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笑眯眯地点头,“嗯!”
陈嬷嬷看着她跟谢荨长大,如今俩人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一个接一个就要嫁出去,心里还是有颇多感慨。
谢蓁另外问了几桩家中琐事,陈嬷嬷一一同她说了,她这才放人回去。末了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边,脸上的笑意尚未收回去,一眼就看到门外杵着的人,顿时吓得僵住脸,刚迈出去的腿默默收了回去。
陈嬷嬷不知发生何事,朝两人欠身道:“殿下,娘娘,老奴这就告辞了。”
谢蓁勉强一笑,“嬷嬷回吧,我改日再回家看阿爹阿娘。”
陈嬷嬷笑着离去。
*
陈嬷嬷刚走,谢蓁提着裙子就往屋外走,打算从严裕眼皮子底下逃回去。
可惜走得太慢,被严裕一把拦在廊下。
严裕俯身逼近,手臂撑在她旁边的墙壁上,挡住她的去路。他绷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谢蓁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往另一边跑。
谁知他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撑在她另一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抱里。他低头,寻找她的耳朵:“你听见了。”
嗓音低哑,语速缓慢,语气很笃定。
谢蓁半个身子都软了,欲哭无泪,想逃开他的掌控,可是到哪儿都是他,根本没地方跑。
他咬住她的耳垂,责怪地问:“谁让你偷听的?”
谢蓁偏头躲避,她一缩,他就继续痴缠过来,像找到骨头的大狗,又咬又啃。她嘴巴一扁,“我不是偷听,我不是故意听见的。”顿了顿,好商好量的语气,“要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他拉下脸,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听都听到了,怎么装?”
谢蓁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那该怎么办?她要做出什么反应吗?想了半天,头脑总算清醒过来,“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严裕撑在墙上的手臂放下来,改为圈住她的腰,两只手在她身后紧紧交叠。
好半天,才慢慢吞吞地说了句:“不是假的。”
跟刚才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谢蓁斜眼看他,只能看到他弧度漂亮的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转移话题:“你以前不是说过……”
没有喜欢的人么?
他不吭声。
谢蓁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这种姿势太亲密,她一下子接受不来,“你那句话也是骗我的?”
他还是不吭声。
谢蓁哎一声,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咬着粉唇问道:“那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他说:“没了。”
谢蓁才不信,把他说过的话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头脑灵光一闪,“你真的害怕打雷么?”
他明显僵了僵,不用回答,谢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轻轻一哼,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就心怀不轨了,原来害怕打雷只是一个幌子,他想趁机占她便宜。亏她还可怜他,白白让他抱了那么久。谢蓁越想越觉得稀罕,明明看起来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会为了她耍这些小心眼,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谢蓁心里装了一罐蜜,忽然被人打翻了,流淌进四肢百骸里,连声音都是甜的:“你说了那么多假话,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必言说,两人也知道是指哪句话。
严裕嘴巴就像粘了胶,紧紧抿着,不肯回答。
谢蓁眨眨眼:“你不说,我就当假话忘了。”
他急了,一把将她压在墙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许忘!”她什么都容易忘,他们几年没见,她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还有比她更没良心的么?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干涩:“是真的。”
丢人就丢人吧,没面子就没面子,只要她高兴,他就牺牲一回。
院里的丫鬟们看到他们这样,早就各自找地方回避了,如今廊下只有他们两人,说什么都可以。
谢蓁眼睛一眨,挨得太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哦,小玉哥哥喜欢我,那我要不要勉为其难地喜欢他一下?”
没等严裕回答,她就自问自答:“还是不要了,小玉哥哥总是骗人,我不喜欢爱说谎的人。”
严裕咬了咬牙,低头一口咬住她上翘的嘴角,贴着她的唇瓣叫了一声“小混蛋”。
*
这以后,两人之间再没有欧阳仪插足的余地。
或许是上回受了打击,欧阳仪回到长青阁闭门不出好几天,一直不见人影。又或许跟李氏的病情有关,李氏近日身子日益变差,甚至连床都下不来,每日都需要人在跟前伺候,喂药,满屋子都是药味儿。
有一日她坐在院里,留兰在给李氏煎药,她佯装不经意地问:“听说皇子妃是定国公府五姑娘?”
留兰没在意,一心观察药罐子的火势,“是啊。”
她定定神,又问:“定国公府是什么地方?”
说起这个,留兰便有些滔滔不绝,把当年定国公谢文广的祖父如何跟着元宗帝出生入死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这是京城流传很广的事迹,百姓津津乐道,是以留兰能从头到尾说得天花乱坠。
欧阳仪听完,总算明白了谢蓁跟自己的差距。
她祖父的祖父跟着先帝打江山,而自己却连皇宫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欧阳仪拾起地上一根枯枝,抵在地上,一用力,枯枝从中间折成两段。啪嗒一声,就像她胸腔的不甘膨胀到了极致,最后爆炸,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
十一月中,骠骑大将军仲开过寿,邀请了不少文官武官,其中还包括不少交情好的皇室中人,严裕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骠骑大将军年过不惑,膝下只有仲尚一个儿子,上头有五个闺女,是以这一个儿子被妻子和母亲宠得上了天。当初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一群纨绔子弟走街串巷,不干好事。小时候仲开不管他,后来长大了,眼看着不管不行,仲开才把他扔进军营里历练。
好在这小子也有点本事,当初不学好的时候,那些公子哥儿都听他的话。如今到了军营,依旧有办法让大家伙儿都服他。
不过短短一年工夫,便凭着自己的本事,从无名无分的小卒升到千总,再到守备。
仲开对这个儿子还是挺满意的。
若是能改改那一身的臭毛病,娶回来一个媳妇儿就更好了。
仲尚明年及冠,仲开打算这一年里给他挑好媳妇,弱冠后成亲,没一年就能抱上孙子。是以趁着这次寿宴,大将军让夫人在后院也办了宴,宴请一些命妇或者官家夫人,看看哪家有适龄的姑娘,给儿子配一个,让他赶紧成家立业,说不定就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对于此事,仲尚完全不知情。
他爹寿宴那一日,他把高洵也带了过去。
?
☆、害怕
? 第六十六章
请柬送到六皇子府时,丫鬟正犹豫着该不该往里面送。
最近六皇子和皇子妃腻得厉害,根本没有他们下人的容身之地。准确地说,应该是六皇子缠皇子妃缠得厉害。
殿下一回家,恨不得把皇子妃拴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着算了。丫鬟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表姑娘来了以后,殿下和皇子妃的感情似乎变好了。这种好跟以前不一样,是一种雨过天晴的好。
就比如现在,殿下在书房看书,皇子妃也在里面,里面时不时传来些声音,她们丫鬟都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书房里,谢蓁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严裕非要她到书房陪他,她答应了,坐在在一边老老实实地看着书,他忽然把她叫过去,臭着脸问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谢蓁简直莫名其妙,他不是在看书么?她不打扰他,他还不满意了?
严裕岂止不满意,简直是有很大的落差。她小时候那么喜欢缠着他,就算他在看书,她也会在窗户外面甜甜地叫他小玉哥哥。现在她不叫了,他当然不满意。
他抱着她坐在书案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跟自己生闷气一样,“谁说你不能打扰我了?”
谢蓁在他怀里眨眨眼,懵懵懂懂,“你上回自己说的。”
上次她让双鱼来给他送饭,他凶神恶煞地把人赶回去了,并且让双鱼带话告诉她,不要去打扰他。
严裕沉默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不得不自己圆回来,“别人不行。”
谢蓁似懂非懂地哦一声,“我就可以吗?”
他不吭声。
谢蓁抓住他的袖子,仰头想看他的脸,声音又软又甜,“小玉哥哥,我可以吗?”
严裕是十几岁的少年,正值精力旺盛的时候,面对喜欢的姑娘自制力非常不好,尤其谢蓁还这样跟他说话,他当然受不了。低头找到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口含住,一遍又一遍地品尝她的滋味。
他亲起人来不懂得温柔,有一次把谢蓁的嘴巴咬破了,谢蓁捂着嘴不让他碰,他就一边温柔地安抚她一边红着脸叫她“羔羔”,从那以后才知道收敛一点。
吻着吻着,就渐渐失去控制。
严裕松开她的唇,低头往下,埋在她肩窝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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