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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墨十泗)


余氏边说边慢慢走到司季夏身边,压低的声音里笑意愈浓,“世子认为依王爷的脾性,你那哑巴妻子还能活多少天?”
余氏说完,往自己身后扫了一眼,走上了曲形桥,冷冷一声道:“明儿,回了,晚些时候再来见过你父亲。”
司空明本是不想走,他还想留下看司季夏的笑话,奈何余氏又唤了他一声,他用嫉妒的眼神深深盯了司季夏一眼后才也走上曲形桥。
余氏与司空明离开,柳漪自然也跟着离开,却也在离开时眸光深深地看了正静静看着桥下细流的司季夏一眼。
覃侍卫长看了一眼屋阁紧闭的门扉,上前去送余氏他们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余氏方才往自己身后扫的那一眼其实是在看覃侍卫长。
没有人注意到在方才司季夏忽然抓住冬暖故的手时,柳漪眼里一闪而逝的恨与嫉妒。
也没有人注意到自余氏从屋阁里出来后,覃侍卫长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直到她离开,他的目光也跟着她的身影放远。
更没有人注意到覃侍卫长看司空明的眼神有种奇怪的温和。
因为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心事。
雕栏玉砌的阁楼旁只余下如石雕般值守的侍卫,司季夏这才慢慢转过身,看向那道阻隔着冬暖故身影的门扉。
他垂在斗篷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就在方才,他人生第一次有为了一个人想要奋不顾身的感觉,他不是不知道连王上都礼让三分忌讳三分的羿王爷是身为司季夏的他万万惹不起的,可是为了阿暖,他似乎可以什么都不顾,就像在水月县遇到危险那一夜,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握住那迎面而来的利刃。
他并非不知疼痛,而是他不可退也不可避,因为他心里有种感觉,倘他稍有避让就会伤及她,而他又怎舍让她受伤。
就在方才,他不是不执意与她一起进去,只是他读懂了她浅笑里的意思,虽然无声,他却明白。
她摩挲着他的掌心是在告诉他别为她担心,她对他浅笑是在对他说等她出来就好,她的笑容令他不忍坚持,令他选择在外边等待。
他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等待,可是这一回他却想要再尝试等待的味道,因为她值得他等待,尽管他心里很是不安。
因为他知道司空明前些日子之所以会沉睡不醒是因为她,尽管没有任何人找得出证据,他还知道那个家丁在寂药里将双手双臂都挠出血来一事也是她所为,她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早在她将那盆月季花亲手交代司空明手里时他就知道花盆上有文章,他不想阻拦而已,因为他知她是为了他才这么做,就算闹出了事又何妨。
可是如今却是要她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就显得他愈发的无用,可他既然选择等待,就等于说选择相信她,相信她会重新走回他面前,相信她会再站在他面前微笑。
阁楼里,在主位上坐着的男人看着冬暖故的同时冬暖故也看着他,男人年纪约莫不过不惑,有着一双威严与凌厉并存的眉眼,许是因为养尊处优的缘故,他的脸上竟是一丝皱纹也无,只有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倒很难让人想得到他其实已是不惑之年过半的人,着一领玄色长衫,右手拇指上一枚墨玉扳指,更衬得他整个人给人一种迫人的气息,使人第一眼见到他时根本不敢抬眼与他对视,因为他那凌厉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心洞穿,整个人不怒而威。
然冬暖故却是个例外,在这个连男人见着了都不敢直视的羿王爷司皓珩面前,身为女人的冬暖故的确是个例外,她不仅敢于直视他,甚至还敢打量他,并且她的眼神里没有谦卑,有的竟是你我平等的泰然,这让屋里的影卫都在心下为她捏一把汗,有胆,当真有胆。
就在影卫皆在心底为冬暖故捏上一把汗时,冬暖故收回了目光,向羿王爷微微躬身,拱手,行礼,然这行的却不是女子的礼而是男子的礼。
只见羿王爷凌厉的眼里有寒意渐渐凝起,拇指戴着墨玉扳指的右手五指一下隔一下地轻敲着他手边的茶几,那指尖敲击桌面发出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厅子里响起,竟是衬得屋子安静得近乎有种死寂的味道。
羿王爷并未说话,只眼神冷厉地看着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冬暖故,而还没有羿王爷的允可,冬暖故也没有急着垂下手重新抬起头,只不慌不乱地维持着这个见礼的姿势。
时间似凝结了一般,半晌过去,才听得羿王爷冷冷道:“来人,给世子夫人取纸笔来。”
纸笔很快由本是站在羿王爷身后的黑衣男子准备来了,并着一张短案一齐抬来的,直到摆放着笔墨纸砚的短案放在冬暖故面前,羿王爷似乎这才注意他还没有回应冬暖故的见礼,于是才道:“世子夫人,无须多礼。”
然也只是“无须多礼”而已,而不是“坐吧”,冬暖故便垂了手抬了头立在那儿,扫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长案,眼色未改。
“世子夫人,可有什么话要自己与本王承认的?”羿王爷还是用指尖轻轻敲着茶几,却是背倚着椅背,头微微后仰,下巴微抬,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厌烦,又带着些许疲惫。
冬暖故不语,也未执笔,只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那满身凌厉之气的羿王爷。
她的意思很明了,她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更没有什么好承认的。
“那世子夫人可知,本王若是定你蓄意谋害小王爷的罪,这天下间绝无人救得了你。”羿王爷轻轻吐着气,压下了下巴,目光重新落到了冬暖故身上。
只见冬暖故在这时拿起了面前短案上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墨,不疾不徐地纸上写下几行字,那不慌不忙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坐在她眼前不远处的人是连当今天子都不敢得罪的羿王爷,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羿王爷眼里愈来愈厉的寒意一般,那书写的速度慢得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心底都打了几个颤。
待到冬暖故终于收笔,那黑衣男子立刻取了她书写过的那张纸走到羿王爷面前,双手呈奉上去。
冬暖故嘴角微扬,羿王爷则是连眉毛都染上了霜意,因为冬暖故在纸上写着的是:“暖故听闻王爷一向英明,倒不曾想羿王爷也喜听妇人言而视证据于无物。”
“世子夫人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羿王爷仍在轻敲着茶几,嗒嗒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尤为怪异,他的声音依旧是冰冷且没有任何起伏,“世子夫人又可知,本王若是要你死,就算没有理由,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冬暖故的手里仍拿着毛笔,只见她将笔头在砚台里又蘸了墨,只是她这一回却是只蘸墨却没有写字的意思,而是将毛笔在砚台里一下一下地打着圈儿,正当那黑衣男子要喝她“大胆”时,却听她慢悠悠开口了,“王爷不会要暖故的命。”
黑衣男子震惊了,便是羿王爷那似结着寒霜的眼里也闪过了震惊,继而是更森冷的目光。
却见冬暖故嘴角只是勾着浅浅的笑,既不紧张也不害怕,淡然得好似一株开在寒风里的茶梅,“王爷若是想要暖故的命的话,只需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掐了暖故这条命,又何须再把暖故叫到荆园来一回?”
他传她来,必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不仅仅是因为发生在司空明身上的事及余氏的一面之词。
“世子夫人似乎与本王听说的世子夫人有着很大的差别。”羿王爷停了敲桌面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危险在扩散。
“不说话并不代表暖故不会说话,世人会认为暖故是个哑巴,仅仅是因为暖故从未在他们面前张口说过话而已。”冬暖故自然知道羿王爷话里所指是什么,她当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透出来的危险之意,那样的危险就像在虎口旁行走一般,似乎稍不小心就会被吞吃入腹。
只是她有自信她能从这虎口离开,甚至还能与虎谋皮,若非如此,岂值得她张口说话。
“世子夫人想来是个聪明人。”羿王爷的眼神依旧森冷锐利。
冬暖故只是浅笑着,“王爷过奖了。”
“既然世子夫人是个聪明人,那么世子夫人便说说本王如何不会取你的命?”羿王爷紧盯着冬暖故。
“因为——”冬暖故盈盈一笑,与此同时把左手往前微微一伸,瞬时一青一红两条小蛇顺着她的手臂从她的衣袖里爬了出来,一条缠在她的手腕上,一条则绕在她的手上,边缓缓蠕动着身子边朝她吐着腥红的信子,冬暖故看着将眼眸微缩的羿王爷,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这些可爱的孩子。”
冬暖故说话时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红色小蛇的脑奶,只见那本该攻击性极强的小型毒蛇在她的手里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任她轻点它们的脑袋,甚至缩回了自己的信子。
那黑衣男子看着很是震惊,同时又觉身子一阵阵寒,他还从未见过谁敢如此与蛇亲近的,甚至称它们为可爱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一个生得国色天香的女子。
羿王爷眸光深深,似在思考着什么,沉默无声。
少顷,才听冬暖故仍是笑道:“王爷,不知暖故猜得可对?”
“那日给小王爷解毒的红衣女子是你?”羿王爷眼神未变,却是冲亲轻轻敲起了茶几,那间隔颇久的敲击声又在厅子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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