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三夫人眼里有着隐约的伤意,她低声说:“这些日子,我就象是唱大戏的人,让一家的人,都在瞧着我出丑。大嫂她们也不来提醒我。我和十八只怕也只有面子上的情意,弄成这般情形,如何还能如无事人一般相处下去。爷,我还是不想见十八,见到她,就会提醒我的笨拙,竟然不曾细细寻思过,只知按自已心意行事。”钟家三老爷瞧着她叹息一声后,说:“娶这个儿媳妇进门,我叹息都多了不少。
你别钻了牛角尖,你是冷了她,可也不曾在规矩上面磋磨她。不是所有的婆媳都能相处如母女,就这般她敬你,你平和待她。”钟家大老爷开口提醒,夫妻两人就是心里不平,也知凡事不能太过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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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警告
钟池春一出第三重院子门,方成家的就一脸欢喜神情跟闻春意汇报说:“少奶奶,少爷独自一人出的院子门。”闻春意抬眼瞅了瞅她脸上的喜色,她淡然的点了点头。方成家的满脸欢喜的去厨房安排用餐的事宜。
钟池春进了院子门,满院子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都往他的身后去打量。钟池春眉眼沉沉的瞧着三子家的,瞧得她不得不挨近过来行礼问好:“少爷好!”钟池春瞧着她眉眼间的笑意,皱眉说:“今天院子里可曾出了什么事情?”三子家的瞧着他的神情,想了想,一脸豁出去的神情,说:“少爷,奴婢今天犯了大错,把老爷夫人赐予少爷书房的三个丫头推拒出去了,还请少爷责罚。”
钟池春眉眼深沉的瞧着她,瞧得她心里打颤起来,脚一软直接扑通在地上,抬头说:“少爷,奴婢从前听少爷提过,主子爷败家或者已经年老荒唐时,才会安排丫头们在书房服侍。今日一大早上,老爷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妇人带三个丫头来到院子门口,要求我先把人接收下来,我不敢违了主子的心意,也不敢不经过的同意,做主把人安排进院子里,可是我请求过要先跟少奶奶说明,管事大嫂说,只要我安排进来,少奶奶自是会认同。
奴婢担不起这个责任,只能一心推拒了人。奴婢有错,请主子责罚。”钟池春的脸完全阴了下来,三子家的在他身边陪伴多年,一向待他特别忠心,可以说眼中从来只有他这么一个主子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成亲之后。才把她夫妻要过来。这样的一个人,在他小时都不曾哄骗过他,如今他已经成人,自然更加不会来哄骗他。钟池春瞧着三子家的,再瞧一瞧院子人的神色,他心里多少有数起来,心里仿佛一下子空了许多。
他挥手说:“你起来吧。这事你做得对。你一心为主子着想,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一会我跟你们少奶奶说,奖你一月月例。”三子家的站起来后。听见钟池春的话,正要反对时,却见他已经大步往房门行去。方成家的行了过来,轻拍一下她说:“以后院子里的事情。还请你多担待一二。”她这是明确认同三子家的管事权利,愿意日后不再因为这些事情。再暗地里与她起纷争。三子家的眉眼明朗起来,这个院子里,毕竟是闻春意当家,她心里还是愿意亲近闻府跟过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心眼阴暗之人。
钟池春行进房里,闻春意站起来迎了迎人,瞧着他一张阴沉沉的脸色。她懒得去招惹了人。钟池春瞧一眼立起来的闻春意,冲她摆了摆手。自行进到内室梳洗一番。钟池春再行了出来,晚餐已经上来了,方成家的在一旁服侍起来。钟池春没有开口让人下去,闻春意由着方成家的在房里,她自是明白她留下来的用意。夫妻两人用完餐,方成家的带着人手快收拾桌面,又使人送来茶水,顺带挡了要出门的闻春意的路。
闻春意瞧着方成家的眼里恳求的神情,不得不回头又在桌子边坐下来。方成家的服侍他们夫妻用茶,瞧她的模样,有些恨不得能代闻春意出面说两句软和的话。她总是用眼神提醒着闻春意,瞧得闻春意直接开口说:“夜了,喝太多的茶水,易起夜不得安睡。你下去吧。”方成家的不得不行出去,她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让闻春意瞧得有些好笑起来。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来这么一趟,大约身边人特意提醒了方成家的行事。
钟池春一直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见到她面上有淡淡的笑意,他开口说:“十八,你嫁过来这些日子,是不是过得一直不痛快不舒畅?”闻春意惊讶的瞧着他,钟池春几时这般的会体察心意起来。闻春意轻描淡写的说:“女子在娘家是好日子,在夫家,最初没有几个能过得舒畅。爷,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事情?”钟池春的眼神暗了暗,接着说:“从前听峻弟说,你的父亲母亲最疼爱的孩子,一心一意只为儿女着想。
你嫁进来这么些日子,你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你。我听说你父亲常会去看你姐姐,是不是我们家有人挡着他们过来?”闻春意更加的惊叹起来,钟池春竟然有心思听这些小事情,她瞧着他一脸慎重的神情,轻摇头说:“我姐夫姐姐是独居小院,我父亲去看她,只是顺便而已。而来我们家一趟,却要大动干戈。我父亲母亲都不喜欢麻烦人,自然是轻易不会上来门。再说,眼下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过来一趟。”
钟家的门户深深,闻朝青夫妻再想女儿,也宁愿让女儿回娘家时仔细瞧一瞧。钟池春瞧着闻春意一脸为难神情,好半会说:“十八,我觉得我对不住你,让你没有过上平顺的日子。”闻春意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钟池春一次又一次让她惊叹不已。闻春意沉吟此许,终是伸手抵上他的额头,她摸着他体温正常后,方舒一口气下来。钟池春按住闻春意要收回去的手,低声说:“十八,你会不会一直都非常相信你的父母待你没有私心?”
闻春意抽了抽手,钟池春直接把她的手握住,低声说:“十八,我想做你最亲近的人。”闻春意的脸瞬息间红了起来,钟池春这话太易引起误会。闻春意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话回答,而钟池春仿佛也没有心思听她的回答,他继续说:“我今日方发觉,父亲母亲的心里都只有对方,而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人,只怕要退让三尺以外去。十八,为何母亲平日里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明白,觉得我们做儿子的才是她的命根子?”
闻春意在心里暗暗叹息起来,钟家三老爷夫妻是她所见过最恩爱的夫妻,没有第二对。而钟家别的夫妻瞧着同样的伉俪情深,闻春意没有一双慧眼,寻不出那一个才是出轨的人。钟池春的问话,她自然是无法回答。她瞧一瞧钟池春的神色,难得他脸上出现这般分明的失意神情。闻春意微微皱眉起来,钟池春今日在父母面前受了什么打击,以至于重新审视起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这个时代,对大多数女子来说,儿女的确是她们的命脉。
可是对钟家三夫人来说,大约钟家三老爷才是她真正的命脉。钟池春抬眼瞧着闻春意说:“我把那三个丫头拒了。”闻春意轻轻点头,钟池春到底没有到年老眼花时,他还是分得清轻重主次。而闻春意也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钟池春这样就是表明对她的情深,他不过是面对利益时的快速反应而已。钟池春抬眼瞧着闻春意平和神情,问:“你不生气吗?明明我们的家风,说了只娶一妻,却在背后玩弄这样上不台面的手段。”
闻春意瞧着钟池春淡淡开口说:“我生气有用吗?能改变你父亲母亲的决定吗?”钟池春瞧着她这般反应,他轻舒一口气,说:“可是我很生气,他们不喜欢你,冷待你,我觉得他们要摆长辈的架子,时日一长,人心是肉长的,他们总能瞧出你的好出来。可是他们今日行出这么一招出来,我就知什么都晚了。太让我失望了,为了跟儿媳妇赌气,竟然不管儿子的前途什么,只管损招使出来。”
闻春意把手抽了出来,她和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的结,大约是解不开了。就如钟家人与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的结,面上瞧着已经打开,只要面对事情时,那结就能露了出来。闻春意瞧一瞧钟池春的神情,想了想,觉得还是安抚他一二,她站起来行过去,伸手轻拍拍他的肩头,说:“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用着眼在这样的儿女事情方面。再说你已经成了亲,也不能如小时那般痴恋着母亲不放手。
你父母年纪大了,你就由着他们去过二人世界吧。”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皱眉瞧着她说:“闻春意,你不说这些话,我心里还舒服些,你说这些话,我心里更加不舒服。”闻春意瞧着他,觉得劝人这种活,她还是做不来的。她直接行到书架上面,随手拿一本闲书递给他说:“那看书吧,你心思沉进去了,今夜再好好睡一夜,明天就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父母送你丫头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没有用药,让你上了那三个丫头。”
钟池春的俊脸一刹那间红透起来,他用力把闻春意拉扯过去,说:“十八,你平日里到底看了什么样的闲书,那样的话,你竟然没有丝毫避讳就说出口。”闻春意以一种少见多怪的神情瞧着他,说:“你们男人能做的事,不许我说吗?钟池春,难得你清醒一次,要不,被弄脏的人,别想我回收回来。钟池春,外面这样的事情不少,我说说,有什么错。还有我警告你,日后别惹上这样的事,回来跟我说,是给人用了药。那时你认帐,也别想我会恶心容忍下来。”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