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正好是午时,大家简单洗漱一下,就开始吃午饭。
楚香儿看林福儿的眼神很是探究,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不一样般,尤其还带着些龌龊和鄙视,仿佛林福儿就是那浪.荡女,不知廉耻地在马车里勾搭宋晨般。
林福儿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她立刻收起这样的目光,因为,那眼神如刀,像是看穿她心思一般。
现在还不能得罪,还需忍耐,这是楚香儿的心里话,她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没有任何人能比过她的忍耐之功的。
宋晨这些人都是经历过风雨的,楚香儿眼神带着的含义,自然没有逃脱过他们的眼睛,只是不愿意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在吃晚饭时,楚香儿又不经意地给林福儿上眼药:“福儿姐姐,大山从村里一直送到镇子里,他那一脸的不舍,别说你跟他感情那么好,就是我心里都跟着难过。实在不行,你也让他去京城吧,能彼此见面,心里总能好受些。”
她的意思很明白,声音不高,但吃饭的人都能听见。
由于包下这个客栈,所以在饭堂里吃饭的都是自己人。即便是这样。在这个场合说这番话也是不妥当的,何况,她话里话外所带着所指。大家一听也就心知肚明。
只是,她不知道,宋晨对于大山与林福儿的事情很了解,就是宋晨属下也有人知道。她想用这样的小动作,让宋晨产生疑心。挑拨离间宋晨和林福儿的感情。
接收到大家各色的眼光,楚香儿有些害怕,忙低头装小白花状,还低声问楚建文:“三叔。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楚建文很是无语,女孩这样的小手段,很让人讨厌。但是,教育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只希望在京城这段时间,能找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一番,省的她惹是生非。
他淡淡地道:“你不了解情况别胡说八道,赶紧吃饭,好早点休息,”话音中带着警告成分。
楚香儿像是被谁冤枉般,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无助地瞟了宋晨那边一眼,意思是,看我多可怜,说出真话还要被人警告威胁,我这些话可是为你好,别被人蒙在鼓里。
林福儿眉头没皱依然优雅地吃着饭,这样的小把戏不愿理会,只是凭着这些小的举动,就足以看出楚香儿的本性,善良谈不上,落井下石应该很在行。
楚香儿身边的丫鬟满脸烦躁,竟然让她伺候这样主子,好处得不到,还被她牵连,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在这样怪异的氛围中,大家吃完晚饭。
晚饭后,楚香儿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找着各种借口缠着林福儿,一方面不想让她与宋晨单独相会,另一方面想着,即便相会自己也要插一脚。
林福儿不想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就去了明畅屋里,坐在他身边,看他练习大字。
这孩子对读书很是用功,即便出门,也没有放松学习,依然抓紧时间温书或是练字。
楚香儿见林福儿去了明畅屋里,就觉得无趣,想了想,就要带着丫鬟去院子里转悠转悠。
可是丫鬟不愿意,劝说她还是回房休息的好,客栈院子里都是人来人往的男人,多有不便。
楚香儿没有发火训斥,而是忍耐地听从丫鬟的话,回到自己房里,只是,她眼里带着怨毒的寒光。
由于在不正常环境里长大,又得不到爹娘的疼爱,她的心里已经很扭曲,只是隐藏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在黄家那么复杂的环境生存,她的心境和变化也没有人关注。
林福儿听到丫鬟桂枝的禀报,说是楚香儿已经回房了,她不由得感叹,不知黄丽娟在临死的时候,能不能想到这个女儿,也不知她担没担忧过孩子的生长情况。
只是林福儿不知道,黄丽娟运气很好,她并没有死,而是徼幸存活下来,不过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床洗漱后,简单吃点早饭,就开始往码头行去。
晨曦中,码头水雾很大,船只周围都是白雾缥缈,使得烦乱的码头,带着些许的神秘。
楚明畅和楚香儿都是第一次登上这样的大官船,显得很是兴奋。
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明畅是将欢愉写在脸上,小脸灿烂地放出光彩,一口白牙也呈现出来。
而楚香儿,则将兴奋和激动压制在心底,只有双手的轻微颤抖以及双眼炯炯光芒,彰显她此刻的心情。
林福儿见到后,又不由得叹息:这孩子,该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活的,高兴和激动都不敢露出点痕迹。
看到这样的情况,她对楚香儿那点怒气也就荡然无存了,算了,她年岁还小,好好教导没准能改掉这些毛病。
她听说三叔和三婶商议,想在京城找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一下楚香儿,省的她把路走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到京
ps:姐妹们,今天去上坟,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啊,抱歉!
一路坐船,由于都在官船上,林福儿与宋晨也不好单独在一起,反而明畅跟他聚的时间很多,不仅请教学问上的问题,宋晨还教他练大字。
楚香儿则厚脸皮地粘着林福儿。不让她单独见宋晨,还话里话外地暗示,孤男寡女不能总是单独相见,在路上那样的举止,已经损了林福儿的名头。
林福儿很是烦躁,可是又无奈,她算是见到另类的于杨花了,只盼着快一些到京城。
官船行驶很快,没几天就到了益州县,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往京城赶去。
由于宋晨已经将林福儿回来的消息告知方氏,这几天,南城门口,林家小厮陈家小厮,还有方鹏程派来的下人,齐聚城门口,一旦见到林福儿回京,立刻回府通知自家主子。
当见到骑在马上的宋晨时,忙上前见礼,然后就跑回各府报信。
林福儿心里很激动,离别六年,马上就要见到娘和大姐,也不知她们变化得大不大。
楚香儿也激动,不仅跳出黄家那个牢笼,还来到京城,给自己获得更好婚事的机会。
在城门口,宋晨就先告辞,林福儿回家与家人团聚他不便打扰,在分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林福儿的头,用口型道:“我回去准备聘礼。”
像是一句玩笑话,但也是事实,赐婚这些年,婚事正是提到日式日程。
宋晨走后,楚建文让林福儿跟他坐到一辆马车上去。让下人带着楚香儿去楚建武家。
楚香儿很是惊诧,不由得生气问:“三叔,为啥不能跟着去呢?”
楚建文心说:你去干嘛?给方氏添堵吗?只是这话不好说,但脸上也显出不悦来道:“那是林府,跟你爹不是什么亲戚,怎好带着你去打扰?”
楚香儿这才想起,林福儿已经跟楚家无关了。这些天在一起。都叫楚建文为三叔,竟然忘记还有这个茬口呢。
她囔囔地道:“我…我..我忘了…”
大家也没人跟她计较,催促她上车。然后就分道扬镳了。
楚香儿悄悄掀开车帘,望着远去的马车,咬了咬唇,满肚子的哀怨无处诉说。
马车接着行进。林府是皇帝赐予的府邸,面积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不算大。但是很是精致。
这座院子,曾经是鸣照帝时期,一名被封为伯爵的武官府邸,这名武官在乱战中被杀。家眷被押回老家,这府邸就闲置下来。
不过,这些年一直保护的很好。所以,里面房屋依然如新。各处景致修整的也很是完美。
林福儿所乘的马车,直接进入大门,在垂花门前停下,还没等站稳,就听方氏急切的呼唤声:“福儿,福儿,我的福儿…”声音带着哭腔。
林福儿没用丫鬟搀扶,也不等马凳摆好,就直接飘下车去,定睛望去,只见方氏正快步走来,边走边抹着泪水喊着。
林福儿眼泪也止不住地扑簌簌滑落,快步上前,扑进方氏温暖的怀抱,不管自己长得多大,投进娘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和踏实。
娘俩哭了一小会,方氏将林福儿拉开,又仔细打量她一番,然后又抱进怀里:“我的福儿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
方氏身边的杨嬷嬷提醒道:“夫人,表舅和楚大少爷还等着见礼呢。”
“在哪里呢?”方氏有些不好意思,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给林福儿擦了擦问。
没等杨嬷嬷回答,楚建文带着明畅走过来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福儿这些年没见,可不得好好看看,”说完,就推了明畅一下道:“还不给你表姑见礼。”
明畅忙笑嘻嘻上前,与方氏见礼,然后就问起那两个双胞胎弟弟。
林毅阳林彤阳俩人,今年已经八岁,正在学堂用功,还不知他们的三姐今天回来。
大家互相寒暄一会,就要往后院走。
林福儿歪着头打量方氏,几年不见,娘丰腴了些,不过眼角带上细细的皱纹,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消息,为自己着急上火才变得衰老吧。
想到这,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娘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呢,自己得想办法帮着娘亲保养保养。
林府院子虽然不小,但是方氏平时都不用小轿,说在村里常走动,哪有一出门就坐轿子的,没得将人给养废了,所以,除了来客人准备小轿外,自家人全部用脚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