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之挡在她的面前。冬风中,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衫。而那白衫将他高挑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缺。
他身后是花瓣飘零的梅树。
一轮明月下,梅花瓣透着淡淡的粉色,又带着夜色的清冷幽寂。
雪芝眯着眼看他许久,突然一拳朝他击去。
他一掌接下。像是接了少女的绣花拳头。
雪芝怒道:“我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你不乖。”虞楚之依然带着那抹温柔却有些冷漠的笑意,“三番五次让赫连飘飘纠缠我,是出于何种目的?”
“那是她自己对你有意思,与我无关。”天很冷。雪芝后悔不穿外衣便跑出来了。
“是么。”完全不信的表情。
“况且,你不是清心寡欲得很么?既然什么都没发生,又有什么好说的。”一边说着,雪芝一边强忍不让牙关打颤。
“我不是清心寡欲,而是色心太大——在见过重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以后,她那样的庸脂俗粉怎能迷倒我?”
“是么。”雪芝学他学得惟妙惟肖。
“很冷吧。”虞楚之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放到胸前捧着,“靠到我怀里来。”
雪芝狠狠将他推开:“你有病!”
虞楚之道:“对了,听说你前几天才带人去了琼州?”
“是又如何?”
“那里怎样?”
“还可以吧。你没有去过么?”
“没有。”
“我是去办事的,不过之前去过很多次了。”雪芝抱着双臂,想了想道,“琼州景色很优美,海浪很壮观,而且一点儿也不冷。”刚说完她就觉得不大对,怎么跟他闲话家常起来?
但正当和他翻脸的时候,他又道:
“。我家老爷子上个月也去了琼州,打算去那里过年。但是前两天发病了。”
老人和孩子是雪芝的死穴。她又不忍打断他:“怎么回事?病情严重么?”
“过世了。”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竟在刹那间让雪芝鼻尖一酸:“对不起。”
“没有关系。”
“不是的。我也失去过亲人……我知道你的感受。”雪芝摇摇头,“而且我失去的亲人很多,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适儿和二爹爹。大爹爹,我的另一个儿子,还有我的丈夫……他们都离开我了……”
虞楚之一直沉默着。
或许是喝得太多。这一晚她说得太多。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立刻抬头强笑道:“不过还好,我现在的丈夫和我感情很好。我觉得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她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太多余。
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许久的沉默后,虞楚之突然道:
“你想杀了‘公子’,是么。”
“是。”
“那如果你现在的丈夫就是‘公子’,你会怎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真的。”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穆远哥不可能是他。”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穆远就是‘公子’。”
“那事实一定是那一成。所以你说什么都一样。”
“给我时间,我很快可以给你找到证据。你会发现你的枕边人,实际就是杀了你的前夫和儿子的人。”
“我不需要你的证据。我自己会找到公子,杀了他,然后和穆远哥白头偕老。”
虞楚之又半晌不语。
许久,他从怀中抽出一个东西,扔在雪芝怀中,冷冷道:“你就是靠这种东西,来找你所谓的证据?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真相!”
雪芝接住那个事物,翻来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迷香。用了一半,上面有蝴蝶纹路。这个迷香是鬼母观特制的,但换了一个瓶子,所以全天下就这么一瓶。也是海棠用来迷晕柳画的那一瓶。
“你……早就知道柳画在哪里?”
“是。”
“那你今晚在宴会上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会把那个可笑的计划实施到底——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和我预料的一样,傻头傻脑坚持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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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计划?”雪芝恼怒,“被你看穿我的计划是你聪明,我认输,也自认倒霉。但柳画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不从她身上下手,根本就无路可走。”
“你既然已经如此死心塌地跟着穆远了,为何还要替以前的男人报仇?到最后发现穆远是自己要杀的那个人,岂不更痛苦?”
“无论你如何挑拨,我都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背叛他。”
“如果上官透没死呢?”
“上官透已经死了。”雪芝顿了顿,呼吸有些颤抖,“他抛弃我的时候大概就已经会想到,穆远哥总有一天会代替他,成为我最重要的人。所以……就算他没死,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虞楚之握紧双拳,面容在冷寂的月夜中显得更加苍白。他的手指在发抖,声音却平静得有一些可怕:“你不会背叛穆远,是么。”
“是。”
虞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那个迷香凑到她的鼻口前,然后用拇指轻轻一拨,盖子便掉了下来。雪芝当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头往一旁拧去。虞楚之拧回她的头,把迷香强制按到她的鼻下。她屏住呼吸,倔强地和他对视。
但很快,她再憋不住,吸了一口气。
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虞楚之怀中。
这个迷香并不会让人完全昏睡过去。雪芝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略微有些混乱。
所以,接下来虞楚之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知道,却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动弹。
他将她抱到了一个房间。应该是左府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脱去,最后还剩下一件肚兜的时候,她的手无力地挡在胸前,却被他连带肚兜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吸入的迷香并不多,能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不……不要碰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嘴唇已经被他的吻堵住。非常粗暴的吻,就如同他的动作。
双腿被拉开,架在他的腰间。她闭上眼睛,承受着被直接进入时的痛苦。
眼前的景象在摇晃。梅花的芬芳从红木窗的缝隙中偷偷浸进房间,却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鼻。
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丝快感也无。平时多少表现出些许温柔的虞楚之,在这个时刻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因为我恨你。”
“你会死的。”雪芝雪芝恨恨道,“羞辱我……你会死的。”
“等着你来杀了我。”
他发泄完了,将她扔在一旁。雪芝迷迷糊糊地伏在床上,身体因为寒冷蜷缩成一团,却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无。
很快,她又被他翻过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占有。
累积了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夜化作无穷无尽的欲望。她不记得他要了多少次,多久,只是到最后,她困了。疲倦到在承受着这样的剧痛之时,都会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再睁开眼,窗棂已经打开。梅花花瓣被寒风吹得乱舞,清香像是水的波纹,淡淡荡漾在房间内。
她看到嶙峋的梅枝,飞舞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眸,还有在她身上索求无度的男人。
她睁不开眼,世界是模糊的。
可是她却像是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似乎忘记了撕裂一般的痛苦,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她挣扎着,轻轻抚摸他的手:
“透哥哥……”
身上的人动作突然僵硬。很久没有动。
“透哥哥,是你么?”她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才将手抬起来,放在他的脸颊上,“我又做梦了么?还是……我已经死了?”
那人却像是示威一般,继续不留情地刺伤她。
她的眼神涣散,并看不清他。但她知道,这个味道,这个身体,融入她身体的感觉……是上官透。
真实又虚幻的梦境。
她尽量配合着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迎合他。她闭着唇,呻吟便从鼻中发出。而身上的人疯狂又无情的肆虐,似乎没有停过。很痛,痛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但她可以忍。
她已经梦到他太多次。
每次都奢求能在梦中得到他一个吻,但往往他刚一拥抱她,便灰飞烟灭,或是梦醒人去。然后醒来的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窗边,守着空空的床,凭借回忆思念他。
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亲密,无论是怎样的痛苦,她都能接受。
和很多年前他们的初夜一样,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双唇。
这一吻过后,他再无法残忍下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彻底溃不成军。他离开她的身体,怜惜地将她紧搂在怀中,深深地回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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