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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为冉氏女 完结+番外 (景璞珠)


  冉媛小笔一挥,正准备一簇而蹴,听到冉敏这句话,倒抽一口气,硬生生停住了笔。文、两这些铜臭的单位她不懂,吃得她上心的很。小心翼翼揭开一层纸,一笔一划开始书写,这可是一盘青梅糕呢,写几笔又停下来,数数纸张,“嗯,一、二、三,嘿嘿足有二十页,不,二十盘青梅糕。”
  她这边吸口水,冉敏也懒得管她。她的关注点在亮哥儿写的字上。冉敏选择的是《佛说无量寿经》,一共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四个字,分给亮哥儿抄写的是第六品,发大誓愿第六,这是阿弥陀佛发的四十八个大愿,整篇经文的重中之重。
  亮哥儿低着头,精致的面容上一对凤目专注而坚定,字体工整略带笔锋,是他将近四年勤奋练习的成果,冉敏满意的点点头,同样铺开纸张,书写起来。
  二月底,大雪封园,冉敏指挥仆妇将草绳与麻布包裹□□新种的果树。珍娘站在门口朝她挥手,示意詹氏派丫头紫月请她去上房。
  事出有因,三月十六是祖母齐氏四十九岁的寿辰,东阳冉氏也来人祝寿,不日便将到来东津。
  说是同族,其实早已出了五服,高祖父庶子那一支。自古嫡庶不同路,他们分家后举家迁去南边东阳,另起宗祠,自此与东津井水不犯河水。
  冉敏曾祖父那一辈,东津冉氏守成,在仕途上持盈守成,一马千里。而分支走得是商途,新朝大商多是负税少的世家高官,平常商户税重难支,过得十分凋零。
  去年冉家祭祖时,东阳冉氏不知从哪得的消息,也派人过来合祭。今年腊月初五,合家托人送上节礼,机缘巧合知道三月十六是齐氏的寿辰便邀了贴子。伸手不打笑脸人,祖母索性发贴邀东阳冉氏来家中做客。
  这只是表面,冉敏却知道东阳是想借齐氏寿辰的机会重提合族的事。
  上一世,这件事也曾经发生过,而且几乎成形。关键的时候东阳冉氏出了桩丑事,才令祖父痛下决心,驳回东阳冉氏的要求。
  冉敏并未接触过东阳冉氏,那一世的她被隔离在宾客盈门、觥筹交错的宴席外,独舔丧母的伤口。所以这一世詹氏提出请她帮忙待客时,她有些意外。
  詹氏笑道:“你也已九岁,冉氏女儿不似其它仕族女儿重诗书,德容言工,除却首德,把工排至次位。比如你姑姑这个年纪便已开始跟着老太太学掌事。”
  “按礼你也是时候学着处事。再则这些亲戚,虽然你未见过,却跟你与媛姐儿是同龄人。媛姐儿常抱怨炔哥儿只顾读书,不同她玩耍,反而你同她更为亲厚。”
  冉敏见詹氏面上无不悦,心知詹氏在逗弄她,也笑:“媛姐儿这是醋了,婶娘说这话也该叫炔哥哥听听。”
  “我才想同他说,一整天躲在书房里温书,小小年纪比他父亲还像书呆子。”
  詹氏无奈摇摇头,冉家家规长子留守祖屋侍奉双亲,所以夫君便是读书读的再好,也无法出仕。她知道丈夫对幼子寄望颇深,而这个儿子也不负父望,勤奋好学,将父亲未完成的愿望扛在自己身上。
  冉敏笑问:“不知道东阳那边来得是谁?什么时候到?”
  詹氏被她这么一打断,愁绪稍缓,“走得是水路,这几日顺风,所以早到几日。大约五日后到,客房已经吩咐柯家的备好,只是青阳有两个女客还须你照应。”
  冉敏点头:“也不难,如今亮哥儿一人住在东厢房,我直把西侧厢房收拾出来便行。婶娘,不如这几天让媛姐儿过来跟我睡,到时候冉家姐妹来了,也正好姐妹热闹热闹。”
  詹氏与冉敏商量待客事宜,见她认真细心,不懂时便轻声询问,然后在薄子上仔细记好,有些细节不妥处,她便皱眉思索,等人说完便讲讲自己的建议,若是詹氏允了,她也不见喜色,詹氏不允,她形容淡然,中间不停的是手中之笔。
  问她,她便面有羞涩,说:“麻姑教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婶娘第一次对我委以重任,我怕自己年纪小不纪事,有甚不周全的地方,用笔记下来,若是一时想不起来,翻看翻看,也是有据可依。”
  詹氏觉得冉敏懂事,等她走后,同紫月叹息:“这孩子叫人心疼的慌!看她这行事、这气性,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人家里得了去。”
  紫月笑着替詹氏推拿,“姑娘还小呢!若是太太喜欢只管做媒让舅太太娶回家。”
  詹氏摇摇头,“不配,这孩子配柳书可惜了。”
  詹氏的娘家门户只比冉家低些,詹氏的哥哥詹社官至青州剌史,詹氏的嫂子王氏脾气暴,眼界颇高,在她眼里或许只有郡主娘娘才配得上他家独嫡。似冉敏这般丧母长女,只怕不等她开口,便会被她骂的狗血喷头,她何必自讨没趣呢?
  紫月颇有眼力界,一阵插科打诨混了这个话头。
  冉敏那边却在发愁,她不知道这次寿宴是机会还是陷阱。
  按照上一世的经验,显然东津最后同东阳是背道而弛的,若是这样,她对待东阳的女客便该疏离而客套。然而她看着兴奋地在床上翻滚地冉媛与努力绷着脸,酒窝却越来越深的亮哥儿,却陷入了纠结。
  冉媛双眼闪着星光:“姐姐,娘说有两个姐姐要来陪媛姐儿玩耍,是真的吗?”
  冉敏转头看亮哥儿,他虽然装作不在意,耳朵的方向却分明向着她。微微一笑,“罢了,何必为了未曾发生过的事而担忧呢?随他去吧。”若是她的疏离与客套令这两萌包子不安,才是得不尝失。
  “真的,媛姐儿愿意把桔子糕分一些出来给那两个姐姐吗?”
  “我愿意分一块给她们。”冉媛犹豫了半晌,心痛地给出了答案。
  然而到那天,冉媛没有兑现诺言,桔子糕被她藏起来,胖胖的小手将她不爱吃的什锦羹往前推推,装作问心无愧的模样。
  冉敏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她此时正沉寂在自己的惊愕中。在人群之中,她看见了宋嘉绎,一个不该出现在此时的人。
  她记得初见宋嘉绎是为翟湛践行之时,长亭边美郎君折柳相赠,意气挥发的少年郎接过柳枝插入前襟,举杯与友道别。细雨斜风,长安垂柳夹道相依,郎君与少年的衣袂飘绝,薄雾之中仿佛云中仙。郎君美目轻挑,轻声问少年郎:“你的妻子,会为你守吗?”她当时身在侧,却清楚听见他轻蔑的话语。
  少年郎嗤笑一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风中只留余音:“不守着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我一日不死,她总不能弃了我。”
  他说的对,冉敏不可能弃了他,她本就是一个弃子,无路可退,被扔给了翟湛。冉敏不怪翟湛,翟湛虽弃了她,却也给了她最后一个生存之地,让她过了四十年平淡安顺的日子。
  宋嘉绎比冉敏大六岁,容颜已初具其型,立在众人中如一轮明月,纱月缭绕亦无法遮挡绝世容华。冉松心中赞叹,安排众人入座,才开始寒喧。
  坐在客席右首是东阳冉氏现任族长,长房长子冉宣。这次借贺寿交好东津,便是长房首先提议。二房与三房并不赞同,认为两支族分宗已百年,认回宗族,只是重归凤尾,地位上也低东津一等,凤尾哪有鸡头自在。他们在东阳做些小生意,自已自足,何而看别人的眼色。
  两边闲聊半盏茶,冉松很快看出些门道。这次来给齐氏贺寿的只有东阳冉氏长房的人。很显然,虽然冉宣曾暗示过合族的意愿,然而在东阳冉氏,这个主意,并未得到族中一致认同。或许冉松这次来,还有借东津的权势向东阳施压的意思。
  冉松心里已有主张,不管冉宣怎么递话都不主动接过话头。一盏茶过后,便打发东阳冉氏去休息。
  冉敏低着头领着冉氏长房的小姐妹回艾园。冉媛对这对粉雕玉琢的小姐妹很是喜欢,一路上叽叽喳喳,把藏在手袖里的青梅糕也舍得贡献出来。冉敏可没她这么没心没肺,总想安置好俩姐妹,去看看亮哥儿那边的情景。
  这次东阳冉氏也来了两个嫡子,冉松将冉炔、亮哥儿都唤来陪客。冉宣拜见完老太爷,精神仍好的狠,见五个男孩都在身边便向冉松提议考教几个学业。东阳的两个儿郎冉平、冉安时年十一岁、九岁,入学四年,冉炔入学三年半,均是摩拳擦掌,几双眼睛亮晶晶盯着冉宣,跃跃欲试。
  几个人中宋嘉绎年纪最大,见冉松望着自己问:“平时都读什么书?”便施礼回答道:“正在读《论语》。”
  冉宣解释道:“绎哥儿是我妹婿之子,天姿聪颖,去岁刚进的茂才。”
  宋嘉绎听人夸淡定的很,道:“学生初读《伦语》只有七岁,等到十岁过后,每日读伦语,日日都有不同心得。所以学生每一日都会读一遍论语。”
  几个学童纷纷点头,唯独亮哥儿却不以为然,嘟喃道:“我姐姐说‘心能转境,即同如来’,一切唯心造,心有杂念,便会被外在虚幻不实的境相所迷幻。”
  “例如同一份米饭,你饱时,食不下咽,觉得令人作呕;你饿时,饥肠辘辘,便觉得珍馐佳肴也不外如是。故而物本是物,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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