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意也知自已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来说,实在是太过自私的念头。可是她不这般去想,钟家三夫人如此待她,她迟早不是在爆发冲突中一拍两散,就是在容忍里灭了自已的小命。她想来想去,只能择一条最轻便的路去走,她和钟家三夫人这辈子不管是表面还是内在,两人大约都无法做到相敬如宾的境界,那就只能去做一对互相漠视的婆媳。闻春意其实想过另一条路,可是想想闻府和钟家的关系,她还是舍不下自已的家人,只能选择将就着下去。
闻春意想过要是有事给钟家三夫人去做,那她就没有空来寻她的麻烦。可是思来想去,钟家三夫人用不着带孙子孙女。天天闲得只能关注自家小儿子的闺房事情,甚至已经到了直接开口关注小夫妻的房里生活。闻春意想了又想,觉得在婆媳来往中,她的前途是绝对无亮。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的狗血深情,瞧着是掺杂不了闲人,自然是无法出现让钟家三夫人有转移目标的人。而钟家三夫人的儿女特别的孝顺,也不会发生什么纠结的事情。让钟家三夫人为此纠结为此操心。
闻春意不得不叹息钟家三夫人投胎不错。而且命瞧着也不错。可怜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娘家受祖母冷落,嫁进夫家。受公婆白眼,她这一个命,怎一个‘差’字能明了。闻春意回到房里安坐下来,翻着一本闲书。瞧着别人家的小媳妇,在婆家如何的忍悲含怨任劳任怨九死一生。总算在最后的时刻以命相拼,换得婆婆和夫婿双双动容,从此之后,一家人欢欢乐乐共聚在一处过日子。
‘呸’闻春章把书翻完后。只有这一个字能代表她的心情。世间的内宅里争斗,那是慢慢消磨人心的争斗,那来的那么多的事情。让一个小女子一次又一次有机会用命去表达孝意和敬意,写这本书的人。完全是不把一根筋的傻女子往绝路上引诱,是绝对不会收手的历害角色。闻春意感叹一回后,直接把这本闲书压在角落处。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本误人的书,还是要早早烧毁掉。她直接叫方成家的进来,把那本闲书交给过去,让她拿去赶紧点火用完。
方成家的听了闻春意的话,瞧着手上的书,想了想点头下来。她进到厨房后,直接把书塞进炉糛里面。闻春意是什么样的人,方成家的这几个月心里还是有数的,她让毁去的书,那一定是不能留下来的害人书籍。方成家的在钟家瞧得分明,自家的主子,在钟家的日子瞧着是不好过,可是也没有到那种过不下去的时候。钟家三老爷夫妻不怠见闻春意,可是因为分家的原因,也不能时时伸手进她的院子里操作。
方成家的瞧过闻府六房人院子里的起起落落,她早已明白世家里面的夫妻,就是做不到寻常夫妻那般的相契和。她对闻春意的现状,觉得是往良好方向发展。钟池春待闻春意一向亲近,瞧着也没有因为父母的成见,而影响到夫妻情意。方成家的觉得按贵子家的话来说,那才是逼折人的想法。钟家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却有最好的一处,钟家内宅里不混乱,只要是不作死的人,都不会把这桩婚姻摧毁掉。
方成家的觉得自家主子幸好清明,还想着法子把日子往亮处过。而闻春意此时坐在房里,瞧着赶在晚餐前回来的钟池春,她一脸诧异的神情望着他说:“你不用陪你的父母大人共进晚餐?”钟池春安稳的坐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情,见到她神色平和,他轻舒一口气,笑着说:“十八,幸好你一直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刚刚进来时,还一直担心你会因为母亲的话,而跟我吵闹不休。”
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他,已经是不可改变的现实,她跟他就是吵得天翻地覆,也改变不了什么。钟家三夫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一心一意缠着钟池春不放松。闻春意眼光上下打量着钟池春,瞧得他坐立不安时,她笑着说:“我瞧不出你那一点象是处在精尽人亡的地步,以至于让你秦镜高悬的母亲,说出那样捣毁我名声的话。池春,这是第一次,可一不可二,母亲下次要是再口无遮拦,我不介意把这些事情说过娘家人听听。”
钟池春脸色暗沉下来,他咬牙盯着闻春意低声说:“那是我的母亲。”闻春意冷冷一笑,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我不求你一定要护住我,至少你要象是一个为人夫婿的人。我嫁给你,守着你家的规矩,由着你母亲冷言冷语相对,从来不曾反驳过她,也不过是想求着过些安静的日子。钟池春,这还是我没有孩子,可由得了你母亲乱说话。一旦我有了孩子,为了他们的名声,我也容不得别人胡乱说话。”
闻春意望着钟池春握紧拳头的手,她淡淡一笑说:“你也可以想法子一直让我没有孩子,我记得律法上言明,女子成亲七年无子,夫家可以合离休出。”晚餐送了进来,闻春意舒服的进餐,由着钟池春沉着脸坐在桌子面前,久久都不肯动手用餐。闻春意用完餐后,她一直以为不会用餐的钟池春,总算是点了手端了碗。闻春意站起来活动几下,自在房门口走去。外面天色已黑了起来,方成家的站在院子里,轻叹息着瞧向她。
闻春意同样皱眉头瞧着她,刚刚亲自带人送晚餐进来的方成家的,大约是听见她说的后几句话。闻春意在心里暗叹一声,她也想伉俪情深,公婆慈爱温和,可惜她没有这个缘份。钟池春从房内出来,瞧见立在院子里的闻春意,只觉得她寂静的背影,瞧着让人觉得疼惜不已。钟池春走近闻春意的身边,低声如同解释一样说:“十八,我母亲在娘家是娇娇女,嫁给我父亲之后,父亲几乎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怜惜,容不得她有半丝的不舒服。”
闻春意侧头瞧着他,轻轻摇头又轻轻摇头后,她涩然一笑说:“池春,我没有求着一定要嫁给你。你们家来求亲时,要是愿意给我们商量的余地,我们这一房的人,一定不会许下这桩婚姻,齐大非偶啊。”钟池春的脸色白了白,他恨声说:“十八,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从前的事情,就要少提起。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很快就有孩子。要是过年后,你还没有孩子,我就请大夫上门来看你。”
闻春意转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天色已黑,夜色下,钟池春五官俊美得有些不象真人,太美的人,如同妖花一样,太易招惹过多的麻烦。闻春意轻轻淡淡点了点头,说:“你是一个好儿子,或许做不了一个好夫婿,也许也能成为一个好父亲。”钟池春伸手握紧闻春意的肩头,低声问:“我为何不是一个好的夫婿,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旁的女人?我待你一心一意,我能撑起我们的家,从来没有给你添过营生方面的麻烦。”
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的确按他的条件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好的夫婿。闻春意平日里也许就会顺他的意思,就此下了梯子落在实面上。可是这一次她被人那般的说话后,心里一直一股郁气不得出。当既她冷笑着说:“你是没有旁的女人,可是你身边的女子,她们不是女人,她们是男扮女装的男人吗?我们定亲后,我们成亲后,只要有机会,你总要让我瞧一瞧,你待别家的女子,是如何的亲近大方体贴。这般打脸的行为,你不只做了一次,而是做了许多次。”
“你不喜欢我和她们说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下次会注意一些,距离她们再远一些。反正她们年纪大了,我待她们如妹妹,她们也到了定亲的年纪,可不能让人误会我。”闻春意瞪眼瞧着他,她很有些灰心的问他:“池春,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那样的妹妹?而你的那些妹妹,有多少人快到定亲的年纪?还有多少人,距离定亲年纪还久远,你们还要继续在人前显示你们的亲近,胜过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L
☆、第四百二十三章 底气
闻春意这些日子难得的心情舒畅许多,难怪别人说,心里不能存闷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她一心一意想做好人,结果最后还是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那夜钟池春青黄不接的脸色,就是夜色都不能遮盖三分。
而闻春意说完那番话,也没有心思去听钟池春的应酬话,她直接回到房里,端坐在桌前,喝了两杯茶后,又翻看了一本游记,瞧着天色更加的晚了起来,而钟池春瞧着就是在书房里用着功,她直接入内室上床安睡,睡得很是安宁。钟池春后来连着一些日子,再次去做孝子,只要在家的日子,就去陪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用餐。明眼人,都瞧得出这对小夫妻闹得不可开交,只差没有把是非摆在台面上来。
只是大家瞧着闻春意明显好心情的神情,又觉得大约是钟池春一个人在闹小性子,一心要跟自家妻子争一时长短。闻春意每日里保持欢快的心情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顺带瞧一瞧两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闻春意想得很是清明,此处实在行不通,自有别路可行,她又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闻春意心情轻松,没有后顾之忧,那张一向笑起来,都显得几分清冷的笑脸,眼下,那笑容里竟然能瞧出几分灿烂。
钟家三老爷夫妻瞧着这样好心情的闻春意,两人的眼睛里就差没有直接长出钉子,好用力钉住这个让人头大的小儿媳妇。他们越更不想见她的面,可惜规矩所在,每日里闻春意总会来他们面前请安一次或两次。这些日子,闻春意偶尔在白日里。会碰见钟池春一次或两次。每次,钟池春总是仰着高傲的头颅,从她身边迈大步离开。他那般的无视闻春意,执意不肯低头来望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