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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月影 完结+番外 (牵梦)


“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是我的女人。”
月桐嘶叫:“我不是你的女人,我的夫君是萧逸之。”
军臣目光一紧,狠狠地抓住她的双手:“萧逸之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我想要你,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月桐惊愕地呆愣一瞬,吼叫道:“你胡说,逸郎不会死的,他一定会来救我出去。”
“他中了我的独门箭毒,没有我的解药,他必死无疑。”
月桐回想起萧逸之中的箭,骤然如堕入最绝望的深渊。极悲极痛中,她猛地向军臣推去,军臣竟被她推得踉跄向后。
“我要杀了你。”月桐怒吼中,泪如泉涌,拿起案几上的茶壶茶杯发狂地向军臣砸去。军臣闪避不及,被茶壶茶杯打中胸口手臂时。
军臣怒了。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她,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月桐被打得眼冒金星。军臣把她推倒在榻上,双手撕开她的睡袍。月桐稍稍回过神,惊恐地对军臣又踢又打:“你走开,不要碰我。”
又一个耳光打下,月桐被打得昏头转向时,军臣解开自己的腰带把月桐的手腕绑在榻边的木柱上。
月桐本能般地不断踢腿,军臣一手撕下她的睡袍把她两条腿分别绑在榻左右两角的木柱上。
最深寒的恐惧席卷而来,月桐悲吼着:“逸郎,救救我,逸郎……”
“你的夫君是我,只会是我!我要让你知道,怎样做我的女人。”话音未落,人已压在月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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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臣走入月桐的庐帐起,刘莫寒就一直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庐帐中透出的油光。突然,月桐凄厉的呼叫划破夜幕的寂静,他的身子猛然颤栗而起。
月桐的哀呼越来越烈,他紧紧地攥住拳头,‘砰’一声重击在帐外的围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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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军臣终于停止了。他躺在她身旁,因疲倦和酒意,很快睡着了。
月桐不再呼叫,不再流泪。她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苦,感觉不到悲,她眼睁睁地看着帐顶,好像看到自己往外飞的魂魄。魂魄见到了母后,母后说:无论多苦,都不要放弃,要好好活下去。
对不起,母后,我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我要到月亮上和逸郎,和你们团聚。
深秋的夜里,浓重的寒意涌来,军臣下意识地拉起了毛毯盖在身上。月桐感觉不到一丝冰冷,或许她的心,她的骨,甚至她的血已全被冰封凝固了。她不知道她的眼睛睁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何时闭起,她唯一的希望是,双眼再不会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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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快午时,军臣才从纵欲的疲惫和酒醉中悠悠转醒。他坐起,拍了拍胀痛的脑袋,叫了声:“来人,水!”
桑苗和白雁急忙走入,看见榻上的月桐,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叫了声。军臣转头一看,惊震得身子僵住了。
月桐双目紧闭,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全身赤-裸地被绑在榻上,脸上、身上、腿上都是又青又红的瘀伤,双腿间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军臣双目怒瞪,惊慌无比地颤声叫唤:“月桐!”
手触摸到她的肌肤,竟是比冰还冷。军臣的心冷了半截,手颤颤地去探索她的气息。微弱的气息呼在他的指上,把他高悬入云的心拉回。他急忙给她盖上毛毯,忙去解开绑住她手的腰带。不知是因为绑得太紧,还是他的手太抖,解了许久都没解开。
“拿匕首来!”军臣颤喝。
桑苗急忙奉上匕首。军臣把绑住月桐的腰带衣条割断,月桐的双手手腕,双脚脚踝上因被久绑和挣扎而磨出的深深血痕。军臣看着手腕上鲜红的磨痕,再看向她脸上分明的指印,心头震惊得难以自持。
他猛地抬头:“去传医娘来,快!”
桑苗急忙应声而去。白雁颤颤地为军臣呈上杯水,军臣懊恨地重重一挥手,把杯子打落。
他穿上衣袍,坐在榻边,轻抚她红肿的脸,柔声唤道:“月桐,月桐。”
月桐没有一点回应。
医娘匆匆而至,军臣深吁口气站起,走出庐帐。寒风习习而至,悄然地吹走了脑海中的混沌,昨夜之事也逐渐清晰。他记起月桐绝望的哀叫和痛哭,而他如一只野兽般,没有一丝怜恤,对她疯狂地占-有。
他狠狠地攥起拳头,重重一拳打在庐帐的围栏上,栏木应声破裂。
刘莫寒缓步走来,脸色冷冷清清:“殿下就是这样征服公主?”
军臣看向刘莫寒,面容透出浓浓的悔意。
刘莫寒重叹:“公主既然已来到王庭,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
军臣黯然无语。两人静静地驻立,无言的沉重更令人不寒而栗。
过了半个时辰,医娘才从庐帐中走出,她看向军臣,又看了看刘莫寒,欲言又止。
“说!”军臣重重地蹦出一个字。
医娘怯怯道:“回殿下,公主身子上的撞伤勒伤只是皮外伤,已敷用创伤药,过几日就会好。夜里寒凉,公主冻了一夜,恐怕会染上风寒,奴家已叫侍女为公主多盖被子,多加火盆,把身子暖起来。奴家会去煎几剂重药为公主去除身体的寒气。公主年轻,身体底子好,应该会缓过来的。还有……”她又看向刘莫寒,迟疑不语。
“说!”
医娘咽了咽口水:“昨夜的房事过于激烈,公主又是处子之身,嗯,身子有多处撕裂,奴家已用药止住了流血。公主有伤,奴家不敢查看过深,只望不要伤到深处,留下病根。”
两人的脸色大变。处子之身?军臣身子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双目怒瞪。她一直口口声声说已是萧逸之的人,原来全不是真的。她与萧逸之所谓的同房同榻,只是掩饰。
刘莫寒猛然想起在长安临行前月桐所唱的曲子:盼重逢兮花烛期。原来两人都在等待着把彼此相许的洞房花烛夜。萧逸之,夜夜佳人在旁,同榻共寝,为了洞房花烛夜,你竟可以守得住?浓郁的凄酸从胸口涌上,刘莫寒理不清是为了什么?为了世上有真挚到愚蠢的爱,深刻到可笑的情?
医娘看见军臣极为悔恨痛苦的神情,忙道:“公主身子底好,应当不会留下什么病祸。只是公主要休养至少一个月方能再服侍殿下。”
军臣呆愣了半晌,挥了挥手:“下去煎药,用最好的药材。”
医娘应声退下。
军臣走入庐帐,因多加了火盆,帐内很暖和,他身上的寒意却冷彻心扉。桑苗和白雁已为月桐清洁身子,再盖上厚厚的被褥。
军臣坐在榻边,深深地凝视月桐惨白的脸。半晌过后,凄幽道:“小心照顾,公主醒来后立即通知我。”
“是!”
他默默地走出庐帐,看见裂开两边的栏木。他伸手把它合起,只是当手拿开后,栏木又裂开了。他黯然地看着栏木上的裂痕,心头拧痛难解。

☆、第86章 鹣鲽

月桐迷糊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混沌不清。桑苗轻扶起她,喂她喝下口暖水。
“小茹呢?”
“小茹背伤没好,不能来服侍公主。”桑苗道。
月桐呆愣着。
桑苗叹了口气:“公主,你不要再激怒殿下。殿下平日对待妃子,甚至下人都挺好,但发起火来就……”
月桐呆坐了半晌,怔怔地道:“外面有月亮吗?”
桑苗道:“此刻才刚过未时。已派人去通知殿下,殿下很快就来看公主。”
白雁为月桐擦擦脸,安慰道:“殿下昨夜很生气才会对公主如此粗暴,奴婢今日看殿下的表情很是懊悔。只要公主不再乱说话惹怒殿下,殿下一定会好好疼爱公主的。”
月桐木无表情道:“在首饰箱中把一个红色锦袋拿给我。”
桑苗把锦袋递上。月桐打开锦袋,拿出一圈缠绕的发丝,痴痴地凝视。眼眶渐渐浮起了层雾气,涣散的眼神却透出了缕缕柔情。
军臣,刘莫寒和医娘疾步而入。
刘莫寒看见月桐满脸红肿的指印和指印下的苍白凄楚,面容不自禁地沉了!
军臣看见月桐手中的发丝,眉头一紧,怒火倏地燃起。只是,看见月桐凄伤得让人心碎的面容,胸口涌起的酸楚把怒火无声无息地浇灭了。
医娘探了探她的额头,宽心道:“没发烧。公主的身子底真好,平常女子这样冻一夜早就得重风寒了。”她为月桐把脉,越把脸色就越难看。她不断地端详月桐,再仔细地探听脉搏。
月桐抬起头,看见军臣,涣散的眼神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击中。裂痕从眼眸急速扩散,把她的心撕裂开。心头的血汹涌而上,腥甜味越来越重,越来越浓,月桐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啊!”桑苗,白雁和医娘惊呼而起。
月桐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嘴角泛起了笑意。她眼眸中尽是解脱的安详,喃喃而语:“逸郎,等我!”说完眼帘垂下,晕厥在榻上。
军臣心神俱裂,方寸尽失地抱住她,狂叫:“月桐,月桐,去,把所有大夫叫来,月桐有什么事,你们全都要死。”
“月桐,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这样对待你。月桐,你原谅我,原谅我。”
刘莫寒看着昏厥在军臣怀中的月桐,身子竟然无可自制地颤栗着。
六名大夫匆匆而至,轮流为月桐把脉,又相互商议,一名大夫向军臣怯声道:“禀殿下,公主气血被重郁所堵,如今气血有倒流之势,病情十分凶险,求殿下应允请宋大夫前来救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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