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醒了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去歇着,端端坐在主位上,执意要等到禅空大师将人带到她面前来。
曹氏见状,不免有些心酸。尚书府里难得有真心实意对她们母女好的,乔氏却是从小就宠着晼晚,对她也是极尽维护,这才免了她们母女在尚书府的尴尬境地。
“老夫人,您都守了大半夜了,这会儿先去歇息吧。”
见乔氏不为曹氏的话所动,袁氏上前将乔氏扶了起来,见她似乎不满,便说道:“老夫人还是先进屋歇着吧,您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早起霜露重,若是再为此亏损了元气,晼晚日后若是知晓了也定然会自责的,您也不希望看到二姑娘心中难受吧。”
知道乔氏如今最担心的莫过于陆晼晚,袁氏便尽量将话题往陆晼晚身上靠,若是乔氏再听不进去,她便也无话可说了。
闻声乔氏转过头看了袁氏一眼,索性也没说反对的话,这才让袁氏和曹氏松了一口气。
可这才没放松多久,一颗心便又再次悬了起来!L
☆、147 怪异之处
禅空大师让弟子来院子里请乔氏等人的时候,已是接近午时时分。
看着跑得一头大汗的年轻和尚,曹氏心里莫名一紧,十指相绞护于心口,乔氏则是一脸深沉。瞧着这阵势,袁氏与罗姨娘对视一眼,便催促着来报信儿的和尚快快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弥陀佛!”和尚依旧开口便是这四个字,抬头看了屋子里的几人一眼,抿了抿唇,脸色有些不太好。
被这和尚这样瞧一眼,曹氏顿时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腿脚忽而一软,身子踉跄了几下,若不是罗姨娘正好在边上适时扶住了她,恐怕此时已经是瘫软在地上了。
见状,乔氏脸色也变了几变。
“到底是什么情况?”眼瞅着这和尚话到嘴边了,却是不直言,教人一阵干着急,心中更是焦虑。袁容青见着乔氏和曹氏状态都不是很好,若这和尚还这样跟她们打心理战,恐怕这话还没真正地说出来,这俩个人便先支撑不住了,索性便上前一把拽过那和尚,眉目一凝,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阿弥陀佛,众师兄弟们已经找到了二姑娘,只是……”
未曾想过袁氏看起来神色从容,可着急起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这和尚被她这样一扯竟是一个回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话才说了一半便又被一直提心吊胆的曹氏打断:
“在哪儿?”
只要是人找到了就好!
一听说人已经找到了,乔氏也是眼中一亮,赶紧让李妈妈和刘妈妈两人将自己扶了起来。
“寺中弟子是在法堂寻到的二姑娘,倒是无性命之忧,只是……二姑娘身上有伤。”
和尚也不敢隐瞒这群人,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都告知了众人。
昨日已经演布过佛法,法堂今日便未曾对外开放,但仍有人过去打扫,便是在念空小师弟前去打扫的时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二姑娘。这才叫了主持方丈过去。
当他们赶到法堂的时候,便见那二姑娘只着中衣倒在了地上。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可眼下救人要紧,主持大师早已命人将二姑娘转移到了就近的禅房。此时正在为二姑娘诊治。
“走,快带我们过去!”一边催促着这带来口信儿的和尚,袁氏便与罗姨娘一左一右将曹氏搀扶着,急急忙忙便要往那边禅房去。
乔氏自然是要去的,便也让李妈妈与刘妈妈相扶。快步往法堂的方向赶。
禅房外有一圈青衣布鞋的和尚守着,里面除了昏迷不醒的陆晼晚,便只有主持方丈禅空大师和另外一个中年略微发福的和尚。
思空大师是这安远寺为数不多懂得岐黄之术的和尚,替陆晼晚瞧过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几经查看之后又抬起手翻看了陆晼晚的眼皮,眉头一直蹙着便没松开过。
“如何?”
禅空大师转过身来,神情平淡地看了静静躺在榻上的陆晼晚一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司空大师的身上。从找到陆晼晚到现在,思空师弟已经诊了很长时间,眼下却还未得出个结论来,莫非是这位姑娘的症状让人束手无策?
但禅空很显然是不信的。他虽不如思空师弟那般精通医理。但对岐黄之术也是略懂一二,这二姑娘眼下虽是昏迷不醒,但还不至于药石无灵让师弟这般纠结,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主持师兄。”起身双手合十朝禅空大师行了一礼,思空转头又看了一眼榻上的陆晼晚,双眉一拢,道,“这位姑娘的脉象甚是怪异。”
“何解?”脉象怪异?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般而言,诊来的脉向从来都只有好与不好两种说法,何来的怪异一说?
禅空目不转睛地看向思空。却见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副颇为纠结的模样,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不知,只是……这位姑娘的脉象似乎不像是活人之脉。”
说出这话。思空也是吸了口凉气,见禅空蔓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这也是他不确定不敢轻言的原因。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脉搏该是及其有规律的,即便是在病痛中。也只是脉搏跳动的频率不同于往常,还从未出现过现在这般脉搏如同一潭死水的情况——从进门诊脉到现在,无论他怎样试,这姑娘的脉搏跳动频率始终如一,而且基本上很难探测到脉动。
“师兄若是不信,可亲自探脉。”倒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说谎,思空只不过是想让禅空去试试陆晼晚的脉,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禅空闻言未说话,却是挪动脚步往榻边走去。思空见状赶紧为他让了道儿,侧身将禅空请到陆晼晚的榻边。
抬手并起两指搭在陆晼晚露在薄被外的手腕上,果然只能感受到一阵及其轻微的跳动。试着将手指往脉搏周围移了移,指腹下的触感变得越来越轻。
“师兄怎么看?”将禅空皱眉的表情看在眼里,守在边上的思空上前问道,对于这个问题,他着实好奇得紧。
然而,此时禅房外兀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禅空大师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袈裟,与思空站到了一起,话语沉重,“此事,休要与其他人说起。”即便是此番前来的老夫人等人也不能知道!
思空自然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嘴里念了一句“我佛慈悲”便不再说话。
乔氏等人在小和尚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进了屋,曹姨娘进屋便瞧见陆晼晚毫无感知地躺在榻上,心中一凸,脚下的步子便快上了许多。
“多谢大师。”曹氏心急火燎,乔氏自然是不能失了这个礼,走到禅空大师与思空大师跟前,双手合十,颔首一礼。
“老夫人多礼了。”
寒暄了几句,乔氏便将话题移到了陆晼晚身上,“敢问大师,晼晚如今是怎样了?”
乔氏这边问着话,曹氏趴在陆晼晚的榻边,却也是竖着耳朵听着,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抬手抚上陆晼晚额角的鬓发,曹氏分明见着她而头上有着明显的淤青,不由得眼眶一阵酸涩,眼泪便在眼眶打转。
“小姐身子无甚大碍,夫人现在见着的这些伤也都是皮外伤,过些日子便能好。”他们将陆晼晚进行挪动的时候,很明显便能看到她脸上和手臂上的伤。那些淤青很显然是人为打骂所形成的,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尚未伤及肌理,擦些膏药便也能很快好了,只是——
思空抬头看了禅空大师一眼,对于这位姑娘异于常人的脉搏,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听了思空大师的话,袁氏与罗氏便在床边宽慰着曹姨娘,同时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些皮外伤,若真是二姑娘出了个什么好歹,她们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要受一番责罚,毕竟将拜佛的地点选在这白芒山安远寺是她们俩的主意!
抬手一遍一遍抚着陆晼晚的脸颊,曹氏见着她额头上和嘴角边明显的淤青,一阵一阵的心疼。好好儿的一个人儿,眼下却成了这幅样子,叫她这个做娘的怎能不心疼!曹氏恨不得那些伤是显在自己身上的!
“今日之事,颇为蹊跷,思空,你率寺中弟子严加护防,若是发现可疑之处,着你全权处理。”
细思陆晼晚昨晚的失踪到今日莫名地出现在法堂,禅空始终觉得这其中疑点颇多,这事儿似乎是有人在幕后操作。这样一来,说明他们安远寺里混进了一些可疑之人,若是不及时发现,日后兴许还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是。”领了命,思空便也不多做停歇,神色淡然地看了一眼被曹氏护在臂中的陆晼晚,眸光微闪,转身便出门带着一众弟子往寺院各个角落而去。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曹氏时不时的抽泣声,以及袁容青与罗姨娘的宽慰声。
乔氏抿唇看了榻边的几人一眼,心中划过一丝酸楚,抬步便往床边靠拢过去。
禅空大师便一直在边上看着,若是有人细心观察,便可发现他在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陆晼晚时,眼中带着一抹深邃。转着手中的佛珠,禅空大师只是沉默不言,看着陆晼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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