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容臻走了几步想起一件事情,今晚她之所以被容凛逮了个正着,都是因为这简玉珩莫名其妙的与她撞了一回,才害得她出逃的计划泡汤的,而且因为她们这一撞,简玉珩倒是逃脱了七公主的魔爪,这说来说去,简玉珩欠了她一个人情。
容臻之所以想要简玉珩一个人情,是因为她想起自己发胖的事情,若是简玉珩欠她人情,回头便让他给她配制一份药材,好解了她的肥胖之症。
容臻停住了,回身望向身后几步之遥的简玉珩。
“简御医,记着你欠本宫一个人情。”
简玉珩俊雅的面容上,浓黑的长眉挑起,一抹疏冷隐于瞳底,他冷淡的声音不疾不除的响起。
“殿下好像忘了,今晚下官欠的人情是荣王爷的。”
一言使得容臻脸色黑了,荣王爷倒是满意的笑了,潋滟明媚的眸光望向了简玉珩。
“夜深了,简御医出宫去吧。”
“是的,王爷,”简玉珩看也不看容臻,对着容凛施了一礼,优雅的转身离开,那背影好似高山青竹,说不出的隽秀挺拔。
可是他那高冷疏离的样子,实在是让容臻脸黑,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暗暗发誓。
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好好的收拾这家伙。
容臻在心中嘀咕,身后的荣亲王容凛已徐徐的走过来,越过容臻,一路往内宫门前走去。
容臻只得跟着他的身后,一行几个人一路往外走去。
夜色中,薄雾轻撩,那薄雾好似轻纱一般拢着皇宫内宛,使得雕花梁画栋的皇家宫院,好似瑶台仙府。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数道身影不疾不除的行走着。
最前面的人,姿态慵懒优雅,闲庭信步好像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的怡然自得。
可是那周身隐而不发的王者之气,仿似道道金光拢着他,使人不敢小觑这样的一个人。
容臻走在后面,瞪着前面那肆意张扬,随心所欲的家伙,在心中把这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想她正骂得欢,前面走着的人忽地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瞳眸幽深莹亮,好似黑矅石一般的耀眼,唇角是潋滟动人的笑意,他懒懒的声音响起:“殿下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容臻翻了一下白眼,这人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递了一抹笑给荣王爷:“王叔,说不定侄儿真骂了,你待怎么着?”
她是太子,难道他还能杀了她灭口不成,不说别的,就说今晚的事情,可是不少人见到他和她在一起呢。
若是他把她灭了,相信他的日子也过到头来。
荣亲王并没有发怒,暗磁的声音越发的磁性十足:“殿下心情不好,王叔牺牲点是应该的,这样,殿下可以大声的骂出来,只要殿下能出气,能舒解烦闷之心,王叔吃点亏没事。”
荣亲王那张邪魅的脸上,满是我不入地狱何人入地狱的神情。
容臻差点气得吐血,气狠狠的一路走过去,经过荣亲王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咧开一嘴的白牙:“本宫最想做的事情,是用烂鞋底子拍扁你这张破脸。”
她说完提着包袱大踏步的往内宫门的方向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男人,若是再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她定会被他给气死。
身后的荣亲王容凛,唇角是似笑非笑,眸中波光诡谲,慢慢的跟上了前面的身影,一行人一路往内宫门前走去。
内宫门外的花坛边,停靠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车身用乌檀木打造,外观不是十分的起眼,但走近了却闻到一股乌檀特有的浓郁香味,好似牛奶的味道,这乌檀木不但珍贵,而且极少见,可谓价比黄金。
没想到荣亲王爷竟然用它来打造马车,可见荣亲王府有多财大气粗。
马车四周立着四个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侍卫,四个人一看到荣亲王等人走过来,立马恭敬的垂首:“见过王爷。”
荣亲王容凛微点了一下头,率先掀了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外,容臻立着未动,蹙眉想着,难道自己要和这家伙共坐一车不成,不行,她才不要和这阴险,心思叵测的家伙共处一个空间,谁知道这家伙现在想什么,竟然强逼她前往青雁楼,摆明了不按好心。
马车里,荣亲王懒散暗磁的声音响起来:“殿下,上来吧。”
“本宫不习惯和别人共坐一车,本宫记得王叔先前不是有一顶软轿吗,本宫坐那软轿即可。”
深蓝色的锦帘之后,荣亲王笑了,声音越发的如醇厚的美酒一般温磁:“殿下这是害怕本王吗?”
☆、第015章 磨牙
马车外,容臻脸色一僵,瞳眸暗了,不过依旧站着未动,脑子飞快的动着,她想起了前身懦弱无能的禀性,说实在的,她这个人的个性做不惯那等懦弱,做低伏小的姿态来。
不过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总觉得和这家伙待得越久越危险。
他似乎怀疑她什么,若是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这事可就麻烦了。
堂堂东宫太子竟然是女儿身,如若这事泄露出去,可就是捅了天。
大历朝定然乱套了,而她背后的皇后,容离,以及蒋国公府的一干人,只怕全都得死。
容臻一边想一边放低姿态,柔眉顺眼的说道:“王叔,本宫确实有些胆怯,王叔的威压太强大,本宫和王叔待在一起,很是吃力,所以本宫还是另坐车驾吧。”
她话刚完,马车里的男人愉悦的轻笑出声,笑声低沉。
“殿下,如若你的姿态能再低调一点,卑微一点,怯弱一点,气短一点,说不定本王会相信,可是现在吗?”幽暗的马车里,男子眸光浮沉,唇角弧度加大,说实在的,这人愉悦了他,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若是这家伙不是假的太子,他倒是可以没事找他逗逗趣。
荣亲王爷想到假太子的事情,眸光陡的一沉,一抹凌厉隐于眼底,如云长袖一挥,一抹劲气泻出来,劲气一收,容臻的身子跌回了马车之中,深蓝色的锦帘徐徐的放下来,荣王爷冷魅的声音响起。
“前往青雁楼。”
“是,王爷。”
四名黑衣手下,一人跃上马车,驾驶了马车一路往外宫门驶去,其余的人尾随着马车而行,即便没有骑马,几个人也脚步神速,不疾不除的紧跟着马车。
容臻被劲气吸进马车,摔到马车的软榻上,直摔得七荤八素的找不着北,好不容易摸索着坐好了身子,心里那个火气直往脑门上冲,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她难得的做低伏小了一回,这家伙竟然不买帐,真正是可恼。
容臻抬头准备找容凛算帐,一抬首便望见软榻的对面,那随意歪靠着的荣亲王爷,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自顾优雅的伸手倒茶,墨发柔顺的垂泻在肩膀上,好似上好的锦锻,映衬得他的侧首,如精雕细琢的美玉,说不出的完美,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这男人都美得不像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真正是让人看得牙痒痒的,这样一个阴险的男人怎么就生得这么出色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容臻在心中嘀咕,再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大饼脸,她不禁胃疼。
容凛已经倒好了茶,懒散的端了一杯茶,对着容臻晃了晃:“殿下要不要来一杯。”
容臻瞪了他一眼,直接的拒绝:“不需要。”
随之看也不看对面的男人,闭目养神,现在她还是想想稍后如何应付这家伙吧,他执意要带她前往青雁楼,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她万不能在青雁楼露出什么马脚来。
对面的荣王爷,端着热氤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狭长的丹凤眸微微的眯起,整个人说不出的魅惑慵懒,他端着茶杯,慢慢的靠在了厢壁上,一双幽深好似万年碧潭似的瞳眸定在容臻的脸上,好半天动也不动。
说实在的太子容臻,实在是不出色的一个人,长相不出色,才智不出色,德行更是很差,对于他这样一个太子,朝堂上早就有争议,很多人都不赞成这样的一个人为东宫太子。
他最出色的地方莫过于有一个好出身,他出自于蒋皇后的肚皮,乃是皇室的嫡统身份。
蒋皇后是蒋国公府的嫡女,蒋国公府虽然仅仅是一个国公府,但却是大历的百年簪婴世族,现在的蒋家更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不是轻易动得了的,所以太子虽然懦弱无能,德行有亏,但皇上却一直没有动他的打算。
相较于太子殿下,皇室中受人欢迎的皇子,乃是敬王容玄,容玄除了有好出身外,自身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深受朝臣和百姓拥戴。
容玄背后的左相府也是一力支持他的,左相苏锦文,一直在朝中替敬王拉拢各个朝臣,所以朝堂上敬王党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现在容凛最关心的事情,眼面前的这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先前他已经派人查了,太子前后的行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眼面前的这人很可能是一个假太子。
容凛身为大历的荣亲王爷,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假冒太子,这人很可能是包藏祸心的,所以他定然要查清楚。
容凛眸光微眯,低磁魅惑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殿下,待会儿进青雁楼,殿下可想好了要哪个姑娘侍候了?”
容臻一怔,不过眼睛并没有睁,依旧闭着眼睛,理也不理马车对面的男人,她知道容凛在看她,一直在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不过他若指望从她的神情中发现些什么,那她不得不说,他真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