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刺杀的可不只是二殿下一人,爷不是一早就怀疑未央宫的那位吗?”
“如今多方势力,乱七八糟,二皇子都能和皇后联手在一起,你们说有趣不有趣?”
“可笑的是,皇后与二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两人十分不合,明争暗斗,贵妃娘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最厉害的情敌联手了,那个表情我简直难以想象啊……”
黑白青紫四大暗卫一人接一句的说,顾无欢在书桌之后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黑暗中四人也看不清顾无欢的表情,更猜不出他听着他们说话会有什么反应,安静了好片刻,黑云试探性地开口道:“爷,您就不说两句么?”
“与你们四人呆在一个屋子里说话,与进了菜市场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不冷不热的声线响起,“你们议论的那般火热,哪有本王插话的份?”
黑云忙道:“不敢不敢,爷,您说。”
“此事的确与顾原峥的母亲宁妃没有关系。”顾无欢的语气清冷若玉石,“宁妃和母妃是有交情的,这一点本王很清楚,而你们所猜测的皇后,根本不需要怀疑她,因为本王最早确定的就是她,至于顾原峥——要是没有夜探皇宫我竟都不知道他不但是幕后人之一,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大暗卫听到这儿,就忍不住好奇顾无欢所指的秘密是什么,但却没有人开口问。
通常只要郡王自己愿意说的,不需要他们再多问他也会说出来,可他要是没说出来,那么便是说明他的话就到那为止了,多问也无用。
而顾无欢果真也没说出顾原峥的秘密是什么,接下来便问出了一个与前面的议论毫无关系的一个问题——
“黑云,你和司徒家的那个小姐如今感情如何?”
黑云没料到顾无欢开口问的是这个,怔了怔,随后道:“其实属下与她之间几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她的双亲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当然,你如今的身份,同意才是见了鬼了。”顾无欢说着,话锋又是一转,“想来你如今应该很有追求女孩的经验,那么本王问你个事,如果一个女子生你的气,你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生气?”
关于此类的问题,他已经完全不想再找李世明。
那蠢笨的家伙出的点子几乎都是没什么用的,即便有用也只是对舞阳那样笨的才有用。
风闪灵显然难对付的多了。
“让她不生气?”黑云斟酌着这几个字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郡王忽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难不成他最近为情所困?
是了,爷最近和令狐家的二小姐走得挺近,但说近是近,二人相处之间似乎都很循规蹈矩的模样,不像是一对有情人。
这类的事情他也猜不准,不过他深知顾无欢的脾气,虽然好奇也没敢去细问,只道:“那得看那个女子是将你当做她的什么人,若是亲人与友人,那么十分好解决,有时候只是一句道歉的事,再不成送些贵重东西,但若是情人,便有些难度了。”
“为什么情人就比亲人与友人有难度?”顾无欢的声线带着疑惑,又有些不悦,“这样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点?”
“爷……”黑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您要是不介意,便告诉我您在那女子心中是属于哪个类别的人?”
“应该是情人。”顾无欢淡淡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情人难度就更大?”
“原因应该是情人只能有一个,而友人与亲人可以有很多个。”黑云道,“每个女子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都想象过自己的如意郎君会是什么模样的,所以她们对待自己的伴侣,可比对待亲人与友人挑剔的多了,一生只有一个,所以才更要慎重。”
“原来如此。”顾无欢听着也觉得有道理,“那么若总是惹她生气,该如何应对?”
“这……”黑云想了想,道,“其实属下对这个也不是很懂,但以属下的经验来看,女子在生气的时候,很喜欢说反话,这个看情形而定,就拿我与小韵来说,有一回她叫我滚,我以为她不想看见我,正打算离开,她忽然又说了一句‘你还真滚啊?给我回来。’类似这样,就是心口不一,我当即明白了,她叫我滚的意思,其实就是不能滚,让我去安慰她。”
顾无欢听到这儿,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风闪灵经常对他说的两个字:滚粗。
原来这意思不是真想让他走,他要是真的走了,那才是错误。
还有她每回看他进他的房间,都十分不高兴的模样,但最后又很快气消了,多半是因为她压根没有真的生气。
生气的时候喜欢说反话,原来是这样,他明白了。
“今夜就议到这儿,散了吧。”顾无欢说着,又补了一句,“对了,司徒彻那儿,不要看得太紧了,戒备松一些,最好能让他找到机会逃逸出去。”
众暗卫不解,“爷,这是为何?”
“他们如今不是以为本王死了么,总想着将这司徒彻弄出去之后,没有人来找麻烦,舞阳那个笨家伙他们又不忌惮。”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但他们若是知道本王活的好好的,脸色必然十分精彩,只因司徒彻一逃逸,本王有个更多的理由来折腾司徒家了,司徒彻以下犯上打伤本王,这是一罪,未经允许擅自潜逃,罪加一等。”
“爷这主意真不错,我立即就去跟看铁牢的家伙打个招呼,让司徒彻一定成功逃脱。”
……
“大!大!大!”
“小!小!小!”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
“你小子真他大爷的走运了,一晚上让你赢么这么多把,得了,必须请喝酒,你这不请都说不过去。”
“好好好我请我请,算我怕了你们了。”
郡王府的铁牢里,看守牢房的下人们唯一的兴趣便是赌钱。
而他们的兴趣爱好,却是某个人极为讨厌的。
被锁在铁牢之中蓝衣男子,听着耳旁那一声声赌大赌小的声音,几乎都想捂耳朵。
那些个赌钱的下人声音大且不说,还离他离得那么近,不过几尺的距离,摇骰子的声音听起来都那般清晰。
终于等到那些个下人散了,他的耳根子才得到了清净。
“喂,司徒大公子,来点酒不?”忽的身后响起了下人的声音,“今儿小张铁公鸡拔毛了,请大伙儿喝酒呢,这烧刀子好有劲,来一碗?”
司徒彻闻言,头也不回,只淡淡道:“不了。”
他如此说着,身后的人便也不再搭理他了,然而那人没有离开,司徒彻还能能听见他灌酒的声音。
“咕咚,咕咚——”
酒水入喉的声音持续了好片刻,司徒彻忽然听见瓷罐子滚动的声音,他转过了头去看,那喝酒的男子正醉倒在铁栏杆之外,他身旁,那坛被他喝空了的酒一直滚到了他的脚边。
司徒彻本是那么随意地一看,却忽然眼尖的看见那酒醉的男子腰侧,挂着一整串的钥匙。
司徒彻见此,眸子微微一眯,随后起了身,走到了那男子倚靠着的栏杆之后。
扑鼻的酒气席卷而来,让他一走近便知道这男子是真的喝醉了。
他伸手将他腰间的那串钥匙取了下来……
在试到第七根钥匙的时候,那铁制的锁头‘喀’的一声,开了。
司徒彻想也不想,将那锁头拿了下来,打开了铁牢的门,而后将手上的钥匙串一扔,径自走了出去。
由于他是被单独关押着的,这整个牢房间便只有他一人,他便不需要担心有其他坐牢的人会吵嚷,不过,他知道这铁牢之外,必然还有守卫。
礼郡王府之内高手如云,他自然不会以为自己出的了那铁牢,便真的能逃脱,牢房之外守着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想到这儿,他全身警戒,做好了要一战的准备。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走出牢房之外,看见的竟然是——
地上横躺着四名男子,穿着相同的衣裳,想来是守牢房的人,而此刻他们竟然都倒下了。
就在他分外疑惑的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在右侧响起,“你是什么人?”
司徒彻闻声望去,只见一袭紫影长身玉立,墨发轻扬,他险些以为是顾无欢,但是看到那人的脸,他才知自己看错了。
对面那人面容清秀,与顾无欢还是相差甚多的。
“我还疑惑你是什么人呢。”司徒彻说着,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四人,“这些人是你放倒的?”
“不错。”顾无欢心知司徒彻没认出他,云淡风轻道,“我潜入礼郡王府只为了找寻我的夫人,她原本与我琴瑟和谐,没想到有一日在大街上看见了礼郡王,竟被迷得七荤八素,抛弃了我便来礼郡王府与郡王示爱,被郡王当成了疯子关押了,她虽然背叛了我,但我到底不忍心她坐牢受苦,便来救人,你刚从这牢里出来,有没有看见一名相貌秀气的姑娘?”
司徒彻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眼角有些抽搐。
他知道倾慕顾无欢的女子多,却没想到还有如此疯狂的。
“这牢里就我一人,再没有其他被关押的人,这礼郡王府的牢房可不止这一个,都分别建在不同的角落。”司徒彻说到这儿,顿了顿,继而道,“说来兄台你歪打正着,走错了牢房帮我解决了这几人,不知可否交个朋友?其实我与兄台应该都是同一类人,我的未婚妻子被礼郡王怂恿,竟帮着他做伪证,说我动手打伤了他让他将我关押,着实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