腔热血?军中热血的男儿这么多,独独他这么目中无人!朕本来还想借这次机会提提他的军职,授个实职予他。他既是这般张狂,朕还提他作甚?岂不助长了他的威风。”
程谓默语。
殿里正静默着。门外忽地走进来个小太监,禀道:“淑妃娘娘来了。”
皇帝顿了下。挥了挥手,小太监便就引着一身明艳的淑妃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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