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虽然西秦帝国崛起于西北,但西北一直荒凉危险,莫冠杰舍京华富贵去西北简直就是脑袋进水了。
莫昕岚为反诗案子担心。可也觉察到老太太等人满满的恶意。
送走莫氏后,莫昕岚在屋子里坐了良久。“你去看看九妹妹在何处?”
最近墨香不再是莫昕岚最信任,最得意的人了,她依然是大丫鬟,不过莫昕岚又提拔了两名人。赐名墨意,墨诗,墨香手中的权柄被分走不少。
“二小姐寻九小姐有事?这桩事不是该同侯爷说?”
“九妹妹比我有见识。”
莫昕岚晓得墨香又怕阿九抢了自己的风头。墨香纵是有瑕疵,她为自己好的心思倒是从没变过。总不能指望身边的人都很精明,对墨香稍宽容上几分,“姑姑许是好意,同祖母相比,我更相信九妹妹。”
“老太太即便偏心,不至于害了侯爷吧。”
“你不懂。”
“万一九小姐把这事告诉侯爷呢?侯爷不得更看重她?这府哪还有您容身之地?”
“父亲能平安,莫家太平富贵,我也不求别的了。”
莫昕岚不是没有遗憾,她此时信心大受挫折,生怕再被谁利用做出伤害父亲的事儿,她没万全的保住父亲化解危机,也没把握必然会发生的反诗案依然会发生。
当世的局势已经同莫昕岚记忆中有了太大出入,几次挫折让她明白自己做得越多,改变越大。
“二小姐……”
“我再贸然行事,成了还好,万一又失败了,父亲对我会更失望,拖累到三哥,我更内疚了。”
“九小姐在侯爷书房,奴婢打听了,侯爷正同许大人追忆往昔一起求学的日子,方才九小姐还为他们抚琴。”
墨意把打听来的消息回禀给莫昕岚知晓。
“许大人?”
莫昕岚心一沉,慌忙的追问,“许巍许大人?”
不行,她得亲自去一看究竟,许巍最后被千刀万剐了,他为减轻自己的罪责,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
赶到书房门口,莫昕岚见到了更为震惊的一幕,莫冠杰带着阿九亲自送许巍出门来,许巍将卷轴交给莫冠杰。
莫昕岚的心一瞬间沉入谷底,就算许巍送的卷轴只是平常之物,一旦反诗案子爆发,卷轴就是莫家的催命符,谁也逃脱不了,震怒的神武帝根本不会给任何人狡辩的机会。
许巍转身时,正好碰上莫昕岚满是恨意的眸子,仿佛他们之间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不由得问道:“你是莫老弟的女儿?”
阿九笑盈盈的上前,“许伯父,这是我的二姐姐。”
“一门双姝,还是莫老弟有福气啊。”
许巍爽朗的一笑,对莫昕岚的恨意不甚在意。
“哪里,哪里,让许兄见笑了。”莫冠杰对莫昕岚道:“还不快拜见你许伯父?”
莫昕岚得阿九暗示,弯了弯膝盖了事。
莫冠杰脸上更挂不住了,阿九笑眯眯的说道:“我正好有一首音律不慎通顺,许伯帮帮我呗。”
俏丽的小姑娘娇憨可爱,声音悦耳好听,许巍对阿九印象本就很好,也对阿九在音律上的造诣很看好,点头道:“莫老弟让阿九侄女送我就好。”
莫冠杰拱手相送,眼见着阿九同许巍一边探讨音律,一边向外走,从许巍的笑声上看,这位老哥哥并没因岚姐儿生气。
“父亲,能否给我看看这幅画?”
“不可。”
莫冠杰抱紧了卷轴,小心翼翼的装到袋中,慎重的交给小竹子,“把它同许兄给我的书信放在一处。”
“为什么不给我看?”
“你看不懂,岚姐儿。等你懂了,我自会给你欣赏。”
莫冠杰问道:“你来书房又事?”
“侯爷,九小姐的书画用具是不是收拢起来?”书房里侍奉笔墨的书童问道。
“不必,一会我还要亲自教导阿九用泼墨。”
莫冠杰一脸以女为傲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莫昕岚,自己连画作都不能看,九妹妹却可以得父亲亲自教导,这也太偏心了。
强压住心底的不满。莫昕岚道:“父亲同许……许伯父很熟?”
“他是我的故交。当年在老家时,我曾同他把酒言欢,分开后。许兄几次在书信里指点我,我能有今日亦有许兄之助,我敬他为半师。”莫冠杰对许巍的敬意绝不是作假的,“方才岚姐儿对许兄太不客气了。以后不可如此。”
同他太客气才会害了整个莫家!
莫昕岚见到书房里书童把画轴和书信放在盒子中,摆放到最安全的地方。“父亲,这些东西不能要。”
“胡闹!”
莫冠杰挡住莫昕岚,厉声道:“书房重地由不得你胡闹,岚姐儿。你先回去!”
“我是为父亲好啊,许巍……许巍他对帝国有反意,姑姑方才说过。皇上对许巍已经有所察觉了,您留下书信画作就等于留下了把柄。陛下不会饶恕逆贼。”
“我同许兄相交多年,他对帝国的忠贞之心远过我。”
“父亲!”
“你先回去,此话以后休再提起。”
“你只相信九妹妹,而不相信我,我也是你的女儿,盼着莫家太平富贵。”
莫昕岚早忘了来之前的打算,“您教导九妹妹画画,作诗,读书,练字,却连听我说话都烦?整日让我读那些根本用上的酸文,您是想把我教成木讷的闺秀?是不是怕我抢继母和您心肝宝贝的风头?”
“爹!”
阿九的声音成功阻止莫冠杰扇莫昕岚耳光。
握住莫冠杰的手臂,阿九回头道:“许伯父是不可能对帝国有异心的,没有陛下就没许伯父今日,陛下对徐伯父有再造之恩。”
“等到大祸临头了,看你们会不会还这么说。”
莫昕岚转身离开书房。
“阿九……”
“二姐姐她还是没能走出来,您越是严厉,她言行越是偏激。”
为稳妥起见,阿九把书信和画轴都看了一遍,莫冠杰一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不是不疼岚姐儿,而是画作还没补好,以岚姐儿的心境不适合看这幅画作。
“我错了吗?”
他不想让莫昕岚更自卑,在画作上再无进步的可能。
阿九也是做他安排的功课长大的,没有牢固的基础,怎会有灵动聪敏的思路?
莫冠杰的天分并不算高,可他凭着刻苦积累一样有着不弱于天才的学识。
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甚至更偏向莫昕岚,莫冠杰的一番苦心几次三番的被误解,再慈爱的父亲也会为儿女不懂事伤心。
“我看爹您和二姐姐在沟通上有些问题,二姐姐又太认死理,她心里不相信您,您得越多,她越是容易想偏。”
“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她胡思乱想下去。”
莫冠杰再伤心也得管莫昕岚。
阿九为难的皱眉,“您不管二姐姐,她会认为您无视自己,偏心得厉害,您教二姐姐同教我是不一样的,毕竟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晓得您是为我好。您和二姐姐分开十几年,错过了她成长阶段,您又娶了我娘,她心思太重……我看还是找辅国公谈一谈得好,二姐姐嫡亲外祖父说得话,她总不会不信吧。”
莫昕岚戒心重,疑心大,稍微待遇不同,她就会想东想西。
阿九已经尽量在避免了,可事情偏偏屡次发生,阿九真得没心思同莫昕岚抢父爱,抢着出头风。
“二小姐,您别哭了。”
墨香安慰莫昕岚,心疼的说道:“侯爷只是一时不晓得您的孝心。”
“他再偏心,也是我爹。我不能眼看着他被牵连获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补刀
暮春淫雨霏霏,一连几日的小雨渐歇,天空放晴,驱散天地间浓重的水雾,气候回暖,帝都百姓大多穿上色泽鲜亮的薄衣,名门贵女更是大肆采购最新款式的衣裙,首饰。
原本阿九挺注意那日从书房离去的莫昕岚,后来莫昕岚主动向莫冠杰认错,并主动同莫冠杰沟通,他们肯谈过一次后,莫冠杰私下对阿九说,岚姐儿想通了。
阿九看出莫昕岚偏激少了,笑容多了,行事稳重大方,同阿九相处越发和睦。
再加上姜氏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孕期反应很重,分散阿九大部分的精力。
莫昕卿从燕国公府搬回来后,就很少再出门了,整日窝在房中做绣活,阿九听说她绣佛经,绣屏风,仿佛除了女红外,再没什么事值得莫昕卿关心的。
就连在庄子上居住的生母,她也有一段日子没去看望了。
阿九对莫昕卿的戒心远超过莫昕岚,在母亲姜氏有孕生子时,她把莫昕卿看得更紧,生怕姜氏在最虚弱的时候被人下黑手。
“九小姐,侯爷请您去前厅。”
“有客人?”
阿九正把粉嫩的桃花减去枝叶插在珐琅白玉小瓶中,方才隐约听见父亲领客人回来,外面夕阳正好,看样子父亲有心请客人用晚膳了,不知厨房今日有没有采买些好食材。
灵珊道:“侯爷吩咐了,按照寻常准备就行。”
“……是陆叔叔?”
阿九转动花瓶,欣赏自己插花技艺,以家宴待客,只能是父亲最为亲近的好友。
陆叔叔很少来莫宅。他同莫冠杰大多数在帝都最负盛名的饭庄相聚,当然多是陆叔叔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