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这个,赵博文立刻就跟苦守寒窑十八载的弃妇一般开始怨声载道。
赵博文不知道顾思田的本事,只以为白季辰留着顾思田完全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所以此时说出来就完全是一种发泄试的抱怨。
“别提了,我一个人管着两条商道,三家铺子。本来就已经跑不过来了,那宁州巡抚还来添乱,处处下绊子挑事。最近又扣下一批货,说什么怕夹带藩国情报,非要核查。”
赵博文咕咚咕咚的将茶当水一般牛饮了几大口。
“因为这事我已经跑了不下三个来回了,就差跪在他巡抚衙门口磕头了。”
一想起白叔辰那张欠钱的脸,赵博文就肝疼的要命。
在巡抚衙门里,他都快被白叔辰刁难死了。
赵博文真的快要哭了,白季辰不能露面,所以这些事情只能由他来跑。
这阵子他都是连夜兼程的在束阳,宁州,绵城这三个地方来回折腾。
开通商道对于地方政绩来说那是好事,而且前期陈冕已经将通关手续全都打点好了,所以就算白叔辰是宁州巡抚也不可能阻挠不让通行。
看来他抓不到弟弟的把柄,就直接将算盘打在了货上,毕竟是从藩国直接运送过来的东西,白叔辰的理由也完全说的过去。
而且据赵博文说,到目前为止,白叔辰已经陆陆续续压了不下三批货。
虽然白季辰深谋远虑,每次运的货都不多,被扣押的货加起来也没多少钱,可长此以往,这买卖根本做不下去啊。
商跟官斗,斗不起的。
赵博文跟顾思田也就是闲聊吐吐苦水,等着柳枝儿将账本核算完了自己就能撤了。
可顾思田却将这件事情走了心,谁叫她吃人嘴短那人手软来着。
“赵博文,我问你,想解决这件事吗?”
顾思田坐在书案前半撑着脑袋看着一脸便秘的赵博文突然开口。
“怎么不想,如今谁要能把这事搞定,我一日三炷香的供……你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狡黠的顾思田,赵博文猛然间似乎看到了某人阴凄凄的笑,那是西天路也是阎王殿。
顾思田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她要是把这事儿揽过来,估么着赵博文又得倒霉了。
“事情呢我能帮你想想办法,不过后果你可得自己担着。”
赵博文心头警惕,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后果?”
“这个……”顾思田咂咂嘴:“还真不好说,反正能让你交差就是了。”
一听能交差,赵博文心中衡量了半晌,最终一咬牙道:“成,只要把这事儿平了,担着就担着,不死人就行。”
顾思田一下子放心了,幸灾乐祸的挥挥手:“不会不会,怎么会死人呢,放心放心。”
赵博文抽抽嘴角,总觉的有不好的预感。
“你去将所有的来往帐目明细以及所有商铺账本和藩国商人的情况全都整理出来给我。”
“你要这些做什么?”
赵博文的意思是问“你看得懂吗?”
顾思田自然听的明白,懒懒的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意味深长。
“你觉的白三爷圈我这么个孕妇在这里,吃不当吃,喝不当喝的做什么?你真当他色迷心窍?”
“你……”有些什么东西从他脑中划过,忽然间他有些看不透顾思田了。
原本就是个柔柔弱弱的乡村小寡/妇,后来知道那是丧了夫的龙吐珠,到了这里以为她仗着容貌攀上了白季辰这个高枝儿做掩护,却没料到竟然是个有技傍身的巾帼。
“你什么你,成不成的总的先让我看了再说,我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漏了什么风声出去。”
顾思田白了赵博文一眼,这会儿柳枝儿的账也合算好了。
柳枝儿也不敢多言,将账本给了顾思田再次核对(其实等于检查作业)。
顾思田低头看账本,完全不理仍在犹豫的赵博文。
毕竟她要的这些东西比较敏感,没有白季辰的同意,赵博文不敢轻易示人。
“怎么?你做不了主?”
过了好半晌,赵博文依旧不说话,还在心中权衡,顾思田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零二章 好基友?
更新时间2014-12-16 20:56:36 字数:2207
“怎么?你做不了主?”
过了好半晌,赵博文依旧不说话,还在心中权衡,顾思田有些不耐烦了。
赵博文很想说他确实做不了主。
看他那犹犹豫豫的样子,顾思田嫌弃的啧了一声。
“怪不得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一点主见都没有,他要是凡事都能做主出面,还要你做什么?”
赵博文心中纠结,顾思田说的没错,当初白季辰将商铺和通商线路给他以后便再不过问,更是甚少与他来往以免遭人疑心。
他也只是定期来这别院向白季辰通报情况,无论出了什么事,白季辰也只是偶尔指点两句,但大部分情况就是一句“你看着办”给他打发了。
踟蹰了半晌,赵博文磨了磨后槽牙,应了一声便收回万柳庄的账本去准备了。
赵博文一走,柳枝儿的屁股在凳子上磨了半天终于坐不住了。
“姐,那个……外头下雪了呢。”
“恩。”顾思田低着头咬着毛笔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柳枝儿墨迹了一会儿又道:“姐,外头降温了,要不要我去添些炭?”
“不用。”
柳枝儿不说话了,噘着嘴坐在那里固蛹。
“姐……”
柳枝儿喏喏的叫了一声,顾思田不耐烦的挥挥手。
“啊,好啦好啦,先把人弄你屋去,冻死了你再跟我哭。”
正如赵博文一进门时说的,门外确实跪着一个人。
自从那天之后,秀儿将该说的都说了个明白,顾思田便让卫陵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并且在束阳还找了个房子给她住,又帮她找了工作。
谁成想秀儿第二天便将银子还了回来,还要求见顾思田。
顾思田不想看她,可又狠不下心将人打出去,所以只能由着秀儿这么每天回来闹。
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闯进了她的别院,噗通往门口一跪,拽都拽不起来。
柳枝儿恨其不争,可也心有不忍。
想求情又觉的给秀儿求情对不起顾思田,那小心肝都纠结成一团了。
“姐,秀儿还是要见你。”
柳枝儿出去了一趟,没一会儿就蔫头耷耳的回来了。
“知道她为什么要见我吗?”
顾思田将毛笔放到笔架上,抬起头看着柳枝儿。
柳枝儿摇摇头。
“枝儿,你想过给你爹娘报仇吗?”
顾思田这么一问,柳枝儿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
“怎么不想,可……”这哪里说是想报就报的。
顾思田冲柳枝儿招招手,将人拉到近前。
“你认识了我,如今又认识了白三爷甚至七王爷,难倒你从来没想过利用他们为你报仇?”
柳枝儿有些莫名的眨了眨眼睛:“我的仇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况且我又凭什么让别人帮我报仇?”
“凭你是我妹妹,凭他白三爷愿意惯着我,凭七王爷愿意惯着白三爷,你不懂吗?”
柳枝儿愣愣的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貌似相通了一般摇摇头。
“如果我要姐你帮我,你就会有求于白三爷,那样的话你会欠他一个人情,姐,这人情咱还不起的。”
顾思田揉着柳枝儿的脑袋满意的笑笑:“枝儿,这就是你跟秀儿不一样的地方。秀儿这丫头比你聪明,看东西比你透彻,更比你会算计。如果没有忠心,她留在我身边早晚是个麻烦。”
赵博文的动作神速,翌日便将整理好的资料全部送了过来。
当顾思田打开那些明细账目的时候,不禁挑了挑眉。
完整的复式记账法,这可比她交给柳枝儿的那些小儿科要严谨的多。
这种记账方式除了柳枝儿,她只教过一个人。
顾思田不动声色的翻动着交易明细,一笔笔一页页,全然都是自己教出去的知识。
先是狐狸吊坠,再是复试记账法,还有以白季辰对自己的了解。
如今看来,这白季辰同周瑜文的关系,可不止知己相交这么简单。
好基友?
顾思田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雷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如果不是的话,有些疑惑又完全解释不通了。
难倒是周瑜文死前告诉的白季辰?然后让白季辰也想学着他的法子把自己栓在身边做免费劳动力?
否则自己的项坠和着记账的方式,以及一些饮食习惯等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果不是好基友,又怎么会托妻献子到直接送人被窝里?
鼓着腮帮子瞪着那一摞纸张,顾思田总觉的自己有些阴谋论了。
白季辰的消息也不慢,资料刚看了一半,白季辰便阴着一张脸找上门来。
四目相对时,两个人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白季辰显然有些紧张,他小看了赵博文嘴贱的功力。
起初他想让顾思田知道,时不时的会露一些马脚来观察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