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华 (会哭de猫)

朱雀抬起头。挺清楚了隆庆帝对他的称呼，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略有些不解还带有一丝苍白的面容，“圣上，您这是……”
“朕罚了！淮河，是个好地方！”。隆庆帝闭上眼，不再说话，朱雀还准备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玄武拉住。
朱雀从新带上面具，却难以让人忘记。方才那张脸，赫然就是忠信伯周仁毅。
谁又能想到，平日里终日逗鸟喝茶与友人闲逛的忠信伯，居然是隆庆帝身边的暗卫朱雀？
周晨宇第一次知道周仁毅就是朱雀的时候才明白，为何隆庆帝明明拨了两个小厮给自己，却始终不见福安的身影。原来福安就是隆庆帝秘密派进忠信伯府，明为周晨宇的小厮，暗为保护周仁毅。
待二人走后，隆庆帝竟是露出一副迷茫来，可过了一会看着身下的龙椅，终究是脸上慢慢坚定了下来。
“既然你已生离意，那帮朕最后一次，你可愿意？就当是……可是，真的能了断吗？”，隆庆帝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人耳语。但终究是如何，只怕只有隆庆帝自己清楚了。
第二日
周晨宇下了朝，就神清气爽地回到院子，先是举起曜哥儿，笑着说，“小鬼，终于是可以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了！”
曜哥儿瞪大双眼看着周晨宇，虽知道自己这个爹极是喜欢这样和他说话，终究还是不舒服叫了两声。见周晨宇半点没有放下的意思，嘴一扁，哭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招惹他。你这儿子，再被你这样折腾几次，以后愈发得不得了了。”，柯熙媛刚练完字，听珠玉说周晨宇回来了，便净了手就回了里屋，哪知道这大活宝又逗哭小活宝了。
柯熙媛揉了揉发酸的额角，这加上周晨宇父子俩，这院子里已经有四个活宝了，实在是头痛。
珠玉看了眼柯熙媛，忍着笑，便拉着自己姐姐退了下去。徐氏见状，也接了曜哥儿好一顿哄，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这么开心？一回来就发疯。”，随着两人成亲有些日子，又有了子嗣，他们之间的相处愈发的随意起来。
周晨宇一向脸皮厚，凑去柯熙媛身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心蓦地就安稳下来了。
“倒是好事，你会开心的。圣上命我去淮河查看河道，前不久来了折子，说淮河的堤绝了，这银子户部是拨下去了，圣上就是命我去监个工。”，说完冲柯熙媛眨眨眼。
柯熙媛一怔，随即想着，这似乎是婚后第一次分离，很快压下心头的不适，声音还算平稳，保持一贯的冷清，“何时出发？”
“半个月后！”，周晨宇拿起水壶自己倒了杯水，背对着柯熙媛眼底却是一暗。明里是去看河道，这暗地里却是……不管是明里暗里，都不是什么好差事！可是，办完这个差事，隆庆帝便允他辞官。他知道，他没有能和隆庆帝磨嘴皮子的筹码，只能应了。
柯熙媛想的却是，眼下才过完正月，再过半个月……心中没来由的惆怅，嘴里却说，“要妾身为二爷准备什么？”
这平日里夫妻间说话，哪里见柯熙媛这样过？周晨宇一时心情大好，知道她不舍自己，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可是，这明面上，圣上却是让我陪着新婚妻子去淮河边的云隐寺。说是那边的主持很欣赏你，想见见了尘大师的弟子。今日早朝，圣上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和周晨宇一起去？可生性就多疑的柯熙媛很快冷静下来。不对，隆庆帝做事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这一次去淮河，必定还有什么。就好比现在，明面上让他们去云隐寺，却暗地里要周晨宇查河堤。可是，柯熙媛隐隐觉得，还有什么，是周晨宇瞒着自己的。
看着还是那副玩世不恭模样的男子，柯熙媛忍着脾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曜哥儿呢？”L

☆、第36章 出游

夏夫人红着眼，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咿咿呀呀的声音，终究是忍不住，“怎么好好的，就让你们两人去那云隐寺？”
柯熙媛经过了周晨宇的好说歹说，终于是同意将曜哥儿送来了夏夫人这里。除了夏夫人，京中确实没有柯熙媛能信任的人。
柯怀敏今日正好在家，目光闪了闪，笑着说，“娘，这圣旨下了，岂是姐姐和姐夫可以想怎样就怎样的？您不是每日都念着曜哥儿吗？趁着这个机会，让曜哥儿和您多培养下感情，不是正好吗？”
“敏儿说得是！来，让我抱抱！咱们曜哥儿就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长得这样大了！”，从夏夫人手里接过曜哥儿，王氏也不抬头，丢了句，“何时上路？”
“今日用过午膳便离去了，劳烦祖母、大伯母和岳母多多费心了！此去不知何时归，曜哥儿便托付给诸位了。”，周晨宇起身行礼。
还不等其他人开口，前院的管事就过来请周晨宇和柯怀敏，说是柯有为有请。
周晨宇拍了拍柯熙媛的肩膀，便和柯怀敏并肩走了出去。
王氏见男人们都走了，便看着柯熙媛，“到底怎么了？”
“说是拜访云隐寺高僧，实则让晨宇查看河堤。但我总觉得，并没这样简单。祖母、大伯母、娘，我有预感，此去不会太平，还请你们看好曜哥儿。”，这一趟知道不容易，柯熙媛还是想陪着周晨宇去，她觉得，若是不去。她似乎不会安心。
“随行的都有哪些？”，卢氏简单地问了句，昨儿晚上余氏不知发什么疯又嚎了一整晚，卢氏再也忍不住给她吃了药。人是立刻老实了，可卢氏却睡不下了。不是别的，柯正楠因为嫌余氏吵，去了一个小妾那里休息。卢氏整个人的心情极其不好。可柯熙媛要出游。她还是打起精神。
柯熙媛明显觉得卢氏心中有事，但眼下不是说事的时候，便答着。“罗妈妈自然是留下来和温妈妈两人打理院子。既然是打着出游的名头，人也不能精简，还是带着七巧、九惠两夫妇以及新添的两个丫头，另二爷那边有个叫瑞安的小厮。此次也同去。”
“就没别的护卫什么的？”，夏夫人有些恼怒。“此次可是打着县主的名头出行？”
柯熙媛想着那张明黄的圣旨，点点头，“是的。”
“堂堂县主出巡，怎的还没个护卫？”。夏夫人怒从心起，不知道自己那位堂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时有些心乱。想着是不是这次让灰影跟着去才好。
柯熙媛哪里不了解自己的娘，眼神变得柔和。对着夏夫人摇摇头，笑着说，“据晨宇说，此次他也是沾了我的福，圣上派了支御林军护送我们一路去淮河。我可是听说了，若说这天底下英才哪里最多，当属京城；可要说这天底下哪里最富灵气，却是淮河了！才子佳人，无一不精。我早就神往，此次能去，也着实觉得幸运。唯有曜哥儿太小，实在不便带他上路，只怕她受不得旅途的颠簸。还有劳我最亲的诸位……”，柯熙媛想着，这也是第二次离家了，忍不住鼻子有些酸，站了起身，对着众人行礼。
“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的礼干嘛？”，卢氏连忙扶起柯熙媛，看着不怯场，一双圆溜溜眼睛看着众人的曜哥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早去早归，莫要忘了京中有人牵挂你们！”
夏夫人已经离愁满胸了，这几年，不是儿子不在身边，就是女儿不在身边，好不容易都在身边了，这女儿和女婿居然又要出去……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此行似乎极其凶险。
“自是不会忘的，不过看看淮河那里的堤此次修好没有，很快就回来，不用挂心！”，柯熙媛有时有些不明白，这关键时刻，隆庆帝似乎总盯着自己和周晨宇，这到底是为什么？
“五丫头，替老婆子我去云隐寺焚化些经书吧！这些年，我抄了好多些，还有许多，此次你去，边代渠焚化了吧，只愿保你们一路平安！”，王氏将曜哥儿递给夏夫人，对柯熙媛招了招手。
柯熙媛乖巧地走过去，依偎在王氏身边，“祖母，你放心，我不打紧！”
“都做娘了，还像个小娇娇！来，跟祖母进来，我要亲自拿给你！”，王氏起身，一手拖着柯熙媛。
身后的都是聪明人，知道老太太这是有事要单独交代，都没跟上，就是苏嬷嬷，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午膳过后，在夏夫人赤红的双眼以及曜哥儿的哇哇大哭中，柯熙媛才忍着酸意登上了马车。
周晨宇出城前，自然是骑马的，回头看了眼哭得肆意的小人儿，心底有一角柔软得不行，转而又是更加的坚定。
曜哥儿，父亲必定给你一个安稳快乐的人生。周晨宇默念着，便沉声说了句，“启程！”
马车里，四个人看着柯熙媛哭出来却憋着声音，都不好受。
琉璃一向是少根弦的，咕哝着，“奶奶这么舍不得，怎的不带上小主子？我还挺喜欢和小主子玩的！”
要说曜哥儿最喜欢新进的哪个丫头，便是嗜吃的琉璃了。
柯熙媛忍得辛苦，才肆意哭了出来，这下听了琉璃的话，扑哧一笑，“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个宝！”
“奇怪，奶奶这话我妹妹倒是经常说！我怎么就没发现，我这身上有什么宝贝？”，琉璃露出迷惘的眼神，彻底击垮了柯熙媛最后一丝想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