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云缄曾是翟湛的得利下属,他不能够如待宋嘉绎一般待他。更重要的是,翟湛了解云缄对冉敏的心。
没有任何瑕疵,云缄对冉敏的感情从来都是无缘由的赤诚。他喜欢冉敏,只是单纯的喜欢,不会在意冉敏身份的任何改变。或许便是这份单纯,让他听不进翟湛的任何劝告与冉敏的拒绝。
冉敏又好气又好笑,如此孩子气,才是冉敏所识的云缄,他善于将任何不利用自己的话当作耳旁边排到脑后,只愿意将自己喜欢听的话记入心里。
翟湛背起左三,跟在云缄之后。
他们此时最应该做之事,便是寻找到惑人声音的来源,破坏之。
左三已中陷阱,很有可能其它人也是如此,越快破坏那样东西,便越可以将其它人从困境之中救出。
声音从耳中棉布的缝细中钻入,很烦躁,幸而音量已很小,并没有惑人失智的魄力。
四人已站在声音的来源之处,城廓最中心之处,皇城福室。
“猜猜看里面是什么?”从冉敏缓慢的口型之中,翟湛读出冉敏要同他说的话。
只微微一笑,下一刻,他便一脚踹开福室的门。
声音嘎然而止。
翟湛卸下了左边耳中的棉布,背着左三,走在最前。
这个地方,很熟悉。并不是因为翟湛曾到过这个地方,而是因为,他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这样类似的宫似。
大月宫。京城皇城之中的大月宫,先帝启帝的寝宫。不凑巧的是翟湛还曾经去过大月宫的地宫。
这宫殿的内部,像极了地宫内部。
冉敏好奇的端详着福室内部。
翟湛曾告过她,他与宋嘉绎,在大月宫的地底,发现了一艘船。
这里也是,宫室的正中心,停泊着一艘船,船板已被打开,里盛着一副乌木棺材。
冉敏望着翟湛,他的眼里充满了诧异与熟悉,这个反应,告诉冉敏,她并没有想错,这里的墓与京城大月宫地宫中的人有关系。
冉敏挣扎着从云缄的背下来,朝着那艘船走去。
翟湛拦住了她。
他朝地上一努嘴,道:“小心。”
翟湛才注意到,船身周围的地上,摆放着一圈灯烛。
“要点燃?”冉敏问道。
翟湛点点头,令冉敏与云缄往后退,藏在柱子身后,方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烛。
灯烛被点燃后,翟湛笔直的站在当地,闭上双眼,仿佛一座雕塑。
灯座中的灯油,显然已数十年未点,灯油早已泛黑,此时点燃,一股股黑烟袅袅升起,缓缓向上空飘去。
冉敏看得有些气闷,正等出去,却见如泥塑般的翟湛,将前在身后的手,冲着冉敏微微一挥。
便在此时,冉敏突然看见,停在大厅正中央的那艘船下,缓缓爬出五只似猿似猴的东西。
这些东西大约只有幼犬大小,仿佛闻着烛火烟味而动,列着队,顺着烛台排列的方向前进。
冉敏紧盯着这些东西,她发现它们并没有眼睛,或者可以这么说,它们的眼睛是被人为毁去的,以至于冉敏透过眼裂,便只能看到它们苍白而浑浊的眼球。
翟湛站在他们行进的轨道之内,一动不动。
这些东西很快便与翟湛正面相交,它们摸到翟湛的脚,便弯出尖细的手指,攀着翟湛的脚,往向爬。
翟湛的身子并没有动,他只是任凭这五只东西,坐在他的肩膀之上,悄悄伸出右手,轻轻弹了下正坐在他肩上的那只东西。
那只东西,显然是个胆心极小的动物,一碰到翟湛便爆发出来,尖利的嗓着吼叫着,狠狠咬在翟湛颈后肌肤之上。
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其它的东西,受这只被惊之物影响,纷纷张开嘴,露出獠牙,咬在翟湛的皮肤上。
不过一刻,翟湛便变成了血人。
冉敏心中焦急,她并不知晓,翟湛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翟湛的脸色很不好看,失血过多的他脸上一片苍白,独唯不变的是他挺立的身姿,犹如沙漠中的胡杨,坚韧而挺拔。
偏偏冉敏却不能够前去帮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冉敏,贸贸然出手只有拖累翟湛的份。
翟湛身后的那只手拔起了离他最近的灯烛,他身上仍着那五只东西,极其缓慢的做着熄灭灯烛的工作。
翟湛的身下,血液从身上滴落,随着灯烛的熄灭,他脚下的血迹渐成圆圈。
翟湛身上的东西放松了咬力,侧着头,倦缩在一起,仿佛一窝未出笼的小鸡。
他将这五样东西摘下,用衣上扯下的布料堵住他们的嘴。
做到此时,冉敏便知道,事情显然已经成功。她从云缄身边跑向翟湛。
“放心!”像是知道冉敏的担忧,他忍着痛活动四肢:“看,刚刚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他指着被塞住嘴的东西,道:“引左三失魂的东西,便是这样东西。它们睡着时所发出的呼声,有错乱神精的作用。”
冉敏不说道,沉默着为翟湛包扎。云缄自柱子后走出,到冉敏的身边蹲下看翟湛留下的血迹。
冉敏的身后,那艘船的顶盖,正缓缓打开。
听到声音,冉敏有几分害怕,翟湛与云缄在身后,她尚可以抑制住这恐惧。
翟湛也见到了这一幕,他静静等冉敏将自己伤口中包扎好,重新站起身,准备走向那艘船。
船身上是冉敏看不懂的字,事有急缓,冉敏只得先将这些拓印下来,等之后再看。
不知什么时候,翟湛已经站在船头。棺木被封,翟湛命云缄一同来将棺木打开。
在打开棺木的那瞬,翟湛愣了一会。
这里面躺着的人面色如新,像是沉睡了一般。翟湛认得他,必竟在这个世个,能够黄袍加身的人并不多。
“是太先帝?”翟湛并不希望冉敏混入其中,嗯道:“是呀,没想到太先帝的墓竟然会建在这种地方。”
“我也没有想到。”冉敏道:“只是他到底是怎么的样人呢?”
什么样的人?翟湛心理并没有答案。这样一个君王不惜余力努力为自己在地下打造一个地下皇者,就此而言,便不是一个好君王。
“有一点很奇怪。”翟湛道:“我曾同你说过,我在大月宫地宫所发生的事,当时,并没有全部讲完。”
冉敏握住了他的手。
“我现在同你说,是因为这里的东西与那时极为相似,相似到除了棺中之人,其它的部份几乎一模一样。”
“人?什么人?”
“这棺中之人,是一个男子。而那时我在地宫所见的,却是一个女子。”翟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他指厅中棺木道:“便如同这里面的一样。”
棺木之中的男子,极其年青。然而他却身军一身黄色龙袍。尽管几十年过去,他身上的衣服已朽,冉敏却能清楚的判断其中的画面。
衣服是南朝样式,冉敏大概可以判断,这位皇帝是南朝之人。
从宋嘉绎之前的皇帝,冉敏可以判断此人到底是谁。开国以来所有的皇帝都埋在关内,只有一人,因在出巡之时病逝,而被启皇埋在了关外。
这个人便是启皇与宋嘉绎之父,被册封为无上皇的央帝。
只是这个人怎可能如此年青?冉敏记得,央帝崩世之时已有五十余岁,便算是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犹如二十来岁的年青,甚至死后多年,仍然保持生前的容貌。
翟湛沉吟着,带上手套,将手伸入央帝的怀中。
☆、谎言与真实
冉敏静静看着他行动。
翟湛的动作很轻,似乎怕惊醒棺中之人。
央帝的衣裳历经岁月,质地已被腐蚀,翟湛小心翼翼拨开表层的衣物。很快,一件玉质小掌净瓶显露在两人面前。
净瓶只有一指大小,被金链被缠,挂在央帝胸口的位置。
翟湛朝冉敏一笑,将净瓶解下,握在手中。
冉敏盯着央帝,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仅仅只是入睡了而已。
“他还活着么?”
翟湛摇晃着手中净瓶,净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翟湛的动作打在瓶身,发出“叮叮”的声音。
“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活着?”翟湛道:“你看,他并没有呼吸。”
瓶子暂时不便打开,经历过几十年的变化,很有可能,在一打开瓶身里,便会化作清烟。冉敏问道:“你猜瓶子里是什么?”
“是什么?”翟湛一愣,随即笑道:“不负责的猜测,有可能是丹药。”
像是看破冉敏的疑惑,他举着玉瓶道:“这样东西,我不是第一次看见。”
“怎么说呢?”他将玉瓶放在冉敏掌心,“在皇城大月宫的地宫,那具女尸领子里,也藏着这个净瓶。只可惜,那个净瓶是空的。”
云缄突然招呼冉敏,冉敏疑惑的回望翟湛一眼,急急走向云缄。
云缄正蹲在船棺的右侧举起火折子观察船身。见冉敏到来,便指着一处雕刻,唤她一同看。
一处很有意思的雕刻画。
冉敏知道,但凡皇室贵族的墓室墙上,常会有刻画其生活,为墓主人歌功颂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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