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交融的甜腻之感使得风闪灵有些晃神，只觉得四肢百骸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想要索取得更多，身前的顾无欢却忽然撤离了。
这一刻她有些不解地望着顾无欢，唇瓣因为厮磨有些微微红肿，眸色还带着几许的迷醉。
“你确定还要继续下去么？”顾无欢说话间有些微微的喘息，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再继续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事情会发生到何种地步。”
再继续的话，他便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克制自己了。
“我……”风闪灵的脸儿微红，此刻她清楚地记得方才自己将顾无欢揽的那么紧，原来她的定力当真是比他差了不少。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些什么不想接受他的话，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方才那么激。情，现在若还死不承认，那可就是矫情。
风闪灵不知此刻该说什么，思索了片刻，道：“我们就在这湖里泡着，就能解身上的药了么？”
这个时候谈这个话题显然比较合适。
“七七*应该是药房里最厉害的媚药了，光是靠泡凉水恐怕解不了药性，不过暂缓是没有问题的。”顾无欢道，“东方舞阳那混账丫头出来算计人，竟也不看各种药的药性，把最厉害的拿来对付我们，果真如你所言，猪一样的队友。”
虽然结果他还算满意，让他知道了风闪灵心中是有他的，不过东方舞阳乱用药这一帐他还是会算。
“那要如何将这个药的药性全解？”风闪灵说着，抚了抚肩头，“泡在这湖水中也是怪冷的。”
“冷么？那先上岸吧，凉水泡的也够久了，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发作。”顾无欢说着，便率先上了岸，而后转过身，将手递给了风闪灵。
风闪灵见他伸手，没有犹豫的，将手放在了他掌心。
顾无欢唇角微微一勾，将她拉上了岸，直接打横抱起，“咱们直接回王府吧，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去熬一熬静心清火的药汤，将这药效除了。”
风闪灵闻言，眉头一挑，“好。”
……
对风闪灵与顾无欢二人来说，今夜的荣国公府真是没有白来。
顾无欢满意的在于，风闪灵终于不再抗拒他的亲近，似是已经接受他。
风闪灵满意的在于，自己终究正视了自己对顾无欢的情感，动情就是动情，无法逃避，被顾无欢直接说破了，也省的再遮掩。
“来，趁热喝了。”
风闪灵坐在雅致而温暖的屋子里，看着顾无欢将一小碗药汤推到了她跟前，氤氲热气从汤中升起，屋子在这一瞬间弥漫上了药香味。
不浓烈，倒也挺好闻。
一刻钟回到了王府，她早已换好了一身干净的白色罗裙，顾无欢也穿回了他的锦衣，望着面前小碗里的汤汁，风闪灵问道“这苦么？”
“怎么？长这么大还和小孩似的怕苦？”顾无欢微一挑眉，随后笑道，“苦不苦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风闪灵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两句话的功夫，这厮恶劣的本性又回来了，他这样的回答，她还真猜不到这药汤究竟苦还是不苦。
“倒也不是很怕，只不过，能不吃苦最好是不吃苦，但必须要吃那也没办法。”风闪灵说着，伸手触上了碗，正要端起来，却被顾无欢伸过来的手制止了。
“这汤也不是必须要喝。”顾无欢望着她，桃花美目里有笑意浮动，“你忘了，其实那种药，还有一种解法。”
风闪灵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顾无欢的意思，想也不想便问，“还能有什么方法？”
顾无欢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而后将脸凑近了她的耳旁，低声道：“最原始的方法。”
最原始的——
风闪灵额头一跳，一下子明白了顾无欢的意思，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指门外——
“你出去！”
这厮的本质其实还是单纯的，至少和龌龊沾不上边，可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从令狐家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正经，开始用言语调侃她。
“现在还叫我出去？”顾无欢听着她的话，不咸不淡道，“这话你以前说就没什么用，现在说更没用。”
风闪灵闻言，唇角抽了抽，却也没法子反驳。
是了，都已经默认了和他的关系了，现在赶人，他能出去就怪了。
风闪灵心下觉得他太嘚瑟，索性不搭理他，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药汤上，她端起来，试探性地抿了一口。
才尝了一口，她就险些把碗给扔了。
这闻上去还蛮香的药汤怎么吃起来比黄连还苦？
顾无欢看着她的反应，低笑出声，“良药苦口，苦的药千万莫要慢喝，你该一口气整碗都灌下去的。如此一开只需要苦上那么一会儿就好了。”
“你说的那么轻松，你怎么不喝？”
“我早喝过了，我也中了药你忘了么？”顾无欢轻描淡写道，“我总算又找到了你不如我的一个地方，你比我受不得苦，相比较，我可比你耐苦。”
“……我不想和你争这个，你不是说，与你在一起之后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以提出来么？那么我现在就要提了，你不要总是说我哪里哪里不如你，要知道，风度这两个字是个什么意思，尤其是男子对女子的时候，风度要体现的明显一些，就算你明知道我有些地方比不上你，也最好别挑明了说。”
“你确定？”顾无欢的眼神飘了过去，“但我觉得，我不说出来是害你，我若是不说，你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厉害呢？人就要经过一些打击与批评，才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夸我？这也不是不行，你得让我好好想想，什么词汇是能用来夸奖你的。”
“顾无欢！”风闪灵一声低斥，“看吧，这就是我说的性格不合，你说好的要配合我呢？我都说了你这人我行我素你还不承认，你每隔几句话就要贬低我那么一下，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先莫要生气，听我和你说。”顾无欢伸手握上了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摩痧着她的手背，“风度呢，在外人面前体现出来比较适合，例如现在如果有旁人在场，我自会表现得十分完美，不会说任何对你不利的话，但是只有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该将就这么多，咱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刻意夸赞就显得没意思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咱们就多给对方涨点面子，体现出你我之间感情有多好不是么？”
“……”其实就在顾无欢握着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她原本有些沉的脸就已经缓和了不少，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无言以对。
有些人就是只需要那么一个动作，那么几句话，就能让人浮躁的心平静。
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面对他，她的伶牙俐齿似乎就体现不出来，什么道理都是站在顾无欢那边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常常把歪理说成正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顾无欢淡淡笑了，“若我指出你的不足，你便应该承认才是，诚如你总说我丧心病狂，我承认，但我觉得我这一点其实真的不需要改，我即便丧心病狂也是对着外人的，我何时对着你丧心病狂了？”
风闪灵：“……你总是理由多，你一贯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她撇了撇嘴，懒得与顾无欢争辩，望了一眼桌子上才喝了一口的药汤，端起碗来，按着顾无欢说的，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萦绕着，让她微微拧了拧眉头，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将碗拿下，便有什么东西忽然塞进了她的口中。
甜甜的，像是蜜饯。
风闪灵微微一怔，嚼了嚼口中的东西，随后眼神飘向了顾无欢。
顾无欢见她望了过来，只淡淡一笑，“先苦后甜，如何？”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极淡，却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风闪灵并未意识到自己看着他出神，直到顾无欢忽然倾身过来，朝她轻声道：“好看吗？”
风闪灵额头一跳，下意识地将头往后一躲，“行了，好看，帅我一脸血。”
顾无欢听着从她口中蹦出来的陌生词汇，眉梢轻挑，“什么意思？”
“就是在夸你。”风闪灵发现自己常常无意识说出那个世界的流行词汇，使得这个世界的人常常听得云里雾里，不禁也有些无奈。
有些话说的顺口了不太容易改过来……
“听出来是夸我了，但我有一事总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常常都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词汇？且——李世明也时而会这样，你们二人原先明明不熟稔，为何都会说这些相似的古怪语言？”顾无欢唇角噙着笑，而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你要不要与我解释一下呢？嗯？”
“这……其实这其中原因……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与他很早就相识，我的这些个古怪词汇都是他那儿学来的，我与他一直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这你必然清楚不是么？你若是不信，去问他就是了。”风闪灵说着，朝顾无欢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
顾无欢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片刻，随后笑道：“信你就是，不问他了。既然你二人只是单纯的友人关系，那么其余的便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