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殇 (九歌silvia)

【14】血祭莲山

天色本是阳光明媚，却在徒然之间云翻雾滚，整片莲山的樱花都被吹得四处飘荡。初夏的干燥一下子便被突如其来的骤雨雷电打击得无影无踪。

音落，叶梧桐瞬间飞起，一下子有百丈高。她悬浮在半空之上，口中念着北溟族特有的秘术，眉间羽毛下的红色印符若隐若现。

天色本是阳光明媚，却在徒然之间云翻雾滚，整片莲山的樱花都被吹得四处飘荡。初夏的干燥一下子便被突如其来的骤雨雷电打击得无影无踪。

“轰”，落地雷打在了平野上，骤现的闪电使得地面上的人四处逃窜。

叶梧桐纤秀白皙的手伸出放在自己的左侧，手中有一团白色雾气不断积聚，手中的内力微微一用力，雾气瞬间从她手中脱离，如剑般刺向地上。

雾气一触碰到地面，骤然散开，散开的雾气就像是突然膨胀起来，遮住了地面的视线。

她顺势飞往地面，手中不知何处寻来的利剑正朝着白雾中的黑点辞去。

她的速度很快，即使百丈的距离也瞬间而到。

玄冥臧只觉得银光一闪便快速往后退去，两人在迷雾中一前一后地相持着。

“你若杀了我，你的徒儿便真的没有解药了。”玄冥臧，眼底有戏谑。

叶梧桐上抬眼帘，微微魔邪的模样甚是邪魅，她冷笑：“是吗，可是用不着。今日你既然来了，便用你的血祭奠我这些花儿吧。”

话刚说完，她便放开手中的剑，而持续飞行的剑化为数十把，除原先那把，其他的都从各个方向刺向玄冥臧。

一下子，雾气翻涌的地面，银光四起。

玄冥臧躲过了主剑，却没有摆脱其他的附剑，剑魂将他的身体刺了个透彻。

他从半空中落往下面，脚落在地面的时候硬生生地将地面踩出了数道裂痕。他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一丝血来，手也捂住几处被剑魂伤到却并没有伤口的地方。

叶梧桐从半空中落下，收去了雾气，一下子，阳光显现，万物俱新。

那些侠士纷纷上来欲杀了叶梧桐，以替玄冥臧报仇。

只见叶梧桐双手在身前做了几个封印，最终指尖点住眉心。

接着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一抹剑魂从她体内冲出，以极快的速度在其前身膨胀开来，直接劈在平地上，而她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后座力向后飞去，然后稳当地落在阶梯上。她身上白色的飘带四下飞扬，十分飘逸。

一下子，平地上的侠士门，死伤众多，痛苦的哀呼声一片。还幸存着的侠士们或逃离，或留着继续杀过来。

流光漂浮在叶梧桐周围，将她衬得更不同世俗。她伸出左手，手中骤然多出了一道冰刀。

玄冥臧知道叶梧桐还未发出自己最后的实力，他此番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测出连山里是否拥有子夜丹。

而如今，她并未求他给解药，便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她的心比谁都冷，或许就是无所谓叶秋是生是死。第二种可能，便是已经给了他解药。

叶梧桐虽说冷面，但并不一定冷心，所以最有可能便是第二种。他只要再逼迫一下，便能准确告诉主人，莲山里到底是否有解药了。

站在原地的他，双手一伸展，长袍飞起，数十条毒蛇就这么从他衣服里飞出来，直逼叶梧桐所在地方。

叶梧桐的灵力靠的是万物，她的结界也只能够挡住人与兵器，植物和动物是挡不住的。

她将冰刀射出去，冰刀在那些蛇的七寸穿过，但是蛇太多了，总有遗漏。所以当几根银蛇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躲得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更快的却是从长云殿一路直冲过来的叶秋。

叶秋一路飞奔，全身带出一阵银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见玄冥臧的毒蛇已经朝叶梧桐射出，便无法按捺自己，如箭般直射而出，而他手中的长剑则以更快的速度冲到叶梧桐身前，斩杀掉那些毒蛇。

叶秋将叶梧桐的腰横手一揽，揽入自己的怀里，带她飞离原地。

“秋儿？！”叶梧桐几乎惊呼，他不是在休息吗，中了毒怎么那么快便好了？难道子夜丹那么有效？

叶秋看着她，眼底是不掩饰的宠溺，嘴角弯起，一双眼里全是亮光。那笑令人如沐春风。

“姐，我来了，没人能欺负你。”

两人落在平稳的地方。叶秋放开叶梧桐后便侧身一转，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里，一股巨大的内力直击玄冥臧而去。

“我想你应该交代一下，为何来我莲山闹事，若是老实交代，姑且可以放你们一马，不然就让你们祭奠我莲山的樱花......”叶秋看向山下那些摇曳着枝头的樱花，嘴角露出邪色，“血，是樱花最好的养料。”

玄冥臧捂住自己刚刚被震到的心肺，缓缓走到众人前方开口：“莲山，多妖徒，残害世人。难道就不该死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那你们的仁义又在何处？我叶梧桐做的杀戮，干我众弟子何事，你们要杀要剐皆可冲我来。屠杀我徒弟们，不过是不敢对抗我罢了。”

“你！魔女......杀害百姓本就是你的不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怪罪我们，你便代表了莲山，自然你的作为便是莲山的作为。”一个长须老道模样的男子，气得吹须瞪眼，大义凛然地指责着叶梧桐。

“呵.....”叶梧桐冷笑，“那么，你今日在我莲山犯下的罪过，我下次便可以找你的门人泄恨，如果真是如此，尽管来屠，我定叫你们衡武山的弟子消失于九州里。”

“如果十年前你们如此正义，如今便不是我挨个地寻仇了。一报还一报，他们所做的过去，便是将来要还的命，没有人能逃过。我叶梧桐也逃不过，但绝对不是死于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你们有意集结，想必绝非为屠山而来。”

玄冥臧黑布下的嘴角微微弯起，一双深邃的瞳孔里是算计。他开口：“叶宫主果然才智过人，只要莲山交出子夜丹，天下侠士便不再追究莲山的恶行。”

“休想！”叶梧桐无心恋战，转生走向长云殿的同时，后背凝成了一道红色的结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莲山之徒，将那些闹事的人一并排出了莲山山界。一并而去的是三道加固了的结界。

天上有晚霞，而叶梧桐站在长云殿下颇霸气。

她看不见的地方，是叶秋宠溺且时刻跟随的目光。

盛夏的阳光不像南方地区那么刺眼热烈，在北方反而是温和的。绿如墨的树叶在地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点。蝉鸣声将此间美景平添一分安详。

莲山的樱花没有枯萎或凋谢，反而因为山主灵力的日益强盛，而开得愈发娇艳。

叶梧桐一个人坐在摇晃着的秋千上，脑海里想着一幕幕事。

这些事也是她的心魔，十年来不曾向他人透露过。

十年前，师父是在莲山下捡到她的。彼时的她破烂不堪，蹲在草丛里等死。

她其实是想要回北溟，可是北溟太远，她大抵是走不到的，便打算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死去。而那时候的莲山，樱花十分美好，犹如北溟的飘雪。她倘若不能死在北溟，那么死在莲山也是好的。

她饿得昏昏沉沉，双手抱住自己，没有一刻那么期待死亡，这样就可以回到爹娘身边了，虽然无法向无歌交代，但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言回师父便是在这个时候她极度绝望的时候出现的。

她的身影背对着阳光走过来，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如魅似影的美。

她将她抱起，一路飞回长云殿。

在她醒来后的第二天便向门人宣布要收她为徒。她后来有问过言回师父，为什么会收了她。

她说，这是缘分。自己是过去的她，所以没有理由不收了她为徒弟。

她并不是很清楚，师父口中的她和自己到底如何相似，但是后来知道了。她也慢慢将自己培养成了最终的她。

然，她试图从师父的圈里走出来。她不要做她思想里的叶梧桐，那个只会杀人，没有人情味的叶梧桐。

她想做回夜无瞳，而如今她也为此而努力。

可是如今好像已经不太可能回去了。就像前几天的闯山者，他们都想要自己死，也不会放过莲山。

而她若死了，莲山顷刻覆灭。她如何能看着莲山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所以，她不要做夜无瞳了，命中注定，她是要成为叶梧桐的，即使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叶梧桐，也要是守护莲山而杀敌的叶梧桐。

血腥已经在她身上抹不掉了。谁也无法救赎她。

假若有一个会来救赎自己，她以前希望是的夜无歌，但如今她发现有一个人更能救赎自己，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

身后有人小跑过来，听脚步声是没有武功的，那大抵就是山里的仆从。

叶梧桐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胖乎乎的身子正在呼哧呼哧地跑过来，然后头也不敢看地汇报着事情：“宫主，祁山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