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听得又气又怕,月色下一双清眸美目,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来:秦英,你真该死!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伸出双手,死死扼住了秦英的脖子:“畜生!霍志贤找到我之前,我先弄死你!你刚生下来就要害死人,你活着干什么?”如果不是他早早来到这个世上,她的生母也不会死!现在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把她交到霍志贤手里!他就该和苏慧男,一起下地狱!
秦英一时不妨她忽然下此狠手,加之才与人恶斗过一场,身体疲累,动作慢了些,竟被她得了手。他只觉这丫头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掐死他。
可纵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奈何不得他的。
秦英去掰死死掐在项上的一双手,发现一时掰不开,在气息不支前,忽然重重挥手,一掌甩在杨雁回面颊上。
杨雁回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道,登时松了手,身子踉跄后退几步,额角也磕在另一边墙上,一边脸颊面肿唇破。
秦英喘了几口粗气:“臭丫头,你真想掐死我?!”
待发现杨雁回额角流血后,面上一惊,忙上前去看,发现只是小伤,这才长吁一口气。
杨雁回却是目中满含怨毒,奋力朝他面上啐了一口:“呸!”满口的血沫子,全喷在了他脸上。
“你!”秦英扬手,待要再打她,只是一只手终是停在了半空,末了,只是抬袖擦去了一脸的血沫子。
杨雁回扶墙站起来,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半边脸颊从未有过的痛楚。她早晚要这小畜生后悔两次欺侮她!
秦英自是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怜香惜玉之心来,见她扶着墙,跌跌撞撞要走,便噙着一抹冷笑,慢悠悠道:“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出去?”
杨雁回回眸,冷冷瞧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英不紧不慢道:“我很好奇俞谨白到底是什么人,我早先只听过他的名头,上一回败在他手里,倒也没什么不服气。”只是俞谨白差点废了他,他便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了。那种吊法,他再晚两个时辰被人发现,真的会残废。说着,秦英又笑,“只是俞谨白如今这么坏我妹婿名声,我便不能忍了。我相信有杨姑娘在,俞谨白定会乖乖就范的。”
“你敢拿我威胁他?有本事,你就明公正道打赢他!莫非你们只会使这些别人瞧不上眼的下作手段不成?”
秦英一怔:“你们?”是说他和霍志贤吗?他觉得自己和霍志贤实在不是一路人。他最多吓唬吓唬杨雁回,霍志贤见了杨雁回,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
杨雁回只是不说话。
秦英又道:“除了这个法子,我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法子制住他,所以只好委屈你帮我请他来了。”
杨雁回便道:“跟我同来逛灯会的小孩子丢了,我正着急找他。你但凡还有半点良心,就别挡我路。”
秦英这次是再不肯信她了,好笑道:“杨姑娘,你生得一张巧嘴,惯会撒谎骗人,方才骗得我好惨,这会还指望我信你?我劝你老实一些,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何况我并不喜欢打女人。你老实些,自己好过,我也不用为难。”
“你是不喜欢打女人,你喜欢强奸女人!”杨雁回又想啐他了,已经把她打成这样了,又来放的什么屁。
秦英实在是不想听杨雁回提他那晚酒后失德气不顺便欺负小女孩儿的事,便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塞入了她嘴里:“杨姑娘,那晚的事传出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不待杨雁回伸手去扯,秦英已解开腰间所系汗巾,将她一双手缠了:“杨姑娘,跟我走一趟吧。”霍志贤那些人,是对付不了俞谨白的。他只能先将杨雁回困在自己手里,再想法子引俞谨白来。
杨雁回便去踢他,秦英冷笑,手上用力一抽,杨雁回只觉腕上一阵剧痛,再顾不得打人。
秦英瞧她疼得厉害,这才略松了松汗巾,道:“你还是老实点好。”言罢,牵着杨雁回离开小巷。
杨雁回只得暂时忍耐,待寻找了合适的机会摆脱他。
她这副模样,走在大街上着实惹眼,给人看到,只怕会报官,叫了巡夜的差役来。是以,秦英才出了小巷,便迅速从一旁的摊位上摸了个面具,给杨雁回戴上。
夜风越发凉了,风势也渐渐大了,杨雁回冻得打个哆嗦。她若走得慢了,秦英势必会故意勒她手腕,是以,她只能一路跟在他身侧。根本无人注意她二人手上的玄机。
然而这冷风却吹得杨雁回越发清醒,打起精神,打量四周,随时准备瞅准机会逃跑。
寒风并未吹走行人赏灯的兴致,偶尔有灯熄灭,便也很快被点起。
一个小伙计在商铺前,挂上一盏羊角琉璃灯,还不待他将灯点燃,里头传来掌柜的声音:“得财,你进来下。”
小伙计便将手里的火镰随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自己进了屋。
杨雁回看得分明,她偷眼去瞧秦英,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未将周遭的热闹繁华放在眼里。
杨雁回脚下便和秦英隔开了几步,待走到那案几前,故意踢了脚下一枚石子,身子一歪,扑在案几上,暗里却将那小小的火镰悄悄捏起,塞入怀里。
秦英只当她是一脚踩在石头上,不慎绊倒,待她起来后,又接着向前走,只是说了句:“你小心些。”
杨雁回也不知跟着秦英走了多久,渐渐来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朝阳街。这条街,秦家占了一半。除了住宅外,另有距离住宅很近的商铺十数间,都是秦家的产业。
她心下纳罕,这小子竟敢将她带回家不成?
秦英当然不敢就这样带着杨雁回大摇大摆回内宅。他带着杨雁回去了秦家外宅一处独立的小院落,那院子直通街门,从外头进去很方便。
想来秦英是走惯了这里的,手中还有这小院街门的钥匙。
进了院子后,杨雁回打量一眼,只见这院子里到处堆满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柴、秸秆、煤炭等物,应是柴房。啧啧,她做了十几年的秦家大小姐,第一次知道秦家的柴房长什么样,在哪里。想来里头日用的柴火、煤、炭,都是从这里送进去的。
秦英将她带至正北一间建得高大的屋子,里头也是码得整整齐齐,堆得高高的干柴,另有堆得又厚又高的柴草等物。秦英将她丢在柴草上。虽不很舒服,但也不至着凉,或者伤着了。又从一边墙上取了根麻绳下来,将她双脚也捆了,双手重新反绑到后头,居高临下睥睨她,道:“想必这会俞谨白已闹得天翻地覆了。说不定官府和侯府,在联手抓他。他为了帮你出气,倒也真敢惹事。你说我该用什么法子,让他知道你我在手里,然后乖乖就范呢?”
杨雁回只是不理他。
秦英便笑道:“我忘了,你的嘴巴被我塞住了。”他俯下身子,从她脚上脱下一只厚厚的黑色祥云缎面棉鞋下来。
杨雁回登时气恼得喉咙里又呜呜起来。
秦英仍旧是一脸让她恨得抓狂的笑意:“一只脚上没鞋子,便是你生了翅膀,能从这里飞出去,却又如何见人呢?对了,俞谨白应该认识这是你方才脚上所穿的鞋子吧?”
他将棉鞋收入袖中,这才摘了她的面具,将她口中的手帕也抽出来。
杨雁回顿觉舒服,大口吸气。好容易缓过来了,正要破口大骂秦英,秦英却道:“你省省口水吧,任你再怎么喊,声音也传不出这院子去。”
他说完,将手帕又塞回去,起身走了,没忘将这间冷冰冰的大屋的门从外头锁好。这间屋子建得高,比寻常屋子高出一半有余,窗子也开得极高,杨雁回纵然能站起来,也不容易攀上去。
待秦英走了,杨雁回面上这才露出好笑的神色来。这个小王八蛋要是以为她脚上少一只鞋子,就不敢走到大街上见人,也太小瞧她了。她又不是秦菁,一双脚裹得那么难看。早些年,苏慧男眼瞧着裹脚之风大盛,娼家和仕宦小姐相继裹脚。怎奈上头两个女儿都已大了,她便只给秦菁裹了脚,还自鸣得意。
杨雁回虽不曾见过秦菁现在的脚成了什么模样,但好歹见过秦菁穿的鞋。她看到那鞋子就毛骨悚然,得是多么畸形的一双脚,才能穿得上那样的高底弓鞋。
杨雁回起身,跳到干柴前,寻了一处上头有尖刺的,勾住口中的帕子,慢慢往后掣了出来。嘴巴腾出来以后,便又想法子去解开手上的汗巾。秦英绑得并不是很紧,虽是反绑,她也并不是很难受,便又照旧在一个带木刺的干柴上,蹭来蹭去,终于划破汗巾。又赶紧解去脚上绳索。
因没了一只鞋子,踩在地上太凉,杨雁回脚心直冒冷气。她便从袖中取出自己的一条六尺来长的白绫汗巾来,暂且裹住。门已在外头锁了,杨雁回并不指望自己还能从门口出去。她将木柴悉数摞在墙根下,垫得高高的,准备爬窗子出去。
临走前,瞧瞧满屋子的柴草,忽觉不能浪费了,便又从怀里取出火镰来。火镰本就质地坚硬,且内有钢条,她本以为这玩意儿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帮她磨开缚手汗巾,不想却有了这个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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