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岩接这闻春意手里的书,随意翻了一番后,点头说:“小女子,懂一些实务知识,总比不懂为好。”闻春意微微垂一下眼。恰巧看见坐在小凳子上的钟少抬头望过来,他微微笑望着她,明显是示好的眼神。闻春意诧异起来,这位明媚少年,一会生气一会示好,这是少年人独有的起伏不定早熟情怀吗?闻春意瞧了瞧少年那张清俊的面孔。再想想自已的容貌,客气友好的冲着他点头后,紧跟着金风岩往柜台走去。
金风岩在跟掌柜的谈价钱,闻春意眼睛望见柜台里面厚厚的一本书,跟一般的书大小相同,包皮却明显不同,面上用硬纸包装着,瞧着有些象大本的字典。闻春意示意站在一旁的店员取来看一看,店员眼光瞧向掌柜,见到他轻轻点头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那本书捧出来。他的慎重举止,让闻春意更加的好奇起来。她轻轻的翻开一页纸后,看了几页后,她眼睛瞪圆起来,这个时代的字典。原来斟酌。闻春意欢喜的问店员:“这书要多少银子?”店员用两只手指比了一比,闻春意惊讶又欢喜的问:“二两银子。”
金风岩瞧一眼闻春意手里捧着的书,他笑着说:“二两银子,那能买下这本书。是二十两银子。”闻春意立时把书轻放到店员面前,她轻摇头说:“我现在用不着这本书。”她一边说着这话,眼神却有些恋恋不舍的把书看了又看,心里暗自算着自已身上的银两。金风岩瞧见她的眼神,他放下自已挑拣的几本书,只拿着闻春意挑选的书,跟掌柜说:“掌柜,你帮我留一本字书,等我过年前来买。我这几本书,就不要了,就要这几本书。”
闻春意听出金风岩话里的不舍之情,明白他的心意。那些少年人,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这时已有人冲过来,手直接就要伸向金风岩放弃的几本书。闻春意难得的手快一次,立时伸手抓住金风岩舍不得放手的几本书,急急说:“舅舅,我有银子,过些日子,就能来买下字书。”那本既将要出来童书,按闻春意的想法,既然闻老太爷和闻朝鸿都不曾反对过的书,销路上一定不会有问题。
金风岩瞧一眼拥上来的少年人,立时拿出银子付了帐,听着这些少年人的叹息声音,他笑了笑说:“一旬之后,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书籍赏目。当然,我只接受我未曾看过的书籍,你们可不能象前几次那样的玩耍心眼,拿一些普通常见的书籍,来交换我寻许久寻来的珍贵书。”已有少年人在报金风岩手里书籍的名字,见他依旧是紧握书一角,立时有人恼羞起来说:“金大哥,我们从前年纪少,才会行那种抢书丢脸的事。
如今我们年纪大起来,已经不会做那种年少轻狂事。”“噗”“噗”一声响亮,一声闷哑,两声笑声同时呼起来,金风岩和掌柜交换下眼神,金风岩有趣的说:“你们长得可真快,前一旬发生的事情,后一旬你们便如此知事。还是我拿着书,你们报书名吧。”闻春意识趣的往书铺里退了两步,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快步上前来,转头一眼见到钟少双手空空的走近他的身边,笑着说:“金少,好书都被你挑拣了,你还容不得我们抢着过瘾一会。”
那群少年人,更加狂热的围着金风岩说话,钟少打量着有些担心神情的闻春意,笑着低声说:“十八姐姐,爱书的人,都不会是不成才的纨绔子弟。”闻春意被他一声‘姐姐’叫得冷了一下,瞧着这少年人个子比她高一个头,相貌清俊辩不出真实年纪,瞧着这早熟度,都远胜过她。钟少瞧着不出声的闻春意,微微笑着说:“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也是,你只不过比我稍大一些,就这般瞧着,我不知要比你显大多少。”
闻春意瞧着被挡了路,瞧一眼被困住的金风岩,她转脸瞧了瞧钟少,瞧着他一脸亲近的神情,她有些头痛起来,这少年人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容不得她开口拒绝。闻春意打量他好几眼,实在不记得几时认识这样的一个人。随着年纪增长,她在府里举办宴会时,也会出来见见人,证明闻府有她这么一个人。她已经知道要尽量避开亲戚家的少爷们,免得彼此不小心撞见彼此尴尬。四房儿女的亲事,是闻府最为冷门的亲事。
闻雪意的亲事,风声放出去后,并没有如闻老太爷所想的那样,主动上门求亲者众,反而只有几家不如他意的人,派人上门来探了探口气。闻老太爷郁闷心情不用说,至少闻朝青和金氏听说后,都有些闷闷不乐起来,反而是闻雪意神情最为愉悦,笑着安抚父母说:“我年纪尚用不着急,慢慢瞧。多来几次这样的人,祖父就不会想着我能嫁进高门的事。高门那有这么好进,别家的事不提。就提我们家的少爷们,轻易不会太过低娶一些人家的女子。”
前一阵子,二房的闻秀乐照旧去给闻老夫人请安时,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和前徐府前来照顾闻老夫人的两位小姐,分别在院子里遇见好几次,每次都是两两相对,彼此交谈喜笑颜开的模样。二房原本与徐府就是最亲近的亲戚,按理来说,不过是偶然相遇说话问候,平平就能过去。可是府里却渐渐的传出风声,四房都能听见那些什么青梅竹马的话,何况闻朝晖这位做父亲的人,自然早早接获消息。
未曾等到过完夏天,闻秀乐直接被闻朝晖以求学为名,早早的派人送去外地进学。闻二夫人因此吵闹不休,闻朝晖以闻二夫人孝顺,自愿入寺庙为闻老夫人吃素祈福一月,当晚就把她送出去。转天,闻大夫人派人去接了徐府大夫人来闻府,她们关在房间内一番话后,徐夫人红着脸,灰溜溜的带着徐府小姐们归家。闻老夫人心情不快好几天,闻朝鸿和闻朝晖兄弟每日闲时,前去陪她说话解闷。
大房和二房五房的孙儿们,一日几次的前去请安,闻老夫人渐渐的放下徐府小姐们,把心思重新放回自已孙子们的身上。闻大少奶奶因此事多起来,老夫人心情大好,有心关心起大孙子,她把身边两个娇美的丫头直接赐予给大孙子。闻雪意回来提了这事情,说闻大夫人把两个娇美丫头直接送进闻朝鸿的书房服侍,意思是做父亲的人,更加需要得到精心照顾。金氏听后叹息着说:“雪意,你要有你大嫂子这般的好命,爹和娘就能安心下来。”
闻雪意听后笑着摇头说:“娘,大嫂子这般的好运气,可遇不可求。不过也不是大嫂子的命好,而是大嫂子一直很会想事处事,大伯母又是一个知好的人。她待大伯母亲近交心,大哥和大伯母母子感情比从前还要亲近,大伯母自然是不想坏了这种难得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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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羞涩
初秋里午后的暴雨,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很快的停歇下来,而是渐渐变成漫无边际的细雨。金风岩和闻春意出了书铺门,顺着店家的屋檐下往巷口走去。金风岩脚步大,行在闻春意的前面两步。
闻春意跟在金风岩的身后,她四处张望着,眼神不留神望见对面街上前后走着的两人。她的心下一慌,低声叫:“舅舅。”金风岩转头瞧她一眼,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金风岩低声:“你年纪小,莫管他人瓦上霜。”闻春意紧跟着金风岩走到巷口,两人坐进车里面,由着细雨飘进车厢门口些许。金风岩瞧着闻春意的神色,问:“遇见的是你那位美貌难抵的大堂姐?”闻春意深吸一口气,瞧着金风岩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她开口问:“舅舅,她这样会不会有事?”金风岩好笑的瞧她一眼说:“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两个认识的男女,在街上偶然相遇,大家同行一段路而已。”闻春意低垂眉眼下来,偶然相遇,不会如那两人一样,分明弥漫着男女情怀,才会选这样的一个偏颇街上行走。她这般粗性子的人,遇见一次,都能瞧明白的东西,那些精明人,如何瞧不明白。这世上历来是精明的人多,只怕是早瞧明白里面的事,只是现在没有人想去碰那些是非。
闻春意轻叹息一声,闻素意这得多大的胆子,才敢在外面行这样的事情。闻春意抬眼瞧了瞧金风岩的神色,低声问:“我那大堂姐夫是不是实在让人受不了?”金风岩飘一眼闻春意,笑着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大堂姐这般心大不肯认命的女子,实在是少见之人。你安心吧,那是你大堂姐夫交情好的朋友。两人遇见了,他出自朋友的道义护送你大堂姐一程路。”闻春意只有笑着低头。金风岩在她低头一刹那间,脸色却变了变。
他神情严肃的警告闻春意说:“雪朵,我们今日在书铺挑拣书,遇见了乔少和钟少这些年。出来时,我们两人说着话,你没有瞧见任何的熟人,你懂我的话吗?”闻春意抬眼瞧着金风岩,她点头后又问:“舅舅,她这样不会出事吗?”金风岩脸色阴了阴,轻轻叹息说:“雪朵,你大伯和你大堂姐夫那样的人,那能容得了她出事。你安心吧。你大堂姐精明着呢。别人会吃亏。这事轮到她的身上。绝对不会吃亏。
你是关心则乱,你没有瞧见她大着肚子吗?”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她那一时。心完全的乱起来,闻素意那般笑意盈盈情意满满的望着那个男人。她惊愕的忘记她是一个孕妇。金风岩的话提醒了她,闻素意那样的人,一时被情意迷了眼,却不会久久被情意被了心思。金风岩瞧着明显释怀起来的人,说:“你回去也不要跟家里人说,这事就忘记吧。”闻春意轻舒一口气,笑着说:“舅舅,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