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摔伤了腿,”夏初萤的声音平静,一字一句咬的清晰,“他的腿很疼,跑不快,但却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人要来杀他。他很愁,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在苦恼一个问题,因为他伤了,跑不动,又无法抵抗,不知如何是好。”说到这,夏初萤声音顿了片刻,而后又道,“盟主,如果你是这个摔伤了腿的人,你要怎么办?”
被窝里的不羁丹无声嗤笑——蠢公主真蠢,自己打不过,找帮手呗,或者来阴的,先下手为强。
不羁寒却未第一时间回来,而是思索了好半晌。
时间,一点点度过,被窝里不羁丹和夏初萤无声的对战——两个人用手指互相狠狠地戳。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不羁寒突然笑了,“高,高,公主果然高明。老夫原本还心有不快,如今却只觉得受益匪浅。”
不羁丹一愣,停下手中的攻击,因为这愣神的时间,被夏初萤戳了好几下。别看夏初萤的手劲儿不大,但指甲绝对够长,不羁丹的手背上早伤痕累累了。
不羁寒继续道,“公主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这个人现在最需担忧的并非是否有人来杀他,而是治好自己的腿伤,一旦腿伤治愈,进可抵御攻击,退可逃跑,对吗?”
“对,”初萤收回挠不羁丹的手,认真与不羁寒交谈,“如果说从前齐兰国最大的敌人是北秦,但鸾国已出兵增援,此时齐兰国最大的敌人已是自己,详细说便这制度。齐兰国一日不统一,便一日北欺辱。今日是北秦,明日是神木,后一日……呵,本宫不敢保证鸾国是否会加入这个行列。”
不羁丹听见又气了——鸾国狗!鸾国狗!
与不羁丹相比,不羁寒却理智很多,“肉弱强食,人之常情。其实这件事老夫也想过很多,之前便有一个想法,想求助公主。”
“哦?”夏初萤问。“你我已是一条战线上的,有什么事便直说罢。”
“老夫想发展农业,建立城池,逐渐改变族人游牧的习俗,让大家安顿下来。”不羁寒道。
初萤十分赞同,“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居无定所如何发展?只有有了固定城池,才不惧欺凌。”
被窝里的不羁丹听愣了,他沉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和夏初萤只见距离越来越远。
随后不羁寒与夏初萤又就如何开始发展农业,从何处为切入点,在哪规划城池,城池的规模等等进行了交谈,两人越谈越欢,兴致高涨。
不羁丹则是趴在被窝里,仔细聆听,如同一块干涸的海边一般,将所有抵触情绪撇开。两人交谈的内容虽然不是不羁丹从前接触过的,但如果是父亲赞同,不羁丹是相信的。
随后,随着两人交谈的深入,不羁丹越来越觉得应该发展固定城池,且应该早就发展,如今齐兰国被欺凌的局面也是自找的结果等等。
交谈到了尾声,不羁寒却话锋一转。“初萤,我唤你一声初萤,不知是否算越矩。”
初萤道,“盟主切勿想太多,以后你我就是夫妻,总公主公主叫着,也是在见外。”这句话,有半句是客套。
不羁寒轻笑,“夫妻?呵呵,算了,你在老夫心里只是个孩子,和勇儿、猛儿一样,与卿儿、丹儿也一样。”
“……”夏初萤愣住,“盟主是嫌弃我?”
“怎么会嫌弃?但你我年纪相差太多,老夫便是当你爷爷也是可以,这夫妻的关系,便暂时当成结盟的保障吧,待战争结束,你若想回鸾国,老夫支持;若你喜欢齐兰国,老夫便也将你当成女儿,为你另择良婿。”不羁寒道。
夏初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心底暖暖一片。从第一面见到老盟主不羁寒时,便绝对方慈祥,为人正派,但经过屡次交道以及刚刚的深谈,更是肯定了自己想法。
“盟主,你的想法虽好,但却不实际,两国和亲岂非儿戏,不是今日想和亲便拜堂、明日不想和亲便改嫁的。”夏初萤声音苦涩,她未说的是,她如何改嫁?和离过一次,如今要第二次?
不羁寒依旧轻笑,“和亲一事确实不能轻易反悔,但你将来依旧是要嫁人的。”
“不,”初萤道,“我永再嫁。”
被窝里的不羁丹吓一跳,而不羁寒也是一惊,“你还没忘……之前那个小子?”
初萤笑,“说忘,有些夸张,一段婚姻,刻入骨髓。但还不至于因为他不再嫁,只不过很难再有人打动我了,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再嫁,除非那个人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人,只喜欢我一人,绝无二心,我才有可能加以选择。”
“……”被窝里的不羁丹翻白眼,心说:蠢公主你是不是蠢,别说在你们妻妾成群的鸾国,即便在齐兰国,只要像个样的男人都有几个妻子,何况继婚后,有时更要照顾长辈、兄长留下的遗孀,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人,做梦吧?
不羁寒好久未说话,就在不羁丹以为自己父亲睡着的时候,不羁寒却叹气出声,“我愧对她们。”她们,指的自然是他三个妻子。
夏初萤淡淡笑了,“其实无论多少妻妾美姬,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心里装下的只有一个人,于是便有了宠与不宠。既然如此,为何不只娶她呢?自己少一些愧疚,而自己所爱的女子也少一分伤害。”
不羁寒点头赞叹,“对,对,初萤你说的对。”
谈到了这个问题,夏初萤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同一时间,男子喜欢的只有一名女子,而女子喜欢的也只有一名男子,为何明明如此,男子却依旧要纳妾,盟主你知道原因吗?”
被窝里的不羁丹很想在自己老爹之前想出答案,但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因为别说什么三妻四妾了,他连一个都没有。不是能力娶,年纪小是一方面,没有喜欢的女子,是另一方面。
不羁寒笑道,“老夫不知,还请公主指教。”
夏初萤越想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越生气,正好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掐一把再说。
于是,可怜的不羁丹就这么无辜中枪,哭丧着脸捂着自己胳膊——他招谁惹谁了,他一个都没娶呢。
“三种心理吧,”夏初萤分析,“第一种,是为利益,各种联姻屡见不鲜,为了能得到某个利益或者某种联合,不得已多次迎娶,例如我们的和亲。第二种,为虚荣,如同搜集古玩一般,许多男子见美女便想收入家中,偶尔拿出把玩,大半时间是为炫耀。第三种,便是猎奇,换句话说就是太色,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羁丹点头,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有道理,他默默记下来了。
不羁寒哈哈大笑,“好,好,总结得精妙啊,但老夫却认为,既然公主你能分析出,自然有解决之道,能否说给老夫听呢?”
初萤道,“破解第一种婚姻是最难的,那只能靠男子强大的实力以及决心,不用联姻这种幼稚的方法而用实力去证明,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自信,如果连这种自信都没有,还谈什么成就大事?”
不羁寒失笑,“公主教训的是。”说的,不正是他?虽然这和亲不是他主张。
“第二种,”夏初萤继续道,“要靠男人的良知。女子非宝物,怎么可以因为单纯的收藏癖而白白浪费女子一生的年华?”
“恩,第三种呢?”不羁寒问。
被窝里的不羁丹越听越入迷,惊觉他越来越喜欢听蠢公主说话,这个蠢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多见解?怎么会如此能说会道?面对这么个大宝物,他从前非和蠢公主比体力比骑术,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不羁丹心中遗憾连连,实际上却忘了,他每一次都没赢,碰了一鼻子灰。
“第三种更简单,”夏初萤道,“虽然部落没有,但鸾国或者其他国家多的是,便是青楼。青楼里面环肥燕瘦,只要男人有足够的银两,便可以随意享受大把的美女。能用银子解决的需求,为什么要伤害最爱的人?”
青楼?
不羁丹从前只隐隐听过这个名词,如今从初萤口中再次听到,忍不住幻想某个青色的楼里,一堆女人拥过来,忍不住……吸了下口水。
吸口水的声音很轻微,但依旧入了夏初萤耳中,她想也不想,继续对着不羁丹的胳膊上狠狠一掐,更是拧着掐。
好在,这一晚上夏初萤对不羁丹的大小攻击就未停过,不羁丹有了提防,便咬着牙,没喊出来。
这一下……真疼啊。
夏初萤对着不羁丹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年纪不大,竟想*?
不羁寒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公主啊,哈哈,初萤,你年纪轻轻倒是想得通透,但你真的心甘情愿让你夫君去青楼?”
夏初萤对着不羁丹的方向微微一笑,黑暗中,那笑吟吟的双眼中闪着毒辣的光芒,“自然是心甘情愿,只要夫君回家时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就行。”
不羁丹一愣,惩罚?什么惩罚?
不羁寒也是不解,“如何惩罚?”
夏初萤伸手戳了戳不羁丹,好像告诉他,以下话题都是针对他的一般,“惩罚很简单也很直接,阉了。”
阉了!?
不羁丹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命、根。
不羁寒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初萤啊初萤,你这个聪明又刁钻的小姑娘,绕来绕去原来在设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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