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阁老朝臣几乎同时开口阻止齐王,“齐王殿下您制定的计划实行得很顺利,陆江已经名声扫地,众叛亲离,前面有陛下在,足以,您着实不必再去。”
“帝国离不开齐王殿下。”
朝臣可不希望齐王出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帝国可以没有太上皇,没昭武帝,没大长公主,万万不能没有齐王赢天养!
然让齐王改变主意是千难万难的,朝臣自觉没那本事。
姜首辅轻咳两声,朝臣慢慢停下劝说,眼见着姜首辅上前一步,靠近齐王,“齐王妃有孕辛苦,离不得殿下您。”
赢天养目色闪过一丝迟疑,姜首辅的手打了个暗号,朝臣纷纷声援:“首辅说得是,齐王妃离不开殿下。”
为了凸出阿九的重要性,朝臣大多称赞齐王妃如何难得,尽量用齐王妃阻止齐王出京。
他们全然忘记前几日还曾向赢天养建言,纳侧妃,以及谴责阿九干政。
齐王同姜首辅对视一笑,“本王的确放不下阿九,可也担心陛下。”
“陛下让殿下监国,您总不能辜负陛下所托,您去东辽故地只是锦上添花,留在帝都才可保证帝国安稳,百姓安居乐业。以陛下之能必会擒下逆臣贼子陆江,光复东辽故土。”
“您应该信任陛下。”
赢天养犹犹豫豫的叹息,俊脸透着不满,“容本王再想想。”
朝臣还想再劝齐王留在帝都,御书房门口传来内侍的声音,“王爷,王妃殿下不肯喝药。”
“胡闹!”赢天养面色大变,快步向门口走去,“阿九并非不知轻重的人,是不是你们侍奉得不好?”
“奴婢不敢不尽心。”内侍诚惶诚恐的跪地,“王妃说药喝了太多……不见王爷……”
朝臣面面相觑,齐王妃这是耍小性子呢?还是恃宠而骄埋怨被齐王冷落?
赢天养背对着朝臣,“今日先到这,前面有消息立刻通知本王。”
眼见着齐王离去,朝臣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齐王留在了帝都,可是齐王如此重视娇宠王妃……“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应该是两害取其轻。”
说这话的人被拽了袖口,齐王虽然走了,可这里是皇宫,指不定哪个太监宫女多嘴背后告诉给齐王。
再有姜首辅可还在呢。
姜首辅对齐王妃也不是一般的疼爱,甚至为了避嫌有了辞官致仕的打算,也亏着姜首辅两个儿子是过继来的, 只有齐王妃阿九一根血脉,他一向对嗣子嗣孙管得甚严,朝臣倒也不担心外戚弄权,姜家又不臣之心。
姜首辅和同僚作别,出宫时暗暗琢磨方才齐王是真想去东辽故地,还是为了阿九故意的,齐王……越发深沉,越发像是帝王了,自己也应该更守君臣本分,不能再单纯得把齐王看做外孙女婿。
赢天养进门,正看到阿九捧着汤药慢慢的喝着,周围侍奉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你还知道门往哪边开?”
“想我了?”赢天养习惯得把阿九从后抱住,蹭了蹭她的脖颈,双手小心的护住阿九的小腹,“我知晓你不会不用药。”
阿九和他一样重视这个孩子!
换了旁人,他理都不会理,只觉得厌烦,可得知阿九想他,想见他,他极是高兴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我也有今日。”
阿九很诚实的白了赢天养一眼,“我想起了,很想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最后
阿九的依恋让赢天养心里像是煮开得泉水冒着舒服愉悦的泡泡,冷峻的眉眼尽显笑容,全无面对朝臣时的威严和高不可攀的尊贵。
他主动接过汤碗,细心得喂阿九吃药,几日不见,阿九比以前憔悴上不少,脸色不如以往红润有光泽,这次怀相虽是平稳,然阿九却受了更多得苦。
可以说自从阿九备孕那日起,她就没离开过各种补药,秘方补药都是经过过年验证的,阿九在中药上不够精通,自然是听信‘专家’的意见,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用一副药,绝不敢用半碗。
有些药难喝得让人想把胃吐出来,阿九依然坚持喝完。
两辈子都算上,阿九喝得药都没这段日子多!
可为能有个健康的孩子, 她吃再多苦都是值得的,也不想让赢天养太过为此感动。
“儿子是你的,也是我的。”阿九揉开赢天养心疼得皱在一起的双眉,不满得斜睨了一眼,“当母亲永远比做父亲得辛苦,上辈子没做好事,才会投胎做女人。”
每月一次的痛经,怀孕的辛苦,生产的危险和疼痛,这些男人是很难理解的,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女人很少真正同男子平分秋色。
如果她是男人,前世不会那么辛苦,取得的成就会更高,不必承受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权钱传闻。
赢天养扣紧阿九,漆黑的眸子闪过认真,“这辈子我做了很多坏事,照你说得下辈子许是会投胎做女人……阿九,你记得来找我。”
“……”阿九看得出他并非敷衍讨好,眼角有些酸,怀孕后越发的感兴了,是母爱泛滥的结果?抽了抽鼻子,“若我也是女人,下辈子我们百合或是……蕾丝?”
百合。他是知道的, 一种花,蕾丝是什么?
“傻瓜。”阿九抬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你还是做男人吧。”
实在无法想象赢天养成女人。
“好。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妻,不过那会儿我们不会这么辛苦。”
赢天养回应阿九的柔情,绵绵细吻落在她脸上,“下辈子我们不会是表兄妹。”
承受他轻吻的阿九脑袋有点晕,好像不经意间。自己是不是把下辈子也给卖了?
她何时做过赔本的生意?!
这不科学,她怎会失去冷静理智呢?
看着赢天养,阿九释然的勾起嘴角,主动同他吻在一起, 抓到这样的男人也许是自己赚到了。
天生的人生大赢家,唯一能打败他的只有缥缈的天命。
天心本慈,总会留一线生机的。
阿九有孕,赢天养就是再色心涛涛也不敢乱来,稍稍温存之后,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躺在床榻上。幔帐内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坠在床榻四角的香囊里装满了桂花瓣。
“不知父皇他们何时回来?”
阿九虽是不大管事,听说了昭武帝和贵妃在东辽故地游玩的事儿,来往的密报就没停过,看得出他们之间挺和谐的。
贵妃虽是偏执了一些,在关键时候还是能劝诫昭武帝的,有贵妃在,以后赢天养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而且昭武帝有个幸福,舒适的晚年也是儿女们最深的愿望。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赢天养带有几分难以压制的羡慕,“等他们回京。我领你出门游玩。”
阿九似笑非笑,捏了赢天养的脸颊,“直到现在您还没死心啊,外公说请立太子的奏折都堆了好几百份了。你这辈子算是卖给帝国了,再难翻身。”
若说赢天养对帝位毫无野心,那是假话,醒掌天下权对每个人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等到我们儿子出生,册太子的浪潮更是无法阻挡。”阿九撑起身体,“该是你的责任。你推不掉。”
“我怕……”赢天养是齐王还不打紧,是太子也可,但是帝王,必然会有所取舍,“怕让你委屈。”
“牛不喝水,还能强压头不成?只要你不纳妃,不把一群女人弄进后宫当摆设,我就不会觉得委屈。”
其实阿九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些摆设,可是摆设入宫一定会助长无谓的野心,而且那些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为成全他们的幸福任由她们在后宫枯耗一生, 阿九做不到。
赢天养分外满足的笑了, 阿九表现出来的醋意,不仅可爱还觉得欣慰,这也算是阴错阳差,他担心得根本不是纳妃,而是阿九对朝政律法上的见解。
他并非迂腐之人,颇具有远超常人的见识,又极是信任阿九, 推断得出阿九提出的建议大部分都很好,可涉及到吏治等变革,会让很多人跳脚,团结起来针对阿九。
在历史上很少有革新的人有好下场,男人尚且得不到,何况阿九是个女子。
赢天养明白阿九给后人留下点什么,他宠阿九已经习惯了,自然会成全不够安分的爱妻。
做皇帝总不能像是做陆阎王一样把一切反对自己的人都杀光。
阿九戳了戳赢天养胸口,“傻笑什么?”不是傻笑,他的目光深沉得让自己陶醉,仿佛被他保护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不看我,怎知我傻笑?”
阿九瞪圆了眼睛,赢天养得意大笑,恨不得阿九的目光一直像现在一样一丝不落的放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他盼了多久?本以为没希望了,能强留阿九在身边已经是好的,原来可以更好。
赢天养执起阿九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你想要得一切,我都会给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一切有我。”
若是让后世人知道他登基为帝的用心,是不是会笑他痴?
东辽故地,昭武帝同样对贵妃许下诺言,贵妃在前,昭武帝在一旁给表妹递上棍子。、
他同赢天养不一样,阿九把天捅破,赢天养会想方设法在阿九捅破天之前,把事情米分饰太平,办得圆满。昭武帝会看着被贵妃捅破的天……嗯,破了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