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虞走上前来,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去把皇上追回来吧,皇上是真心为您好,只要您服个软……”
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背后。
那道目光冰冷无情,充满杀气,被这目光一看,她就忍不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可她什么都不敢做,不敢逃走也不敢挣扎,仿佛打心底知道,一旦自己稍有动作,目光的主人就会上前把自己撕碎。
瑶虞压低了身子,摇摇欲坠。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头顶终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记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本宫做事,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瑶虞顺势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奴婢知错。”
秦驷收回自己的目光,从抖如糠筛的瑶月身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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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是书香世家,吴大人的父亲便是一品大臣,更不用说他了,直接当上了内阁首辅,位极人臣,光宗耀祖。
他是个极傲气的人,向来不屑那些武夫,更不屑什么拉帮结党,以权谋私。
吴大人的夫人是江南巡抚的女儿,当年出嫁的时候可谓是十里红妆,带着娘家大半的财产来到吴家。吴大人自然可以任意清高,他又极有手段,哪怕他得罪尽了满朝文武,也没人敢弹劾他一下。
原因是先帝曾经说过,吴庸这个人,有大才华。
谁也不敢跟先帝叫板,而他也是先帝第二看重的大臣,为此,他破格为傅钦烨娶了如今的德妃。
可吴大人却不是一块铁板,他有一个致命伤。
他有一个儿子,可那个儿子却不是吴夫人所出。事实上吴大人与吴夫人几十年的夫妻情谊,向来伉俪情深,朝中人人称道。
吴大人没有妾室,他却有一个外室。
一个藏的很好的,就算吴夫人也不曾知道的外室。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吴大人也曾经年轻过,年轻人嘛,总是要有几个红颜知己的。只不过他的红颜知己却没能抵得过娶了吴夫人可以带来的好处。
最终吴大人坐享齐人之福,正妻为自己生了最疼爱的女儿,红颜为自己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如果吴夫人可以生的出儿子的话,吴大人自然也就会把见不得人的外室悄悄处理了,但可惜的是,吴夫人如今已经三十开外,再也生不出儿子了。于是吴大人就心安理得的留下了自己的红颜和私生子,想着以后去母留子,吴夫人气短,自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以后呵……
青云坊是个清净的所在,今天夜里却是注定了不太平静,这里住着的一对孤儿寡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
来看那孤儿寡母的是个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可就是这架不起眼的马车,却在得知那孤儿寡母失踪之后,调来了整整百人外出寻人。
青云坊住着的诸人都不禁议论纷纷,不过议论归议论,谁都没有干涉这事,能住到这里来的,不就是一图个清净,二图这里的人不管旁人家事吗。
青布马车上的正是吴大人,他将近四十,面白无须,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马儿都有些躁动不安。
留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心中暗暗叫苦,老爷可有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气了。但愿老爷的外室和私生子不是不识相,故意躲藏起来让老爷着急吧。
若是那样,跟老爷耍花招,才真的是愚蠢。
突然,吴大人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好在他年轻时也曾练过几天,连忙挪转开身子。就在他挪开身子的那一瞬,车壁上传来咚的一声,一只黑色的短箭牢牢插在车壁上。
吴大人一看,心里不禁悚然一惊,若是他刚才没有挪开,现在那短箭钉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喊道:“快追!”
吴大人身旁伺候的小厮和侍卫全都跑了出去,他这时才擦擦头上的冷汗,艰难地把短箭从车壁上拔下来。
短箭上系了一张纸条:“吴郎,妾身今已是徐娘半老,吴郎风姿仍不减当年,然麟儿却不能再等下去,他今已十五,若不能认祖归宗,不若寻一处地方,做个农夫,也好过如今的日子。望吴郎尽早抉择,三日后妾身自会出现。”
吴大人脸色沉了沉,这哪里是他那个外室的口气,这话看上去没错,可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戏谑,再者他那个外室向来无欲无求,他曾以妾位试探,她始终没有任何想法,现在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更何况能以这样的力道射出短箭的人,是他那个外室根本不可能结识的,到底是谁在算计他?若是被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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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宁伸手拍了拍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一看是他,顿时精神起来,弯下腰低声道:“干爷爷。”
这是沈德宁的干孙子,身为太监,他这一辈子注定无子无孙,认个干的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好。
沈德宁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困了就先去睡吧,干爷爷替你守一会。”
那小太监停止了腰背,大声道:“不困!”
这声音在夜里太过响亮了些,沈德宁连忙捂住他的嘴:“嚷嚷什么,没得扰了陛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里面传来傅钦烨的声音:“谁在外面喧哗?”
沈德宁瞪了他一眼,脚步放轻了往里走去。走到屋内,离沉木的案牍还有两三步的时候,他屈膝跪下道:“皇上……”
傅钦烨打断他的话:“是皇后来了?”他声音里的期待被沈德宁听的清清楚楚。
沈德宁迟疑片刻道:“是小端子,他犯了困,奴才训了他两句。”
傅钦烨脸上的期待顿时消靡殆尽,他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神色:“是吗。”说着又拿起奏章,一手执着朱砂笔,凝视着奏章上的字,却发起愣来。
沈德宁见朱砂已经快要低落到奏章上,不禁出声提醒道:“皇上,朱砂该落了。”
傅钦烨反应过来,连忙将笔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奏章上出现了一个红点。他沉默地看着那个红点,半天,才把奏章合上。
沈德宁抬头看了一眼傅钦烨的神情,轻声道:“皇上,您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傅钦烨向后一靠,伸手捏了捏眉心。过了片刻,他说道:“沈德宁,你说女人会生气吗?”
“女人也是人,自然会生气。”沈德宁不知道傅钦烨是什么意思,斟酌了片刻才说道。
傅钦烨的声音有些苦闷:“可是朕却是头一回遇见会生气的女人,或许……或许真的是朕错了吧。”
沈德宁一惊,连忙跪下去:“皇上您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英明神武,何错之有。”
傅钦烨毫不理会他那一连串的马屁,只开口道:“罢了,吴大人的奏章驳了吧,皇后生育之前,后宫无须添人。”
沈德宁这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却还是有些诧异,难不成皇后为了这件事给皇上脸色看了?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傅钦烨心里没了期待,只懒懒地道:“你去看看。”
沈德宁应了一声,出门看了一眼,又连忙回来禀告:“是皇后娘娘来了。”
傅钦烨的眼里瞬间放出光来,下一刻又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伸手拿起奏章:“让她进来吧。”
沈德宁迟疑了一阵,不知该不该提醒皇上。
您手中的奏章拿反了!
☆、第12章 【抱抱】
秦驷被沈德宁请进御书房,随后他弓着身子退下。沈德宁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肯定都不希望他在一边看着。
傅钦烨没有注意到沈德宁的动作,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秦驷身上。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她在干嘛?她想干嘛?她在想什么?
她向我走过来了!
她在干嘛?她想干嘛?她在想什么?
傅钦烨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喉头,捏着奏章的手也微微用上了些力气,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奏章了,一道馨香从一旁传来,傅钦烨忍不住眯起眼睛,暗暗吸一口气。
下一刻,手中的奏章被人抽走了。
“烨儿,难道我没有奏章好看吗?”秦驷站在傅钦烨身后,一手随意地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拿着从傅钦烨手里抽走的奏章。
说完话,秦驷朝手里一看,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傅钦烨挑着眉转头看她,一脸不快地道:“你笑什么?”
秦驷冲傅钦烨摇了摇手里的奏章:“烨儿什么时候学会倒着看字的?”
傅钦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拿着倒着的奏章,他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秦驷见了,将奏章扔到桌上,伸手环住了傅钦烨的肩膀:“今天下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重。”
身为女人,让男人去面对一切已是不妥,又怎么能因此埋怨他呢,若不是因为秦驷正在做的那些事不便告诉傅钦烨,她是决不会让他去面对那些大臣的。
秦驷怜惜地抚了抚傅钦烨的手:“那位吴姓的大人恐怕没那个时间去纠结那么多了。”
傅钦烨皱了皱眉,那种感觉又来了,秦驷诡异的动作和言语,就好像他才是被宠爱的那个一样。
他摇了摇头,把那诡异的想法抛开。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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