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粘你?”风闪灵拧了拧眉头,“怎么粘你?”
“我走到哪儿你都会跟着,不愿意和我分开一刻。”顾无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今后,也要如此,这样有利于找回去失去的记忆。懂了么?”
风闪灵望着他,面上的神色有些似懂非懂。
“咳!”忽然间一声重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二人同时朝着门外看去,之间鬼医这会儿正站在门外,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便走进来了,到了床榻前,他将药汁递给了风闪灵,“我老人家只是来送药的,你们若是要亲热,继续。”
说完之后,他便很是有眼色地转身离开了,头也没回。
顾无欢忽然发现,这老家伙也挺识时务的。
“这个药,是你喝的吗?”风闪灵望着手上的药汁,“那他为什么端给我?”
顾无欢闻言,无奈一笑,“他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喂我喝的。”
“为什么要我喂?你不是已经醒了吗?而且,你自己不是有手吗?”她看着他,面上带着疑惑。
顾无欢轻叹一声,“好了,给我吧。”
说完之后,他从风闪灵手上拿过了药,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风闪灵看着他将药喝完了,才问道:“他说你晕倒了是因为你很累,你很累吗?”
顾无欢沉默片刻,而后道:“是有一点,不过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担心?”风闪灵眨了眨眼,“我没有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
顾无欢:“……”
“我饿了。”风闪灵说着,伸手抚上了肚子,“你刚才晕倒前说,要带我去吃东西的。”
“是了,你不说的话我差点忘了。”顾无欢将手上空了的药碗搁到了一旁,随后下了榻,“来,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话音落下,他一把牵过了风闪灵的手,“别躲,跟我来。”
现在的她下意识对任何人都存在防备,他必须将这一点给她纠正了,往后的日子里,不能防备他。
而这一回,风闪灵果真很听话的没再躲开了,兴许是顾无欢所说的帮她找回以前的记忆起了作用,这一刻她觉得,似乎只有他能帮她。
……
半个时辰后——
“唔,真好吃。”
“慢点,没人和你抢。”
“你为什么都不吃,你都不饿么?”风闪灵这会儿正拿着一只烧鸡腿在啃,吃的满手油腻,口中一边嚼着,一边不解地看着顾无欢。
“我不饿,你全吃了就好了。”顾无欢朝着她淡淡一笑,“我也就这烤鸡能拿的出手了,其余的东西还真是做不来。你若是喜欢,以后想吃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烤给你吃。”
“真的?”风闪灵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以前是不是也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顾无欢唇角的笑容携着一丝无奈,“再也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知道么?即使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也需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会对你这么好的,这一点不会改变。”
“好吧。”风闪灵将一只鸡腿啃完了,往身后随后一丢,正对面顾无欢立马递上了另一只鸡腿,她自然很是不客气的接过就啃,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以前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当然是怕你跑了。”顾无欢唇角挑起一抹悠漫的淡笑,“从前的你,也很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你说过的,你离不开我。离开我你就会饿死的,你怕不怕饿死?”
“饿死?”风闪灵顿时脸一皱,“离开你就要饿死了?”
“是。”顾无欢面不改色道,“除了我,没人能烤的出这么好吃的烤鸡,只有跟着我,你才有好吃的,那你说,你要不要跟着我呢?”
风闪灵想了想,而后道:“要,但是,你这么厉害,跟着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顾无欢听闻此话,桃花美目微微眯了眯,“很多人想跟着我,你同意吗?”
“我可以说不吗?”风闪灵嘀咕着道,“我不想有人和我抢吃的。”
只是这个原因么……
顾无欢无声叹息,看来,现在还不能指望她开窍。
现在的她,满脑子除了想着吃还能想什么,许多常识都不懂,像个孩子似的,不,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不是像她一样面瘫,说着幼稚的话,却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以前,都是她在骂他情商低,现在,到底该谁骂谁?
“放心,不会有人和你抢吃的。”顾无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别躲。不然不给你吃。”
风闪灵原本是下意识要躲的,不知道为何,有人接触她的时候,她身体本能反应想要躲避,动作总是比大脑先快一步。
但顾无欢这句话一出,她立即就不躲了。
跟着他有好吃的,可不能惹他生气了。
“这才乖,以后别人碰你,你要记得躲,我碰你,你可不能躲。”他笑着将手收回来,“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应你,以后烤的肉都只给你一个人吃,别人都不要想吃。”
“小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长这么大没怎么孝敬过师父,总不能连只烤鸡都不让我吃了吧?”鬼医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火堆旁少了两个鸡腿的烤鸡,“我兴许猜得到徒弟媳妇为什么会丢失记忆了。”
顾无欢原本还想将他手里那只烤鸡抢回来,然而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先问他最关心的,“什么原因?”鬼医正色道:“苗疆一带有苗女养一种草药,名唤忘心草,炼制成药丸人服用之后会忘却前尘往事,据说是专门为了陷入爱恨纠葛的痴男怨女而炼制,忘却一切,从此新生,因此忘心草炼制的药丸又被称作‘忘忧’,后来这一味药草被引入岭南,有人用它炼制了蛊,称作忘忧蛊,给徒弟媳妇下蛊的人十分阴险,不是一般的阴险。”
鬼医说到这儿,啧啧摇头,“绝情蛊,忘忧蛊,双管齐下,绝情蛊种在胸腔处,可用药浴杀死,那下蛊的人一定是料到了这一点,就把忘忧蛊种在头上了,这药浴不能泡到头部,那么头部无疑是安全的,忘忧蛊应该是因为感知到了危险,躁动之下,在徒弟媳妇头部里折腾,破坏了她的记忆。”
“果然阴险。”顾无欢眸光冷冽,“蛊除了听从养蛊人的吩咐之外,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躁动,那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这幕后人,最终的目的是让我与疯丫头分离,先是试着用绝情蛊拉开我二人的距离,忘忧蛊作为后路,绝情蛊死,忘忧蛊躁动,终究还是让疯丫头把我给忘了。”
“小子,你们两人究竟是得罪谁了,被这么瞎折腾。”鬼医叹息一声,“现在真的只有靠你自己再让徒弟媳妇留在你身边,你可要留神,别让人钻了空子。”
“我自会注意,此类教训,一次就够了。”顾无欢眸光清冷如霜,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鬼医道,“老家伙,你可知道,有一种情蛊,名唤生死相随,一雌一雄。”
“生死相随?听说过。”鬼医点了点头,“雌蛊由雄蛊的血养活,雄蛊可以在千里之内感知到雌蛊的位置,这种情蛊,我一开始只以为是有人胡吹的。”
“不是胡吹,确有存在。”顾无欢淡淡道,“原本疯丫头体内就让人种了雌蛊,经过药浴这么一泡,想来也是杀死了,原本想问你这儿有没有,给我和她分别种上。”
“这玩意儿我可没有,话说回来,徒弟媳妇一人身上能被种上这么多蛊,还真是罕见了。”鬼医啃了一口烧鸡,“这忘忧蛊,我有办法解开,既然是在头部,那么便用头部针灸来除了它,不过要杀它不能这么操之过急,一次性用太多药,怕是对脑子不好,只能每日用一点,将它慢慢杀了,确保不会让徒弟媳妇脑部再受伤,虽然她这记忆已经没了,杀了蛊也是恢复不过来,不过,她的心智应该还是正常人的,只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缺乏常识,这就要你自己慢慢教她了。”
“这我自然会教。”顾无欢淡淡道,“杀蛊需要多久?”
鬼医道:“大概一个月。”
“太久了。”顾无欢拧了拧眉头,“你将针灸的步骤教给我,我来负责帮她杀蛊,明日我就要带她回王府。”
“明日就要走?”鬼医轻挑眉头,“作甚这么着急呢。”
“赶婚期。”顾无欢道,“折腾了这么些日子,总算还能赶得及回去成婚。”
“成婚?”鬼医有些惊奇,“她这都还没接受你呢你就要抓着她拜堂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拜堂成亲是什么意思,等她知道了,她都已经嫁了,有了夫妻之名,她想赖都赖不掉。”顾无欢说到这儿,唇畔勾起一丝冷笑,“顺便告诉那些纠缠她的阿猫阿狗,这朵花已经是有主的人。”
“小子,你也是挺阴险了。”鬼医看了一眼正对面还在啃鸡腿的风闪灵,显然根本听不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只顾着吃自己的。
“一般阴险。”顾无欢道,“赶紧娶了,省的夜长梦多。”
鬼医听闻此话,但笑不语。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鬼医将风闪灵叫到了小木屋中,准备为她针灸。
风闪灵坐下来的时候,望着顾无欢,依旧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这又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