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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 (墨十泗)


因着司季夏已经回府,冬暖故不可能再从寂药后院的高墙攀回院里,无法,她只能从偏门回去,她还特意在街上多绕了几圈,拉长她从羿王府出来后的时间以免让司季夏起疑。
守着偏门的家丁虽不知冬暖故是从哪一处出的王府,然见着她却像见着什么可怕的人一般完全不敢拦她,生怕她又出其不意地将头上的银簪抵到他们的喉间,只敢恭恭敬敬地请她进门。
冬暖故回到寂药时已过了酉时,天色正渐沉。
寂药里静悄悄的并不见司季夏身影,直觉告诉冬暖故他在后院,冬暖故想到那根还绑在榕树上的麻绳,忙大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也不见司季夏的身影,唯见厨房顶上的烟囱正冒着炊烟,想来他是在厨房里忙着,于是冬暖故大步走到了老井旁的榕树下。
可,当她抬头看向枝叶繁茂如伞盖的顶上榕树时,她只觉自己的颞颥跳了跳,因为——
树上未见着她白日里出去时栓到树干上的麻绳。
冬暖故心里的感觉很不好,正当此时,院里似有脚步声响起,是司季夏从厨房走了出来。
冬暖故听到脚步声立刻远离榕树与老井,做出刚从外边回来正往厨房走的模样,司季夏手里提着一只木桶,见着冬暖故既不觉奇怪也没有任何疑问,只温温淡淡道:“阿暖姑娘回来了,我已在烧饭,很快就好,阿暖姑娘可到前边屋里等着就好。”
司季夏说完,自顾自走到了老井边,许是冬暖故在旁的缘故让他觉得不自在的缘故,他摇辘轳的动作极慢极慢,冬暖故看得出他的不自在,是以转身回了小楼。
待她转身只走了几步时,她能清楚地听到身后辘轳摇得比方才快了许多许多的声音。
她顿了顿脚步,却终是没有回头再去看司季夏一眼,而是径自走回了小楼。
饭菜依旧是司季夏装在食盒里提到屋里来给冬暖故吃的,这些日子的每一餐都是如此,泡澡用的水也是他帮她提的,尽管每一次他都提得颇为吃力,却是从未要过冬暖故的帮忙,就像这是他所必须做的事情一般。
司季夏仍旧没有问冬暖故任何问题,甚至连一个疑问的眼神都没有。
冬暖故泡澡时仍在想着那根麻绳的问题。
夜已深,当冬暖故准备熄灯睡下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伴着司季夏的声音传来,“阿暖姑娘可睡下了?”
冬暖故正拿起灯台的动作顿下了,火光在她眸子里跳了跳。

☆、057、有何事

冬暖故开了门,司季夏在外站着,他的长发未绾也未系,只是随意地垂散在肩上身后,有些毛糙,松松系着的斗篷下露着单薄的里衣衣襟,不难看出他是已经睡下了又再起身的。
冬暖故面色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深处却有些探究的味道,什么事情值得他睡下了又起来想要与她说?莫不成是今日之事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这可是他除了日常所必须与她的见面之外第一次主动面对她,若非是非说不可的事情,她不觉得这个从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会主动来找她。
冬暖故平静的脸色让司季夏觉得极为不自在,身子似又不争气的僵了僵,本已想好的话在看到面前的冬暖故时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就在这时冬暖故对他微微笑了笑,侧了侧身子示意他有话请进屋说,司季夏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了,夜已深,不便进屋叨扰阿暖姑娘,便在这儿与阿暖姑娘说了就好。”
冬暖故看着他漆黑如墨空的眼眸,点了点头。
司季夏却在这时沉默了,冬暖故也不急着催他快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少顷,才听得他有些淡淡地开口,那声音里竟让人觉得他有些紧张,“明日……我需出府一趟,时辰会早些,大约卯时就要出门。”
冬暖故对他要出府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不过是时辰较早些而已,看他这大晚上地居然主动来找她说话且还似乎颇为紧张的模样,这让她只能想到一个事情。
于是,待司季夏的话音才落,冬暖故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稍等”二字后转身回屋从屋子里角靠墙而置的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在走到屋中圆桌边,将纸摊平在桌上,提笔蘸墨写下了一行字。
站在门槛外的司季夏看着躬身在桌面宣纸上提笔书写的冬暖故,有些踟蹰,而后才迈开脚步,跨进门槛走到冬暖故身旁。
正巧冬暖故正收笔,抬头看他,司季夏则是垂眸看着宣纸上的字,工整漂亮的字迹,就像她的人一样,只见纸上写着:“可是需要我帮你照顾你屋里及院中的花草?”
冬暖故觉得,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眼里的宝贝,他每日早上必做的事情除了烧菜做饭外就是照料它们,明日他卯时就出门应当没有时间照料那些个花花草草了,想来他今夜特意找她是为了这个事情无差。
谁知司季夏在看到冬暖故写下的字时竟是微微摇了摇头,这便让冬暖故再也想不出还有第二件事使得他睡下了又起来与她说的,便又提笔在纸上写道:“那公子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他称她一声“姑娘”,她便也称他一声“公子”,而当司季夏看到那“公子”二字时眸光寒了寒又黯了黯,还是默了默后才道:“深夜叨扰阿暖姑娘实为抱歉,倒不是要麻烦阿暖姑娘替我照料院中草木,实是……”
司季夏顿了顿,冬暖故目光依旧锁在他面上,他却微微垂眸,接着道:“实是特意来问阿暖姑娘明日是否有意与我一同出去,因为我这次出去要十天后才会回来,府中……”
然司季夏的话还未说完,冬暖故便已毫不犹豫地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好”字,这瞬间让司季夏还未说完的话没有了往下说的意义,只是微微怔了怔。
她不问他出府十天是去做什么吗?也不问他为何要出去又为何要她一同去吗?
司季夏重新抬眸看着冬暖故,只见此时的她微微扬起了嘴角,似乎很是乐意与他同行这一遭,那样轻轻浅浅的笑容就像她身上的清香,淡淡的,却又总能让他心跳得有些快,有些……不敢直视。
司季夏还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微微别开眼道:“既是如此,阿暖姑娘便早些歇息吧,明晨我会叫阿暖姑娘起身。”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阿暖姑娘还需带上可换洗的衣裳。”
冬暖故浅笑着点了点头,司季夏有些急切地转身离开,冬暖故跟在他身后送他到屋门外,只见他在跨出门槛后又停了停脚步,冬暖故只觉今夜的他好生奇怪。
他没有转头,只是背对着冬暖故,只听得他声音有些低,“阿暖姑娘下回出府之前,可否告知我一声?”
冬暖故眨了一下眼皮,正要绕到司季夏面前回答他的问题,司季夏却在这时大步走开了,夜里寒冷的空气里还传来他的声音,“没什么,阿暖姑娘只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就好。”
再接着,便是旁屋门扉掩上的声音。
冬暖故没有即刻转身回屋,而是看向司季夏那间旁屋的方向,眸光流转。
他在面对她时似乎总是有些急切有些慌乱。
慌什么呢,她一不是财狼二不是虎豹三不是蛇蝎四也不是奇丑之人,至于么?
不过,他让她随她一同出府倒的确是令她诧异,她还以为除了平日里所必要的交流之外不会主动与她说上一句话,看来倒也不尽然。
而他这是要去何处,往返竟需上十日时间?

☆、058、心酸涩

天还未展一丝光线时,司季夏敲响了冬暖故的门扉,轻唤了她几声,待得冬暖故屋中亮起了灯火,他才道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待她洗漱完便可用饭。
透过窗户看向外边仍黑沉沉的天,冬暖故揉了揉眼角,眸光微沉,她不知司季夏究竟是什么时辰起的床,竟已都做好了早饭。
打开屋门,门槛外已放着兑好了水温的铜盆及一杯温水,看着铜盆中映着廊下风灯火光的水面,冬暖故道不明自己心中的感觉。
穿戴好洗漱罢,用过早饭也收拾好路上能换洗的衣裳,冬暖故从叠放在床头矮柜上的衣裳里拽出一条红斑小蛇塞进衣袖里,在将那枚蛇状厚重银指环收到腰带里,这才打开门走出屋。
院里楼前的桂树下,司季夏已在等她,只见他左肩上挎着一只黑布包袱,因着肩上挎着包袱,是以他的斗篷往外掀开露出他的左臂与左半边身子,瞧得清今日的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广袖长衫。
他穿手里提着一盏陈旧的风灯,肩上系着的斗篷是一领藏青色缀白绒毛边的连帽厚斗篷,冬暖故一眼便瞧得出这是她在呈祥布庄特意让掌柜照着她所描述的司季夏的身高做的,她一共让店家给他做了三领新的厚斗篷,知他喜欢连着风帽的斗篷,便点明了每领斗篷都要有风帽连着,实是她所见他所用的斗篷都洗得发白,且太过单薄,在这样湿冷的冬日里实在是不能御寒,好歹他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且待她着实周到,她有些回报该是理所当然的。
冬暖故还看到了司季夏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微微笑了,昨日未见他穿一件她特意让人为他裁制的新衣还以为他不喜欢或真是想与她划清关系,如今看来倒不是,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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