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长的日子,她竟然连知县大人真爱是谁,都能打听得清楚。刘妇人被闻春意的眼光瞧得脸微微红起来,她想一想,说:“我本来对别人家后院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因为罗氏带着女儿来你这里闹了一闹,后来事情就闹大了起来。钟爷可能没有跟你说,外面可都传遍了,知县夫人美德非常好,连同小妾的母亲都能视若为母。”闻春意这一次瞪大眼睛,罗氏就是心里有这想法,那一日她也不曾蠢得这般的表示过。
闻春意转而笑了起来,说:“知县夫人这些日子一定很忙。”妇人们都非常有默契的相视笑了笑,知县夫人这阵子肯定很忙碌。大家不约而同的明白过来,罗氏只怕日子不会那么的好过。知县家后院的事情,从前可没有人这般关注过,大家心里都明白,知县家的后院,从来是知县夫人一家独大,别的都是一些玩意儿。如同钟池春闻春意夫妻这般清静的后院,才会让人起了心思关注。
妇人们在一块说了闲话,瞧一瞧天色不早了,一个个忙着赶着回去料理家事。闻春意把听来的消息整理一遍后,方有些感叹的想着,真真是谁也不能小瞧谁。罗氏母女那一日不寻上门来想要占便宜,那会有如今被人收拾的下场。闻春意眉眼轻淡的扫一扫庭院四周,见到院子里的草已经不如从前绿油油,她提醒方成家的说:“你记得提醒我,下次她们来说话,我要问一问,等到天气凉一些,院子里还能种什么东西?”
方成家的笑着点了点头,说:“好。”钟池春这一日回来迟了一些,他陪着闻春意用完晚餐,满脸兴奋神色邀请闻春意同去书房。在去外院的路上,他笑着跟闻春意说:“十八。我昨天花了几张花样,你帮我瞧一瞧,是不是那般的花色。”闻春意轻笑着点头,顺带又问了问他昨晚几时回来的,为何今日又早早的起了床?钟池春笑瞧着她说:“难得昨天手顺,比平日里速度还要快,完成两副的底子图。”
闻春意前后两世对这些高雅爱好,都是一窍不同的人,她最高欣赏水平就是好看与不好看。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兴致勃勃神情,想了想,还是狠下心肠提醒他,她的眼光不怎么行,顺带还可怜他未曾有运气娶得才女一名。钟池春笑着伸手捏了一把闻春意的脸,在她要闹起来时,笑着松开了手,说:“十八,你安心,我对你的期望值不高,你只要能分辨出好看与不好看就行,至于你能瞧出什么来,我真没有那种想法。”
闻春意没有好气的瞧着他说:“池春,我的水平也没有那么低,至少我知道做画的人,在画画的时候,心情的好坏。峻弟说我在这一方面,有独到的直觉。”钟池春轻轻的笑起来,说:“峻弟,历来能寻出你的种种好出来,我现在已经跟他靠拢过去。我也觉得我家娘子的是心有成数之人。”钟池春脸上神情分外的诚挚,可闻春意瞧见他眼里的笑意,她忍无可忍直接伸手重重的捏向他的胳膊,说:“我叫你说虚话哄骗我,哼,下一次,我要是提起这话头,你要是不认帐,我绝对饶不了你。”L
☆、第四百九十四章 暗
中旬,闻春意接到闻秀峻的书信,言明会在冬天时来看望她,顺带在池南小城住一些日子。闻春意欢喜不已,再看一眼落笔日期,是两个月前的日子。钟池春这一日回来后,闻春意立时跟他通报这个好消息,他笑着瞧着欢喜的闻春意。
这一日,晚餐,闻春意明显多用了些食物,饭后不得不多围绕着院子转了一圈。钟池春在房里看着书,见到她进来后,就想往窗口凑过去,赶紧伸手阻挡说:“十八,天气已经开始凉爽起来,你从外面热火进来,可不能贪一时的凉爽。”闻春意伸手用帕子涂抹一把汗,有关养生方面的事情,钟池春是难得的用了心思。钟池春说,那时他有心跟宫中退下来的名医学这些时,想到就是祖父祖母的年纪大了,他们要休养生息。
结果他如今在池南小城,所学来的本事,只能一一用在闻春意的身上。钟池春一边说着那些话,一边很是感叹,可怜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把那些常识,用在一个年轻健康女子的身上。闻春意听他略有感触的话,觉得他的神情太过有喜感,一时忍俊不禁笑喷起来。两人闲时,偶尔会提及小时的事情。闻春意以前总认为她和闻秀峻小时做的事,相对而言,比正常的孩子稍稍显得出格,只是跟钟池春相比,他们实在是太过小儿科的打闹。
钟池春小小年纪时,想瞧一下他的画功如何,就拿了几张画,去寄卖行寄卖,这么一试。竟然有买家求着要他的画,引得他兴致勃勃的更加投入进去。以至于钟家老太爷有一时担心这个孙子,别就这般走了歪路。结果他兴致来得快,去得也不慢。没有多久,他把兴趣又转往学医术上面,求得钟家老太爷的帮助,有机会就跟在名医身边旁听。等到连他的名义师傅都有心正式收徒。他又实话实说,他对学医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学得进去。
闻春意都为那位名医叹息一回。她很有些感叹的说:“你浪费了别人很多的心血和功夫。”钟池春轻轻摇头说:“我那时年纪太小太过好奇,不知道自已要什么,只觉得做名医很是威风。后来常跟师傅身边,瞧着师兄们认真态度。而我方觉得自个不是做这一行的料。”闻春意都为钟家老太爷轻舒一口气,有这么一个爱折腾的孙子。多亏老人家心性坚强,由得他折腾一回又一回。
闻春意很是好奇的瞧向钟池春问:“后来呢?”钟池春伸手笑着轻拍拍她一下,说:“我还敢有后来吗?后来祖父跟我说,我年纪已经不少了。再也不能这般瞎浪费光阴。这般东一棍子西一棒的乱挥着,结果无一样精湛,还不如都当成爱好。我从此就一门心思用在功课上面,绘画和学医。也是有闲时,就做一做。”钟池春绘画的花栩栩如生,闻春意差一点,就要上手直接去摸一把。这样惊艳才华的人,要与他走一辈子,闻春意自认压力非常的大。
然而钟池春转而的表现,立时让她收回这种想法,他非常骄傲自满的跟闻春意说:“十八,你得承认你的命好福气好,遇见一个这么实心实意的夫婿。”闻春意在她面前如此擅长自吹自擂的人,想一想,点了点头后,在钟池春欢喜的笑靥里,她轻飘飘的开了口,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夫君,你少说了一句,我享受这种福气,也同样要承受这种福气,接着带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人和事件。”
“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钟池春很快对上来,闻春意瞧着他,一下子瞧清楚他那是本能的反应。果然转而他皱眉头说:“十八,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就给你破坏掉了。”闻春意瞧着他轻摇头,说:“池春,我们两人越相处,我有时越觉得我们就是两路人。”钟池春瞪眼瞧着她,说:“十八,自从你怀孕后,你的想法就太过别扭。你瞧过那对夫妻最初开始不是两路人,只是后来慢慢的走成一路人。”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信心满满的神色,她笑着点头说:“夫君,那就请你多努力一些,我们两人可以快快走到同一条路上来。不过,你要是走得太快或者太慢,你要学会调整过来。要不然,你太快时,恕我将就到无法将就时,我会学着先放手。你走得太慢,恕我日后,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孩子的身上。你最好走得快时,想法子拉我一把,走得慢时,你安心,只要你有心,我就一定会伸手拉你一把。”
钟池春瞪眼之后又突然大笑起来拍案叫绝的说:“十八,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一向超好,一心想娶的女人,都跟别的女人不一样。”闻春意由着他自已在那儿笑了又深思起来,她如今心里想着的事情多。闻秀峻要过来了,想着他在外面飘泊一年多时光,估计衣裳都不够穿用。闻春意的心思很快转开心思,想着要约邻居一块出去上街,寻冬日的布料,跟她们在一块为钟池春和闻秀峻做两身衣裳。
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不管如何的相处,两人如今这种状态,都让院子里的人,跟着欢喜起来。直到钟家三老爷夫妻派人来送礼,直接打破这种虚幻的平静生活。这一日,闻春意如同平时一样,午时歇息过后,她悠然自得的坐在院子里,晒着暖暖的太阳,手上做着针线活。方成家的开始是反对她怀孕动针线,直到她听到邻居的妇人们一个个说,动针线没有关系,只要时不时起来走动就行。她们都是直到生产前,手里都不曾停过家里的活计。
方成家的听过邻居妇人们提过,她们生产时非常的顺利,不象有些富人家的奶奶们,生一个孩子都要把命送进去一大半。而她们生产就顺利不已,就是因为她们通常没有把自已当成孕妇,她们当做平常人,应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的继续做着,能去的地方,继续去走一走。当然也不必吃得太好,免得到时候孩子太肥了,一样的难产。方成家的原本是想给闻春意太补特补一番,听了她们的话,立时觉得还是跟平常一样。
闻春意做了一会针线活,被方成家的提醒起来,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去瞧了瞧有心跟圆周学厨房事务方家小妹。闻春意寻问过方成宾的,孩子渐大了,为何不帮着取一个正式的名字,结果方成家的跟她说:“少奶奶,他们兄妹出生后,他们爷奶去给算过,说两个孩子都不宜早早取了大名,就这样叫着小名,他们可以平安长大。”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这些事情,听老人的话,我觉得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