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冷不防朝她手背上刺去。
慕容七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尽管反应够快及时躲开,锋利的刀锋还是在她手指上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鲜血直流,她正要发火,季澈已经收起匕首,淡淡道:“现在你可以跟魏南歌说,你的手受伤了,没法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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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七在首辅府的后花园里再次见到魏南歌时,他果然如季澈所料,对她的手伤表示了惊讶和遗憾。
“王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划破了。”慕容七叹了口气,眯起凤眼直摇头:“真抱歉啊魏大人,不能陪你下完残局了。”
“看起来很严重,要不要紧?”魏南歌伸手虚托起慕容七包扎得如同厚实熊掌的右手,神色间不掩关切。
“没……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慕容七谈笑自若的气势不知怎的有些失灵,不由悄悄后退了一步。
再次见到这位本朝最年轻的重臣,她更加确定自己对他确确实实存在着不一样的感觉——心跳会加快,言行会无措,总想多看他一眼,可是真的和他的眼神相遇,却又忍不住躲开。
用小久的话说,这是犯花痴,但慕容七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因为魏南歌的模样,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最佳审美——温柔如鹿的眸子,挺直的鼻梁,总是含着微笑的嘴角,君子如玉,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让人心折的书卷气息。
说起这个“最佳审美”,要回溯到慕容七还是小少女的时候。彼时在小小七眼中,世上最极品的男子就是父亲大人。他温柔多情,博学多才,言行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连遣词造句都极有品位,反观冷口冷面武力值超高的娘亲和迦叶宫中一群整日打坐参禅练武修道的师叔师伯,信王大人的无敌光环照亮了她整个童年。
诚然童年过后,残酷的现实不断提醒她,偶像的光环其实是最会骗人的,但长久形成的价值观和审美观已经根深蒂固,因而小小七每每遥想未来心上人的模样,都与父亲大人的表像大致相同——也就是魏南歌这种的。
可叫人忧郁的是,她认识的年轻男子,要不就是迦叶宫的弟子、信徒,要不就是京城的太监、侍卫,偶尔有些别的类型,也都是小久身边那班整日沉溺酒色的纨绔大少爷,或者季澈帮中大字不识几个打架家常便饭的彪形大汉,要找到一个山泉一样清冽春风一样熨帖的男人,难度实在太高。
不曾想,如今竟真的被她碰上了一个。
所谓缘分妙不可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脑子一热,她脱口问道:“魏大人年少有为,却至今未婚配,不知心里可有中意的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鸟~
这个文写的时候很开心,因为里面所有的男性角色我都好喜欢好喜欢,包括经常被当枪使的小郭……
持续不断求包养求评论??
☆、第四章 宫闱秘辛(二)
正亲手洗杯烹茶的魏南歌顿时一愣,半晌才回答,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肃:“王爷既然知道今日我为何请你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慕容七张口结舌,这个答案真的是针对她的问题吗?为什么听起来毫不相关?其实她只是想接着说:“如果你没有人选,我倒是有个妹妹人很不错,你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绕回去嘛?
这么一打岔,她的一时冲动也随之冷却,凝神一想,魏南歌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倒也品出一个大概来。
她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几天前在北宫昙华生日宴上偷看到的那一幕,虽然已经被她矢口否认,但魏南歌显然并不相信。她此刻的无心一问,一定是被他当做了有心试探。
她吸了口气,道:“魏大人指的,是那天和太子妃娘娘见面的事吗?”
魏南歌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即唇边绽开淡淡微笑,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王爷果然看见了。”
慕容七暗中翻了翻白眼,他既然都这么问了,否认也只会惹来无端的猜疑和更费脑筋的试探,还不如早点承认,静观其变。
至于那个女子的身份,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关于这桩宫廷秘辛,她知道的其实远比当初告诉季澈的要多。年少时被软禁在宫里的那几年,她每天都过得十分无聊,探听八卦也成了日常生活之一。那时候东宫有个宫女是太子妃出嫁前的侍女,而那个宫女又和已故帝后身边的宫女交好,有一次两人正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偷摸摸聊天磕牙的时候,慕容七正躺在附近一株大树上睡午觉,顺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要说这件事,其实还和她有些关系。
已故帝后出嫁前,和慕容七的娘亲曾是闺中密友,帝后自己又不曾养育女儿,因此对这位御封的晏容公主及其宠爱。虽不能就此放她出宫,但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尽量满足她。她刚好十五及笄那年,这位皇伯母便想为她张罗一门好姻缘。因为慕容七偏爱文雅才子型,帝后百般挑选之下,这才选中了丞相家的嫡孙——从小有“神童”之称,十五岁金殿高中,弱冠之年便成为文渊阁大学士的魏南歌。
只是重臣和皇家联姻毕竟非同小可,向来思虑周全的帝后暗中先派了人去试探口风,却探听回来魏南歌和越阳王之女殷紫兰青梅竹马,很有些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势头。年少有为才华横溢的丞相公子极为专情,从十六岁起就拒绝了许多有钱有势人家的提亲,帝后权衡来权衡去,本着绝对不让晏容公主受一丝委屈的念头,此事最后还是作罢。
至于后来帝后故去,慕容七嫁给了一个短命世子这桩孽缘,那是后话了。
十五岁,那是慕容七第一次听到魏南歌的名字。
可是直到五年后,她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差一点成为自己驸马的男子。
五年的时间,让她从深宫里受尽宠爱的公主成了一个连名字都消失在皇室宗谱上的寡妇。而当年誓死相随的爱侣,一个成了当今太子妃,另一个则成为将来国君最为倚重的臣子,相隔咫尺,却成天涯。
世间之事,百转千回,莫不如此。
从前的永安郡主如今的太子妃殷紫兰,慕容七也是见过的,在她参与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宫中女眷聚会上,她曾远远的见过她数面,印象虽不深,但名份上还得叫她一声“皇嫂”。因而那天樱花树下乍然见面,才会觉得眼熟。
而此时此刻,当魏南歌说“王爷果然看到了”的时候,慕容七正一手托着腮,一手从魏南歌手里接过小巧精致的紫砂茶盅,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从善如流的回答道:“是呀,我都看见了。”
“既然如此——”魏南歌自己也从茶托中取出一盏,望着碧绿的茶汤,慢慢说道:“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不用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慕容七挥了挥手。
“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但——”他顿了顿,轻轻啜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我与晏容公主却不曾打过交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防,还望公主谅解。”
当啷。
慕容七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目瞪口呆。
魏南歌还是一副悠然的模样,弯下身捡起掉落在地的茶杯,又从茶托里拿了一杯新的,轻轻放在慕容七面前。
慕容七盯着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把“我有个妹妹可以嫁给你”这种丢脸的话说出来。
当她再抬起头,脸色已恢复如初,声音虽然未变,眼神中却撤去了专属于慕容久的风流慵懒之态,带着几分好奇望着他,道:“魏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身量高挑,比普通女子要高半个头,而小久则还未及弱冠,身量本就未长足,再加上疏于练武,身材并不魁梧。只要她穿上厚实宽大一些的衣服,稍加易容改变脸部线条,装上假喉结,再用药丸改变声音,就连公子昭那些和小久十分亲近的人都分辨不出真假。
当然,季澈除外……他们之间,不只是亲近,简直就是孽缘!
可是,对他们两人都不熟悉的魏南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首辅大人唇角又扬起那种让慕容七为之心动的温和微笑:“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不过王爷离开之前曾经和我说过,经此一别,下次回来的未必就是他自己。”
慕容七跌了跌,差点又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魏南歌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道:“我之前还不理解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那日在昙华亲王府上见到了公主,才真正明白——公主的乔装足以乱真,只是王爷的武功不怎么好,若是他躲在树上偷看,一定没办法这么快自己爬下树来。”
慕容七听到这话,掌不住笑了,他说的不错,这一点的确是她的失误。
不过看样子,小久和他的关系,也并不仅仅只是泛泛之交这么简单。她瞧着他,忍不住问道:“魏大人,你不怕么?我可是个‘死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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