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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 完结+番外 (司泽院蓝)


花凌容点头。元非晚有个县主娘亲,对皇帝家的排场应该比较了解,就用不着请别人指点。王真的理由很说得过去。“这倒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可我不知道,王妃您今天会来。看来是我运气太好,请一个来两个,还一个比一个来头大!”王真又笑道。“看来我得找个日子去还愿了!”
这话说得逗趣,其他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大了些。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看来我不帮你注意下是不行的了?”花凌容装作无奈地摇头,“你可真是会抓紧一切机会啊!”
王真眨了眨眼。“那是,”她笑嘻嘻道,“谁能像我一样,有幸能得到两位贵人的相助呢?”
不得不说王真确实会说话。就连对此事没什么兴趣的花凌容,也觉得不好推辞。“就你猴儿精!”她笑骂了一句。
花钗青质连裳,青衣革带韈履。三人嫁的都是亲王,按丈夫品级来分的嫁衣自然相同;全是青色罗材质,纹案也是定好的,只在细节之处有略微不同。花钗和宝钿也是规定好的数目,没什么好说的。
两句话总结:第一,只要裁缝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肯定不会出错;第二,王真因为这个理由叫元非晚过来,只是增加她们的见面机会而已。
元非晚知道看嫁衣只是个由头,花凌容也知道。三人品鉴了一番,说的都是好话;再过不久,话题就转移了。
“眼看这时间就要到了,阿晚,你最近感觉如何?紧张吗?”花凌容问,语气略有好奇。
其实这种态度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而话是从泰王妃嘴里问出来的,意味就有些不同。
“还好。”元非晚不肯定也不否定。“最近见到的每个人都要问我这个,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花凌容顿时就笑了。“那你可不是一般的人。若是其他人被如此追问,怕是越来越紧张吧?”
元非晚回以微微一笑。“这我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人而异?”
虽然两人面上都带着笑,语气也很温和,更是用亲昵的名字称呼对方,但那种气场不合的感觉依旧很明显,至少在王真眼里是如此——
说的都是些什么没意义的太极话啊?听得她没蛋也疼了!
“王妃,您今天过来,问了我,也问了阿晚,”王真用一副完全好奇宝宝的语气提问,“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和阿晚问您了啊?”
被这么直白地问,花凌容脸上也未曾变色。“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老样子呗!”
“老样子又是什么样子?”王真锲而不舍。“您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呢?而且……”她原本朝向花凌容的脸忽然低下去,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这转变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看来有些突兀,然而花凌容立刻明白了王真的言下之意。“你想问孙妹妹,是吗?”
据说王真和孙华越原本关系不错;但因为某些众人心知肚明、却不能摆到台面上说的问题,她们已经掰了。反正,作为泰王妃,她从未听孙华越提到过王真;相比之下,王真却是有些心软?
不得不说,心软这部分绝对是花凌容的脑补。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王真用来保护自己真实意图不被花凌容发现的手段。此时听见花凌容这么说,她一声不吭,只把头埋得更低,似乎很伤心。
这种反应无异于默认。花凌容张嘴,似乎想叹气,最后又忍了回去。“你别担心,孙妹妹她好得很。”
元非晚在边上看着,只觉得大家的演技都炉火纯青。这种飙戏的大好机会,怎么能没有她呢?
“外面怎么传的,我也听说过一些。”她道,顺便把花凌容想叹却没叹的那口气出了,省得王真低着头不知道,“对错不论,失去一个朋友,阿真伤心了很久。她平时都是笑嘻嘻的,可那段时间……”她没说下去,只小幅度摇头。
“是……”花凌容猜到了些,用手指在脸上比划出两道眼泪的样子。
元非晚点头表示肯定。
要不是王真正低着头装哀戚,现在一定能跳起来捏元非晚——你才哭鼻子,你全家都哭鼻子!掰了个所谓的“朋友”,她高兴还来不及,哭什么哭啊?
花凌容前两年和元非晚、王真都不熟,自然不知道内里真假。最重要的是,元非晚和王真都只和对方走动比较频繁,她根本找不到别人去核实。
“真是苦了你了。”花凌容向王真道,“只要不是你的错,就别惦记着了。”
这话里话外,竟然真的更相信她们这边。王真大为惊奇,虽然脸上看不出。“王妃,阿越在王府里是不是……”让你也头疼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头疼?
花凌容并不回答,但表情很快地变了一下。
元非晚注意到,不由满意于她和王真的配合。从一进门开始,花凌容身上就笼罩着一股貌似亲热实质疏离的感觉,笑容都像被朦胧的云雾遮掩过一样。只有刚才那一瞬间,她们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花凌容——
一双对现在很不满意的眼睛,一张对侧室极度不爽的脸庞,一个不甘受到无视乃至冷落的泰王妃!
然而,就算她看出了这些、并且能够确定事实如此,也不能在现在说出口。
“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泰王府里的事情,可是我们这些外人说得的?”元非晚出声责备王真。虽然她声音相当严肃,但绝对不是认真的。
王真当然明白这种意思,立即道歉:“是我一时口快……实在对不起,王妃。”
花凌容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华越那个趋炎附势的性子,想想也知道看不起她这个魏王的外孙女。怕是元非晚坐在她现在的位置,孙华越都要老实得多呢……
所以,这问题又绕回去了——为什么又是元非晚?
萧旸想娶元非晚,是因为她够漂亮够有才,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夫人才配得起他;孙华越会服元非晚,是因为她家世够显赫后台够强硬,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王妃才够格压在她上面……
呵呵!
就算花凌容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报以冷笑。因为她确实比不过元非晚,就这么简单!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花凌容觉得她就处于那个该死得扔的尴尬境地里。然而她并不甘心,她觉得那些本都是她该得的,只不过半路被个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截胡了!
按理来说,作为原主,她很有理由让截胡的程咬金把东西还给她,她完全占理。但问题在于,程咬金截胡了东西,他又不要了;然后这两厢情况对调,追赶的和被追的换了过来……
以萧旸对花凌容的冷淡程度,打死花凌容她也不信,若元非晚什么都不做,萧旸就会一直惦记着元非晚一个人。
且不论这种想法普遍与否,花凌容会这样想,足以证明她还没听过一句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然而这些,花凌容并不会说出口。其一,这显得她太小气;其二,还容易打草惊蛇。她一直对萧旸不在自家的心思耿耿于怀,此时元非晚将要出嫁,真是她千等万盼的好事。
所以,跳过之前的话题,她就把事情引到了她今天到王府的正经事上:“听说德王殿下前些日子已经正式搬出了武德殿,迁到新建的德王府去了?”
这倒是个事实。萧欥过了年就二十一,完全是为了挑好日子搬家才延迟了一阵的。而俗话说好事成双;既然他大婚也在今年,皇帝就乐得把事情都凑在一起,显出太平盛世的气息。
“这个问阿晚,她必然很清楚!”王真即刻抢白道,还不住地对元非晚眨眼睛使眼色。
元非晚表示她很无辜。“我真不知道……我连大门都没见过呢!”她还没嫁给萧欥,怎么会知道德王府如何?更别提她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探访别家也绝不在路上多做停留!
花凌容笑了。“那说起来我还比你好点,至少我见过大门。”她一边说一边望着元非晚,征询道:“左右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王真一听就有了兴趣。“先去看看,我早就好奇了!”
王真好奇却未见过的原因,大部分理由是因为元非晚没有兴趣。照元非晚看来,她住进德王府是早晚的事情,多看一眼少看一眼都没有关系。但现在情势是二比一;作为无可无不可的人,她就点头应了。
确定了这个,三人很快就坐车出门了。王府里还有马车,然而王真一定要叫它跟在后面,自己则钻进元非晚的马车里说话。
“她今天怎么又来了?”车帘一拉上,王真就忍不住发牢骚,“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以为咱们和她关系很好呢?”
“那也没什么。”元非晚没什么大反应。
王真觉得,她可能正应了皇帝不急太监急那句古话,而她就是那个苦逼的太监。“什么叫没什么,明明很有什么!若是现在大家都以为咱们和她好得蜜里调油,那以后怎么办?”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很实际的问题。因为她们和花凌容一看就不是一路人,迟早得掰。既然如此,一开始何必走得太近?
“那是她要做的事,就让她做。”元非晚语气平静。
这理由当然不能满足王真。“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只不过她借着我们不好拒绝,这才能成功!”她愤愤道,“要我说,一开始就该让她知难而退,省得现在不前不后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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