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因为自己而甘愿一兵不发,放弃了北疆的咽喉要地?荒诞!荒诞至极!
尉迟飞燕闻听到这里,握着酒杯的手指一软,酒杯未及滑落,便是被骁王轻巧地接住了。
“彼时乃是驿站醉酒一别,本王心知燕儿一心思慕那樊勇,本是不欲搅动红尘孽缘,便是只当一时心动,无缘的雪月一场……可是樊将军实在是不懂惜花之人,本王当时便是想:吾若能得此佳人,怎会任她立于危邦之下,乱军之中?”
飞燕有些接话,却是只觉得身子绵软,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被尽卸了下来,身子歪歪一栽,便是倒在了骁王伸过来的长臂之中。
“你倒是给我饮下……饮下了什么?”
飞燕心知那酒杯里的梅子酒应是被动了手脚,不然她怎会只饮了这么一些,便浑身绵软无力了?
骁王轻巧地抱起了怀里娇弱的女子,毫无愧色地说道:“方才见爱妃沐浴多时不肯出来,闲极无聊,便是在爱妃的杯沿处抹了些太医开的安稳心神,松懈肌理的药剂。爱妃这几日与本王同榻,总是紧绷娇躯,半宿不能入眠,本王看在眼中实在是心痛……今日用了药,倒是可以松缓了疼痛,爱妃一会且不要怕,便是缓缓疼爱,绝不让燕儿疼到……”
今日白天无意中窥见了他那毫发无伤的后被,看着骁王当时笑得别有深意,便是担心着今夜一劫,想不到他竟然对自己用了药,当真是卑鄙!
飞燕被轻放到了床榻上,被骁王轻巧地剥了睡衣,露出了丝缎的肚兜、胫衣,便是白生生地晃花了人眼。
“你……下作……”
听闻了飞燕的痛骂,骁王露齿一笑:“爱妃当真是误会了本王的怜花之心了,你我已然成礼,便是如何宠幸于你,都是你为人妇的本分。
只是本王天赋异禀,倒是略雄壮了些,看着爱妃身体娇弱,便是怜惜你初次的不适,此番用了药,便可耐过这一遭,以后与本王朝夕相处,尽透了雨露后,便可尝到鱼水之欢的滋味了……”
飞燕被他这番无耻已极的言词说得早就羞臊得睁不开眼,更是唬得有些魂飞之感,倒是藏了什么毒蛇蟒怪?竟是得灌了药才能消受?
此时秋风渐歇,屋内幔帘纱帐之中却是风雨涌起。
飞燕久在军营,原是以为自己见惯了男子赤膊操练兵器的场景,更是见识过两军对阵的血肉博弈,原以为自己便是要比一般的闺秀多了解些这等粗犷的莽汉。可是待得自己浑身无力,被死死地压在了粗喘的男人身下,才蓦然惊醒,原来在这床榻的隐秘之所,男儿的野性才是是与野兽无异的。往日里的斯文淡然,俱是寻不到一丝影踪。
门外伺候听差的婆子侍女们们听了半宿的床板摇曳之声,又听着侧妃的娇吟声是越发地短促,便是互相望了望,心道:又不是新婚头一遭的花烛之夜,这骁王怎的都不歇口的,到好似久旷了的鳏夫一般,弄起来便不知道了饱足?可不是要将这娇滴滴的新妇活脱脱累得散了气儿?
直到了深夜,伴着一阵男人粗喘满足的低吼声,屋内的床榻之声才停歇了下来。
又过了会,骁王才吩咐门外的侍女送进来几方热腾腾的手巾帕子和温热的白茶,从帷幔里伸手取了几块,然后便听那帷幔内骁王低低说道:“乖燕儿,这般的黏腻倒是不舒服了,且擦了再睡,乖……”
不一会,几方沾了雄性麝香异味的巾帕便是被递了出来。
侍女红着脸用托盘接过了素帕,又递了茶盏,待得茶盏被一饮而尽后,便是连忙退出,将卧室的房门掩好。
第47章
飞燕从来不知道睡醒会是这般的痛苦,手脚明明都是自己的却是像被车辙碾压过一般,俱是酸楚抬不起来的。
其实昨夜被下的药,药性倒是不甚浓烈,便是过了一阵子手脚俱是能动的了,可是那骁王倒像是吃了什么虎狼之药一般,力气之大,她尽是使了浑身解数都是挣脱不开的。便是只能被碾压在了那床榻之上,任着身上之人肆意的轻薄。
以前竟疑心他是太监?到底因着是未解人事的闺女,没留意过的他的身下异状。就像他说的那般,那等的雄伟当真是吓得人魂都要脱了的。当时便是眼睁睁的不能动,任着他蹂躏遍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
身后的男人似乎是早就醒了,见她微微动了身子,便探头过来,在她的娇唇上毫不怠足缠绵热吻了一会,大掌也是一路轻车熟路深入到了胫衣的缝隙里揉捏着问:“可是还觉得酸痛?”
飞燕张了张嘴,有心躲闪可是却浑身无力,便是沙哑着说:“不要……不要碰我!”
骁王却是轻笑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便是身上的每一寸柔肤都是本王的,如何碰触不得?”
便是翻身上去,上下又是抚弄爱怜了一番,但是到底怜惜着她昨日初经风雨,娇花孱弱,没有再造次,只待她抖着唇娇喘时,才渐渐歇了手。
这般又是胡闹了一通,竟是在床榻上消磨到了日上三竿。最后是骁王抱着她入了浴桶,经过那温水浸泡才算是恢复了些气力。
从浴桶出来后,骁王便发现这佳人便哑了嗓,一句话竟是都不肯再与自己说了。看来昨日的下了些松缓之药当真是让她着了恼。
见惯了她对自己的疏离客气,这般小丫头状的斗气模样也觉得别有一番情致,所以这侧妃半日未同他讲一句话,竟然也不恼。
可是这般的情形竟然足足持续了两日。
因着怜惜她初次破身,受不得马车的颠簸,便是在福山下又住了一日,这两天一夜,小女子便是发了恨,连米水也未进分毫。
只是恹恹地躺在床上,面朝着内侧不肯起,骁王初时还出言逗弄她,可是过了一天,便是看出她竟有些绝食明志的架势,便不再出言相劝,而是命人拿来了一把古琴,在地上铺了软席,便是优哉游哉地拨动琴弦,弹了一首“潇湘云水”。
飞燕半闭着眼,听着撞入耳中的惓惓之音。
真是没有想到,他那双拉惯了弓弦的手,拨动琴弦竟是有些功底,虽然落弦的音符不似乐师那般的紧凑娴熟,但是略显慵懒的落音倒是将水气袅袅、而云影飘忽之感演绎得颇有些情景。
只是那琴声平缓绵延了片刻,渐渐高昂,如水流一波接一波地向前推动,直牵动着情绪如被牵拉着一般愈加难以控制,烦躁的心绪满溢,又如同被投入巨石一般,胸口鼓胀得无一反复,竟是再难控制,抓起了床头的还未熄灭的香炉直直地朝着那抚琴之人砸了过去。
青铜制的香炉咣当便是正砸在了骁王的额角上,随后滚落到了琴弦上,白色的炉灰将那具不菲的古琴尽蒙了一层狼藉的烟灰。骁王将两手垂搭在了盘坐起的双膝旁,任着额角的一股殷虹的鲜血,如同赤色小蛇一般蜿蜒流淌下来,一双如古潭般的深目静望着她。
原被刚毅十足的俊容却是被这鲜血映衬得通着几许邪气。
此时屋内寂静,便是只有香炉盖子在地上依旧垂死的盘旋撞击出咣啷的声响。飞燕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知那骁王是故意用琴声扰乱自己的心绪,可是还是有些讶然自己方才竟会这般失控,静默了片刻,便慢慢地起身,来到了骁王的近前,慢慢地跪下,掏出素帕伸手捂住了骁王额头的伤处,半垂着头,摆出任君责罚的模样。
大齐的新贵多暴戾,她在京城里住的这段时日里,变听说过有侍妾因着欢爱时挠破了主家的后背,竟是被鞭子活活抽打而死的后宅秘闻。
原是想着便是这般萎靡地饿死了,也是好的,最起码只因为自己身体羸弱,倒是不会拖累了叔伯一家,可是未曾想她就是会被琴声激得这般暴戾,若是骁王因此发难累及家人,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骁王顺着她的手按住了自己的伤口,表情微微有些发冷:“心里竟是这般的怨毒?若是床边摆放的是开刃的刀剑,便也要这般不管不顾地扔甩了过来?”飞燕自知理亏,却依然不语,低首用素帕沾了那香炉里的灰烬,又复按住了那依然冒血的伤口……
骁王却站起了身,长叹一声,心里暗道:自年少便在沙场征讨,血雨腥风里捶打的硬冷心肠到了这闷口葫芦般的倔强女子面前,竟是入了熔炉一般软软地化作了柔水。
这般外柔内刚的烈性女子,要使些雷霆手段,彻底的揉打折服了心性才能收服得妥帖绵软。可是就算握着她的数条短处,心里翻涌着万千的折辱降服的法子,却是半样都舍不得用到她的身上,就连她此时依旧倔强,却不得不碍着自己的身份权势而跪着甘愿领罚的模样,都是觉得略有些心疼。
原是见她经历了前夜,便是一个劲儿的憋闷着,生怕她心里憋着苦,别是憋出了毛病来,便是刻意有琴声撩拨,指望她爆发出来,总是好过如霜打的茄子般的贸贸然状。
可是谁知,她虽是一时失控砸来了香炉,却又是生生憋闷了回去……
飞燕原是以为骁王会发难,莫说是堂堂的皇子,便是寻常庄户的汉子被家里的婆娘砸了头,也是要羞恼得罩头要整治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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