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各家发了多少财,可都是有数的,别一到危急关头,就赖吃不认帐的……
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倒底没谁敢真闹了起来。
小桥把在村里的人,按着册子上的数一个个的赔完,又留了些给乔知书。让其能不知道通知一声,谁没领就去了里长家,又马不停蹄的回到镇上。租了马车向柳村跟李家村走去。
这事两村解决完了后,小桥累得又一次的在李家借了宿。
这李铁水家这两年也变化不少,这泥坯子房盖成了三间青瓦,李铁水倒是跟着小桥这两年学着种了花,又打更,家里养家禽这些,倒是挣了不少。
这前不久刚说上媳妇,小桥这边就赔了,倒是有些愧疚,不想李铁水挠了挠头。
“倒是没啥,这两年俺也是赚了不少,还跟着种花,这蛋不要了,这花还收不?”
小桥迟疑一下,脑中晃然,对呀这花应该会收吧,这白子风并没说花香枕和手闷不用了啊。
想到这,她点了下头:“应该还要吧,到时我去问问去。”
“哎,那俺还跟着小老板你干。”
小桥干笑了一声:“等我问问哈,若是真还要,再跟着干不迟。”
第二天回到镇里问白子风时,白子风只淡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小桥松了口气,想着那花香枕如今倒是利润越来越稀薄了,很多时候,小桥这边刚出图,那边就仿了出来。
不要小瞧了这个时代的手工艺人,尼玛没有图样,人看你图形走势,照样仿得七八成像。
又不是高端走大气路线,除了那富贵人家能年年买得起外,平民大多买仿货来的。
这一条线利润并不高。
小桥想了想,对着他道:“要不,我把这花香枕的分成卖与你?四成一千两如何?往后每季我还是会画了图纸给你,只收你图样钱,你看可行?”
白子风顿了一下,抬眼看她时,眼中淡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丝的温度一般。
小桥吓了一跳,刚想搓胳膊,却见他移了眼,轻“嗯”了一声。
随后说道:“随你。”
小桥发了发愣,见他并不在说话,作那端盏送客样。
看到这里,小桥起身,拱了下手的说道:“那个……我,我先走了?”
“嗯”
当小桥跨步出来时,他极淡的声音飘来:“明日来结钱吧,这半年的一成半利和着四成利我会先算给你,再给你这买断的钱。”
他的声音极淡,淡得似乎没有一丝起伏,像极了在对一个陌生人的话语。
莫名的小桥心里觉得有些闷闷的有些不舒服起来。
却没有回头的说了声“好”后,抬脚快步的走了出去。
那种窒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也很是不喜。
而屋子里的白子风,待小桥走后,自嘲的哼笑了一声,脸色极淡,看不出任何起伏,眼神却又莫名的嘲讽和悲愤不已。
终于,似再也忍不住的一个大掌,将茶盏挥倒在地。
口中轻喃而出:“怪我看错于你。”
说罢,起身向着外面大开了房门。
而一直站在门外的胡闹,看着他低呼了声:“公子……”
见他看也不看的抬步下楼,跟了上去,想说点什么,终是张不了口的停了下来,心中却又不愤的哼哼着:这小桥姑娘,平日里是这也抠那也抠,公子为着她宠她于无形,这还不算,为着她做了多少事?她又可知?
平日里只当她不开窍也就罢了,可如今公子刚才一陷了危难之际,她不但不加以安慰,还作了那无义之事。
刚他在外面可是听得真真的,这要卖了分成,这般急着摆脱的架势,倒是个无情无义之极的女子。
想到这,他暗呸了一口,当真不怪公子那句看错于她。
而白子风只觉心冷,她能想着那奴仆不愿其淋了雨,能想着村人采花怕赔了钱,能想着对一夜借宿之恩的人家报了恩情,亦能想着那为着租地不易的村民减少租金,可她,可曾有想过于他?
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她要什么他给什么,她想不到的,他替她想到,她不知道的,他替她办了。池宏池弟。
可到头来呢?得了什么?
自嘲一笑:她的同情心、好心,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只会骂他奸商,狐狸。如今能挣脱于他,怕是心中早高兴疯了吧。
呵……一口气走到静安药铺,彼时的徐伯正好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空着,见他前来。
“咦”了一声。
却听他道:“陪我喝酒。”
说完,跨步向着后堂而去。
徐伯小声的向胡闹求证,胡闹刚想开口,却听他大喝一声:“胡闹,还不快去办你的事?”
“啊?哦!”
胡闹挠头,他哪有什么事?
耸肩对徐伯表示了一下爱莫能助后,快速的出了药铺。
徐伯进到后堂,见他已是从地窖中拿了酒坛出来,拍开了那上面的封泥,眼神给徐伯使了一下。
徐伯点头:“好好,我去拿杯和酒壶。”
心中却是不屑得狠,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顾上喝像?倒是个奇的。
待酒入壶,手执白色酒杯,他连连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徐伯见他那闷不吭声的样,也就懒得开口,随了他去了……
第206章 都来怪她
小桥郁闷的回了家,却意外的看到青山回来了。
“大姐。”
“你明儿休沐?”
“嗯,跟俊生哥一同回来的。”
如今长高不少的青山,把两包子头束成了一个,头带了一条青布方巾。小小的人儿着了那儒衫袍子,整个人看起来萌萌可爱之极。
伸手摸了摸他:“学业可是繁重?先生所讲可能听懂?”
“如今倒是能进九分了,俺想着明日去了镇上找白大哥,有些不懂之地想请教一下。”
一听白子风,小桥莫名的想起他那极淡陌生的声音。和那看似无变化的脸旁,只觉一想心就堵得慌。
赶紧的摇了下头,摸了他的头一下:“一会子让姥儿给你做了那红烧大猪蹄子吃,可是美容得很哪。”
说着摸了下他那白皙光滑的脸蛋,哈哈大笑了一翻,青山脸红不已,正经了脸色直嘀咕。
小桥却觉得这般大笑,都难解了这心中郁气。
这天饭菜也格外的有些食不下咽来。
第二天。小桥驾了驴车,载着青山去到了迎客来。
却意外的没有看到白子风,接待他们的是胡闹。
胡闹只平淡淡的开口说道:“公子有事,着了我来给你算了这银钱。”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昨日已经算了出来了,那小的这就给你说说这银钱数。”
听着他突然的改口,以前也没有这般的分明过,小桥觉得诡异至极。
开口问了声:“白子风呢?”
胡闹一听,露了个极鄙夷的嘲讽眼神,随后便恢复正常的说道。
“公子还有事,今日是酒楼最后一天。小的这就尽快的给你说了这事。”
“今年的烤鸭子半年利是一千八百两,其中买断五千,这花香手闷枕半年是为着三百两不到,因着如今淡季用的手闷倒是不多,还望小桥姑娘别认为是我们欺了你才成。”
他极为讽刺的一句话,让小桥很是不舒服,看着他不由得有些怒目起来。
这臭小子,吃了错药了不成?
然而胡闹并不理会与她的怒视,只在那说道:“这花香手闷买断是为着一千两,那么总的算来是八千一百两的银子。”
说着,把银票和着帐册递了过来:“这是银票和帐册,小桥姑娘可核对一下,看看可有错的地方。麻烦快速一点,酒楼午时就封店了。”
小桥怒了,把那帐本一摔:“你个小子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不成?白子风倒底干嘛去了?”
他冷笑一声,转了头道:“我哪知道我们公子在哪?如今公子闲散着呢,说不得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心情不好,去散心了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桥皱眉,却见他并不理睬于她,只好一个气闷把银票和帐册揣在怀里,去到阁间拉了青山便要走。
胡闹见她那走时还不望银子帐本的样,更加鄙夷起来。
两人抬步下楼,青山仰了头问道:“大姐。白大哥不在么?”
小桥咬牙,该死的白子风,尼玛,这是什么意思?找了个下人来对她如此阴阳怪气,是不爽她拿了这么多分银不成?
想到这,更觉心中气愤难当,让青山上了驴车,一个快驴加鞭,让驴快速跑动拉车向着静安药铺而去。
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的,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可不给啊,给了还这般阴阳怪气一翻,谁惹他了不成?谁又该他了不成?
带着这种愤怒,小桥来到静安药铺,一进门就对着那柜台的生哥儿问道:“徐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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