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想了想,点头:“哥哥,离儿知道了。”
简玉珩听着容臻的话,微微的挑眉,忽尔唇角勾了起来,一向疏离冷漠的人,此刻面容温和,说不出的皎洁清潋,如夜晚天空中的晓月一般的轻辉潋滟。
容臻教导了容离,直起身望向简玉珩,没好气的开口:“好了,你可以出宫去了,别再让怡月宫的人截了,还有七公主不会善罢干休的,你还是好好的琢磨琢磨这件事如何处理。”
她说完想起正事:“记得欠我的两个人情,回头我若是让人去叫你,你要随叫随到。”
“是,殿下。”
简玉珩端庄的施了礼,目送着容臻和容离等人一路前往皇后的长宁宫,等到看不见人,他才缓缓的转身,满脸的若有所思,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七公主定然还会找他,所以他应该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才是。
宽敞的青砖甬道上,一众人慢悠悠的前往皇后的长宁宫,为首的正是太子容臻,容臻身后跟着大太监郑同,郑同一脸的担心。
“殿下,你打了七公主的人,只怕她不会善罢干休。”
“她不会善罢干休,能拿我怎么着,难不成还能来找我算帐不成?我倒想她来,就不知她这个福星对上我这个太子,谁更厉害一筹。”
七公主容心雅之所以在宫中横着走,乃是有原因的。
十九年前,大历皇帝御驾亲征,率兵攻打暹朱国,当时大军围困暹朱国的京城两月还没有攻打下来,后有暹朱国的残兵旧部从外围围攻过来,眼看着大历的数万兵将要全军覆没,皇帝真正是急白了头发,忽一日做梦,梦到天降大雨,大雨之中一女脚踩红霞出现,她未说一语,只抬手指了指头上的大雨。
皇帝立刻从梦中得到启发,用水攻之法破暹朱京城,待到暹朱的残部赶到,他们早已破城而下,拿下了暹朱的皇城。
听说就在破城之时,京城中待产的德妃娘娘,忽地生下一女,女子降生之时,天降红霞,经久不散,所以皇帝班师回朝后,亲自为这个女儿赐小名福星,意指此女乃是大历的福星,正因为有这么一出,所以七公主自出生之后,便是人人捧着长大的,尤其是迷信的太后娘娘,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宫中很多人不敢招惹七公主,就是前太子容臻也不敢招惹这女人,这也是大太监郑同担心的原因。
容臻身侧的容离大声的说道:“哼,我哥哥才不怕她,我哥哥是太子,以后还会是皇帝,她只是一个公主。”
容离话一落,郑同赶紧的去捂这家伙的嘴巴,连声的央求着容离:“我的小祖宗,你别大声嚷嚷,这话万不可乱说,要不然殿下一定会被皇上惩罚的。”
容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天真烂漫,可倒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有些敏感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
容离乖乖的应声,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容臻伸手拉着容离,一路回长宁宫去。
此时天色已晚,长宁宫里,蒋皇后已命人摆下了膳食,留了容臻在宫里吃晚饭,容臻没有拒绝,这使得蒋皇后十分的高兴,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在偏殿用膳,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中间蒋皇后问了容臻先前去德妃宫中的事情,容臻便把容离和十二公主打了一架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打了常喜大太监的事,蒋皇后美丽的面容上,神色变都没有变一下。
离儿和十二公主打架,这是小孩子顽皮,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臻儿打了怡月宫的常喜大总管,她眼下还是太子,别说打一个太监,就是打了七公主又怎么样?她再是福星,也只是一个公主,以往她是不计较,但若是谁敢招惹她的臻儿,她是不会轻饶的。
蒋皇后言笑晏晏,神色如常,容臻看了心情不错,逐不再提这个话题,三个人愉快的用着餐。
相较于长宁宫的和乐融融,怡心宫里却是一片灾难。
殿内,不少贵重的物品都被摔碎了,满殿的狼籍,大殿下首的地上跪了一地的太监,不少人脸上身上都被砸伤了,动也不敢动一下,谁敢躲公主的东西啊,除非不想活了。
大太监常喜也没逃得了好,本来就受了伤,又被公主用花瓶给砸了一下,鲜血从脑门上直往下流,流进眼睛里,一片疼痛,不过常喜动都不敢动一下,若是他动,估计公主能让人打杀了他。
“公主啊,奴才们该死,没有办好公主交的差事,可是若不是太子殿下,奴才们定然会把简御医给公主带回来的啊。”
常喜扑地哀嚎,现在他只能把责任往太子殿下的身上推,若不这样,他们还要倒霉。
常喜太监一开口,身后的太监此次彼落的叫起来:“公主,奴才们本来带了简御医回来了,太子殿下强行从奴才们手里夺了去,不但如此,太子还打得大总管鼻青脸肿的。”
“太子殿下还说,就算公主去,他也照打不误。”
“是啊是啊,还说公主霸道不讲道理。”
殿下一片诛心之言。
大殿上首的七公主容心雅,脸色别提多阴森难看了,瞳眸阴森森的寒芒,本来秀美的面容因为这狰狞的神彩而显得扭曲,十分的骇人,她咬牙切齿的冷喝。
“容臻,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胆敢从本宫的手里抢人,他这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吗?”
容心雅从凤椅之上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的下台阶:“本宫去会会他,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样打本宫,本宫看看谁给他的这个胆子。”
常喜太监一听,赶紧的叫起来:“公主,不要,先前公主让奴才等人去拦截简御医,说公主病了,现在公主去找太子殿下,不是自打嘴巴吗?这件事若是传到德妃娘娘的耳朵里,德妃娘娘肯定会教训公主的。”
容心雅一听到常喜提到自个的母妃,脸上神色暗了一下,七公主容心雅最害怕的人就是德妃,因为这个母妃一逮到她便不停的数落她,教导她,所以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这个母妃。
此时听常喜提到,不由得脸色黑沉阴骜,周身冷气飕飕,一路走到常喜身边,抬脚踢了常喜一脚。
“你个蠢才,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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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总算出现了,这下大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嚣张了吧,所有人宠着的。
☆、第037章 看见他就头疼
大殿内,常喜太监飞快的求饶:“奴才该死,公主饶命。”
常喜此时浑身上下的疼,先被太子打,后被公主用花瓶砸,又被公主用脚踢,他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样的催残啊。
容心雅此时心中火气已平复不少,瞪着常喜说道:“起来吧。”
“谢公主,”常喜谢恩起身,身后殿上的太监依旧跪着不敢动,七公主厌烦的挥手:“都起来滚出去,省得本宫看着碍眼。”
“是,公主。”
所有人起身,迅速的退了下去,这一次得了一条命,人人松了一口气。
容心雅瞳眸闪着嗖嗖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阴沉沉的开口:“容臻,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本宫的好事,本宫不会饶过他的。”
常喜大总管不敢吭声,低垂着头。
容心雅睨他一眼:“去,派两个人盯着他,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禀报我。”
她就不相信找不到机会收拾他,先前在狩猎场里,那两个畜生怎么不咬死他啊。
常喜大总管应声,摇晃着身子强撑着走出去,一走出去扑通一声倒到地上去了,门前几个太监赶紧的扶起他,先送去救治。
长宁宫里,蒋皇后和容臻还有容离用完膳后,容离很快被太监带了下去休息,他今儿个太兴奋,所以有些累了,吃晚膳的时候,上眼皮和下眼皮快粘连到一起去了,所以一吃完饭,蒋皇后便让嬷嬷带了他下去休息。
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蒋皇后和容离两个人。
蒋皇后朝暗处唤了一声:“出来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幽灵似的出现在大殿内,无声无息,仿似鬼魅。
容臻一眼看出此人身手极端厉害,不由得高兴,盯着那跪在殿下的白衣人,没想到这人竟然分外的俊美,剑眉星目,挺鼻朱唇,五官说不出的深邃精致,他俊美的面容上冷冷酷酷,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气息,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是冰冻的,而他整个人则像一个完美的冰雕,没有丝毫的血肉之情。
容臻忍不住挑眉:“好冷的气息。”
蒋皇后接口:“他当初选修的内功心法是一门玄冰心法,这心法十分的霸道,虽然使人进步神速,不过常人却不能忍受这种寒气。”
容臻虽然没练,不过却知道练这样霸道的武功,绝非容易的事情,所以此人的坚韧性定然很强。
“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人恭敬的跪着:“无名。”
蒋皇后望向容臻:“他一直待命,还没有正式认主子,所以没有名字,要不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容臻望着那白衣人,慢慢开口:“我要试试他的功夫,若是不满意,我未必要他。”
“请殿下考较。”
白衣人沉稳说道,容臻手中的茶杯陡的朝着白衣人砸了过去,冷声说道:“用茶杯在大殿内表演一套杂耍,记着,杯中之水一滴不准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