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 完结+番外 (女王不在家)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女王不在家
- 入库:04.10
所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偏偏就在此时,一旁奶妈抱着的子轩忽然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奶妈从旁也知道了事情严重,忙抱着子轩摇来晃去地哄着,可是子轩却依旧是放声大哭。
子轩的哭声惊动了子柯,子柯嘴巴张了张,也哭了起来。
阿宴僵硬地走过去,将子轩抱过来,感受着那软糯的小身子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看着他哭得脸都红了,忽然心酸起来,想着是不是他这小小孩儿,也感觉到了父王受伤了,所以才忽然这么哭呢?
一旁的珍妃搂着竹明公主,小心地哄着,安慰阿宴道:“只是受伤,未必多么严重。”
阿宴勉强笑了下,道:“但愿吧。”
一时哄着两个孩子不哭了,众人进了屋,阿宴叫来了素雪和奶妈等,将子轩和子柯交给奶妈照料。
刚把孩子交出去,就听到外面又传来马蹄声,这一次却有些凌乱无章,阿宴忙迎出去,却见远远地有侍卫抬着一个临时搭成的木架子,上面躺着的人穿着一身紫色劲装,旁边跟随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一时那架子离得近了,阿宴便见上面躺着的容王胸口上是一把带着羽棱的箭,那中箭之处的紫衣,已经被血几乎染成了黑色。
恍惚中就听到仁德帝嘶哑的声音命道:“速抬回房中。”
阿宴忙也跟着那木架子进去,侍从们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房中,这时候御医早已经准备好了,赶紧过来为容王检查那伤势,一见之下就皱起了眉头。
“此处伤势凶险,若是再偏一分,怕是早已没了性命。”
这话一出,仁德帝脸都变了,上前搭住了容王的命脉,静心拧眉,片刻后,冷道:“若是容王有个闪失,所有人等,朕都绝不轻饶!”
可是那御医面对着容王那几乎接近心脏之处的箭伤,却是并不敢下手,他颤抖着手,硬着头皮道;“皇上,此伤实在凶险……”
他话没说完,仁德帝便冷道:“那就先不必拔箭。”
一时他回首问左右:“宫中御医,哪位擅外伤?”
一旁大太监忙道:“孙启明擅外伤,已经着人去请了。适才王妃也已经派人回复请容王府的名医欧阳大夫。”
仁德帝抬首,目光扫过阿宴,只见阿宴面无血色,水润的眸子里都是担忧,半趴在榻前,定定地望着容王,一双手死死地攥着,指尖都是发白的。
他哑声吩咐道:“容王妃,你先出去下吧。”
等下拔箭,毕竟太过危险,像她这般弱质女子在这里看到此番情景,难免有些残忍。
阿宴盯着榻上的容王,却见他双眸紧闭,修长的睫毛就那么无力地垂下,削薄的嘴唇是惨白的颜色,她颤抖着手上前握住他的,此时听到仁德帝的话,摇了摇头:“皇上,我想在这里陪着他。”
仁德帝见此,默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那边素雪快马加鞭地将欧阳大夫提了过来,欧阳大夫一瘸一拐地进来了,在仁德帝沉重的目光下,在阿宴殷切地注视下,他稍微检查了下伤口,便道:“这是倒刺箭,箭上喂有剧.毒。”
仁德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沉声质疑道:“这血并不是黑色,怎么会有毒?”
欧阳大夫皱着眉头道:“这是一种来自北羌的剧.毒,寻常人不会察觉的,可是一旦中毒十二个个时辰尚没有解毒,那便无药可救了。”
欧阳大夫这么一说,阿宴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欧阳大夫,你可有解毒之法?”
欧阳大夫点头:“办法我倒是知道一个,只是不曾用过,如今既然凶险,只能一试。”
仁德帝点头:“好,务必救他。”
这边欧阳大夫刚看完,那边御医也来了,这御医到底是不如欧阳大夫见多识广,倒是没看出那中毒的事儿。仁德帝见此,不免疑虑,站在那里皱眉不语。
此时欧阳大夫和御医出去商议拔出那带有倒刺之箭的办法,阿宴拿着锦帕小心地替容王擦拭着血迹,仁德帝则望着榻上的容王沉思。
半响,仁德帝忽然开口道;“这欧阳大夫在府中已经多年了。”
阿宴听仁德帝说起这个,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是的。殿下一向对欧阳大夫信任有加。”
一时说着,她不由抬头望向仁德帝;“皇上可听说过羌国有这种毒.药?”
仁德帝低哼:“那羌国之人地处边塞,伎俩颇多,也有一个部族擅使毒。若说真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毒,也未可知。”
阿宴低首望向床上的容王,紧闭着双眸的他此时躺在那里,显得分外的虚弱,这和往日那个英姿飒爽的他完全不同,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失去了活力的孩子一般。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着他惨白冰冷的面颊,低声道:“皇上,若是欧阳大夫说得没错,那我们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假如欧阳大夫的解毒办法并对殿下并无害处,何不一试?”
仁德帝走进一步,低首望着榻上躺着的弟弟,点了点头:“先拔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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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欧阳大夫和王御医商议着拔箭之法,片刻之后,他们听命进来,开始拔箭。
仁德帝见此,再次道:“容王妃,你先出去吧。”
阿宴刚才听到这箭是带有倒刺的,知道这拔箭必然痛苦,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呢,此时哪里肯走。
谁知道仁德帝却淡道:“朕也出去。”
这话一出,阿宴骤然抬眸望过去,却见仁德帝眸中暗沉沉的深不见底,和容王颇为相似的脸庞刚硬得没有丝毫表情。
这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对于这样的人,阿宴本不应该懂。
不过或许是和容王相处了太久吧,这位深不可测的帝王身上,仿佛总是有些什么和容王极为相似。
她凝视着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忽然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如同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也许其实他也在担心,担心他的弟弟在这里受尽苦楚折磨,担心他的弟弟不会醒来。
阿宴低下头,从未有这么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担心的那个夫君,是这个人的弟弟。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是。”
说着,她回首看了榻上的容王最后一眼,默默地跟随在仁德帝身边出去了。
出去后,仁德帝忽而哑声问道:“子轩和子柯呢?”
阿宴心里挂念着容王,此时只是随口答道:“奶妈带着他们歇息去了。”
仁德帝却又道:“昨夜子轩饮了一滴酒。”
他没有看阿宴,只是淡淡地道:“那滴酒是朕喂的。”
阿宴想起昨晚自己因为这个气愤,将容王教训一番的事儿,此时想来,却恍惚犹如隔世。
她不明白仁德帝怎么在容王命悬一线的时候,竟然提起这无关紧要的事儿,更不知道仁德帝是否知道自己痛骂了一番这种行径,当下只好低头不言。
仁德帝拧眉:“此事——”
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却依然道:“确实是朕不该。”
当然了,其后更不该派个柔妃过去照看,柔妃本就刚刚失去腹中胎儿,看到两个小家伙难免不喜,心中怕是原本就带着怨气。
此话一出,阿宴不敢置信地望向一旁的男人,不过他面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只是威严冷沉地立在那里。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九五至尊的帝王,竟然亲口承认自己做得不对……
心中忽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或许昨夜她确实对那个抱着她儿子喂酒的男人有些怨气,不过此时此刻却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以前她其实是畏惧这个人的,可是现在,在这个男人竟然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在自己的夫君容王倒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时候,她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就仿佛哥哥顾松带给自己的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一时眸中忽然湿润了,她低声道:“皇上不必自责,不过是一滴酒罢了,对子轩并无妨碍。”
仁德帝哑声淡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永湛不会有事的。你过去照顾两个小家伙吧。”
谁知道他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低而痛苦的呻.吟声。
阿宴骤然回头,心仿佛被人攥着一般揪扯,她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皇上,这倒刺箭怎么拔?”
如果一支箭射入胸口,上面却布满倒刺,那么该用什么办法拔出……
阿宴想到这里,手指尖都在颤抖。
仁德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握了握拳头,铁青着脸望着远处的山脉,淡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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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阿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紧闭的门板,渐渐地日头西去了。山里的深秋到了晚上便冷得快,一时仿佛周围都冰冷起来。
阿宴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腿脚,看向一旁等待着的仁德帝。
仁德帝深刻的五官在光影之中显得越发让人难以琢磨,此时他如同一个石像般坐在那里,半合着眸子,仿佛在闭目养神。一旁侍奉着的大太监并侍卫等,都恭敬地立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在此时,仁德帝忽然开口道:“永湛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