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她会迅速的变成跟那些讨厌鬼一样的样子,可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是一样。
畏缩的让人讨厌,但仍对所见到的一切抱有善意。
他看着她捧着掉下来的小鸟彷徨的站在树下,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你要做什么?”
“你,你,”她惊讶的转过了身,月光之下,眼睛瞪得跟她掌心的小鸟一样圆。
那是他第一次被她看进眼里。
“你可以自己养。”他看着她,抱着手懒洋洋的说道,她分明喜欢的很,可为什么还要
“它会伤心的。”她举高了小鸟让他看,“它在想它娘。”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它身上,它只是一只鸟。”他不耐烦的一把从她掌心抓起那只鸟,她吓得耸起了肩闭上了眼,但是却在他伸手时抓住了他的手,“不不不不要。”
“不要杀死它?”他看着那在两人争执下仍然啾啾的叫个不停的笨鸟,心情颇好的提点她。
她拼命的点头,快把头摇断了。
他见状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当下笑着说道,“那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了,我就放手。”
他穿的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脸上还蹭着墙灰,实在是不好看。他觉得她八成不会答应,哪怕他的手正窝着那只小鸟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会掐死它。
她瞪圆了眼睛看他,就在他以为她会退缩的时候,没想到她却忽然踮起脚在他的脸上飞快的点了一下,然后
他愣在了原地。
这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亲他了。
蜻蜓点水一般的短暂,却温暖了几百年来孤寂的灵魂。
“蠢货。”他嘲笑着从她手中抢过那只鸟,然后飞到了树上,将那喳喳叫的蠢鸟仍在了窝里,然后跳下去。
“哇。”她全程都是瞪圆眼
“我是神仙。”他臭屁的哼了哼,然后挺起小肚子拉拉自己身上的补丁服。
“嗯。”她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很期待的看着她“神仙哥哥,那你能带我到我娘那里去吗?”
“除非你变成小鸟那么大。”他不客气的说道。她却没有半分气馁,继续再接再厉的问道,“你能让我见到我娘吗?”
看着她欣喜的脸,他觉得这个不难,不过闭眼一算之后,断然拒绝,“不能。”
她娘的处境比她还要糟糕,她若是知道了,怕是傻哭傻哭的叫人不得安生吧。
“噢,”她失望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过了一会儿又张口,“那神仙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我才不要浪费时间在一个蠢货身上。”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她脑门,“等哪天不那么蠢了,你再来找我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实际上,自从这晚之后,她便经常跑来找他。
别庄不大,他又是个有名的“傻子”,只要稍微打听下就能找到他。她也自然知道了他不是什么神仙,或许,应该算是个疯子。
可她仍然常来。因为在这里,她没有其它朋友。
她很笨,也很傻,经常叨叨着她爹如何如何好,她娘如何如何疼她,在京城中如何如何快活,他总是在一旁听着,然后在她最高兴的时候泼她一盆冷水,“那他们为什么不要你了?”
看着她深受打击的坐在那里,抱着膝缩成小小的一团时,他总是心情格外的愉快。
她很容易被打击,敏感而又怯懦,像一株含羞草,只要稍微一碰,就闭合起来。
梦外的容若看着梦里的人笑的开怀,总是着急的想要阻止他,却无能无力。他知道,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的那个人那样做,是不该的。他的恶意,不是来源于她,而是她的父母。梦中人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恶质,但是梦外的他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只是单纯不爽看到木婉晴提起父母时的表情而已。
他希望眼前这个女孩子,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如此影响一个人,干扰她与父母的关系是修行的大忌。你只有超然世外,才能保证灵台清明,若你已经入局,这命盘只能被搅得一团乱。
只可惜,得意的人远没有料到这一点,从感兴趣而注目开始,便已经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当梦中的故事进行到他们入京时,他听到了梦中人往陷阱里跳的声音。
“不!”容若大喊着,见过无数次的画面再一次在眼前浮现,可他什么也阻止不了。
车厢内,那个跟着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趴在窗边远眺着长亭里迎接的少年们,忽然笑着回头问车中正在低头绣花的女孩子,“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好不好?”
“嗯?”少女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想当皇后吗?”少年托着腮懒洋洋的说道,不出所料的看着少女听了这话,畏惧的摇了摇头,“我,我想经常能见到我爹娘。”
“没出息。”他哂笑了一声,然后玩味的看着她,“那我帮你改一改,可好?”
“嗯?”她不明所以。
他瞪了一眼她,“说好。”
“好。”她被教训惯了,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他见状满意的笑了,“这可是你求我的哦,不能反悔。”
不能反悔,听着那四个字,容若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凉袭来,知道从此之后,他们都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是。”她无奈的应了一声,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答了什么。
“去吧。”他打开窗子,拍了拍一直窝在自己肩上的鸟,“小青,你这次要是搞砸了,看我把你拔毛煮鸟汤。”
“咕咕,”鸟儿理了理身上的羽毛,不情不愿却又不轻盈至极的飞了起来,然后飞入云霄,不见了。
旋即,长亭外的天空上,飞过一群南迁的大雁。
第一百四十四章 缘灭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唬人,可是做起来,却没那么难。人的一生,本来就是由一个个关键的节口组成,只要在这里推了一把,让事情的发展脱离轨道,就么接下去,却都是收都收不回来了。
严重的,不过是后果而已。
早在初见时,他便算过她的命格,知道她虽少年多磨难,但是最终却能母仪天下,富贵延年。
听起来很好,但是他却不喜欢。
看着她怯生生的站在树下笑的样子,他总是难以想象,她带着凤冠坐在九重宫阙之上的样子。
那么,就改罢,反正她也不想去。
抱着赌气似得想法,他以不宜为由阻止了选秀,故意错点了太子妃,他将着她妥妥的摘出去,做了这个开头,然后颇有兴趣的看结果,却不料她没头没脑陷入了一场不可自拔的痴恋中。
本是随意挑选的男人,却竟然真的将着红线与她缠在了一起,越缠越乱,最后打成了死结。
看着她望着另外一个人男人的眼神,他忽然不服了起来。为何,她会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想着能嫁给他,似乎什么都重要了。”她绣着嫁衣,笑容甜蜜的醉人,可他只觉得胸中有条小兽在狂躁不安的咆哮。
“绝非良配!”他冷冰冰的丢下这四个字,然后看着她被绣针刺破了手,坐在那里呆呆傻傻的看着她。
他以为她要放弃退缩了,却没想到她竟然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不,不可以改改吗?”
“可以啊,我拿寿元去抵,你要不要?”他恶意的笑笑,故意装作不在意的逼她,看她要在自己与徐梓卿之间选哪个,她沉默之后,却是虚弱的笑笑,“那就算了,虽然很想幸福,但是,也希望容若能活的长长久久。”
“若将来大家都成了老公公老婆婆,能一起喝茶也是极好的,是吧?”她期待的对着他笑,他却生气的转过了头,“你自求多福吧。”
开头的是他,坚持下去的却是她,一如他记忆中的那般执着,或者确切点来说,是傻。哪怕别人不喜欢,也一厢情愿的踮脚仰望,一路风雨的不离不弃,一路固执的,让人不得不爱。
嫉妒还是恼怒,他已经分不清了。徐梓卿眼中的情谊他看得见,可是就偏偏不高兴告诉她,看着在那场爱里头,她一次次被伤的体无完肤,幼那年时看她遇挫时满心好笑的心情不剩半点,只有慢慢的窝火。
为什么非要是他,换人不行吗?
他算得了命,却算不准人心。不但木婉晴放不了手,徐梓卿也不愿意松手,他们的故事越演越烈,他却彻底的成了路人。
最终,他离开了京城。在走的时候,回望那巍峨的城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做错了什么。
他早就陷进去了,却一直麻痹自己是局外人。他一直中伤着她身边的人,不是因为恶作剧,只是见不得她依附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任何人。他只是想独占着她,就像在那个乡下田庄里一样,哪怕自己不完美,不够好,可自己却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的所有痛苦哀愁都只能与自己一个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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