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对不起铁瑛和娥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气不能解决问题,阿凤知道要如何解决此事才是最重要的;怎么也要把对铁瑛和娥凰的伤害降到最低才是。
首先,屋里的江铭和铁瑛不能任他们就这样躺下去,把他们安排妥当是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可是阿凤身边除了牡丹外,也只有一个小柱子可用。
而牡丹如今还分身乏术,小柱子,也是到现在了阿凤才发现其不堪大用;因为他是肖有福带来的,又加上平常机灵的很,阿凤很是把他当作能干的一个人。
小柱子让阿凤失望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说小柱子的年岁不大,经历不足慌了手脚这些可以理解的;最让阿凤心中在意的是,小柱子的不对劲儿。
屋里的江铭和铁瑛还赤身裸体中,作为跟在阿凤身边唯一伺候的人,再没有人比小柱子更方便去照顾江铭和铁瑛两位。
可能因为年岁问题,他一时间没有想到,但是两位老王妃开口且还踹过他一脚后,他居然依旧不理会江铭和铁瑛,任由他们****的相拥在一起——再让人看到,此事还不知道会再起怎样的波澜呢。
小柱子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平日里的聪明与伶俐也完全不见了,居然扑向阿凤想要纠缠阿凤:真让他纠缠起来,怕是两位老王妃还要分心过来收拾他才成。
阿凤的眼光冰冷下来:“小柱子,你不错,很不错。本宫想,本宫看走眼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能让肖公公看走眼,你的本事真不止是不错了。”
她一脚就想把小柱子踹开,可是小柱子却就势抱住了阿凤的腿哭嚎起来,那声音之大传出几个院子去都不成问题。
“公主,公主,小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求公主您慈悲啊,不要责罚小的。”小柱子抱住了阿凤就不放手,仰着头哭的是一脸是泪。
阿凤知道,眼下想要事情不再往更坏发展,也只能委屈两位老王妃了:以老王妃的身份,真的不应该劳烦她们去照顾江铭和铁瑛的。
鲁老王妃的眉头已经竖了起来,转身就要去扯小柱子;她的手背上青筋都暴涨了起来,一双眼睛也全是杀机:在她的眼中,小柱子何止是该死。
阿凤镇静的开口:“祖母,有劳你们了。”小柱子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如果此时和他纠缠那就是正中他的下怀。
鲁老王妃经历的风雨太多,自然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伸手抓起地上的一件衣袍,胡乱把铁瑛一圈拎起来就向西内屋走去——郑老王妃已经把江铭带去东内屋了。
小柱子眼看郑、鲁两位王妃要把人带走了,到时候就算还不能让江铭和铁瑛穿戴整齐,但至少把两人分开并且藏到了内屋中让人看不到了。
哪怕就算有人再闯进去,江铭和铁瑛的衣衫不整也不可能会让人有什么太不好的联想:所有的计算都会落空了,而他小柱子也平白暴露,不会有半点的好处。
想要保住自己,那就一定要让江铭和铁瑛的“丑事”被很多人知道,就定要让江铭和铁瑛以衣衫不整的样子留在厅上。
小柱子是个极聪明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肖有福看上;因此他霎间明白后,当机立断不再哭闹,伸手在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公主,对不住了——!”
他掏匕首掏的挺快,但是要去伤阿凤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的“着急”,反而故意说了一句话,且还把最后一个字拖了个长长的音儿,然后才挥动手中的匕首。
因为他不是要杀阿凤,只是为逼回两位老王妃来,让她们无法安心把江铭和铁瑛带回内屋去。
郑、鲁两位老王妃几乎同时回头,看到小柱子手中的匕首当下一急怒喝,齐齐扑了过来——救人要紧啊,她们再有默契,也不可能在如此紧急的时候,还要对视一眼商量好谁去救阿凤的。
所以,两位老王妃一齐扑向了小柱子。
小柱子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张开嘴就喷出一口鲜血来:两位老王妃都想把他踢开,也就让其无法伤害阿凤了。
可是她们自东、西两个方向扑过来,一人一脚都踢在小柱子身上,生生把小柱子踢的重伤却没有把人踢飞出去。
不过,小柱子也不可能再伤人了。如果不是两位老王妃都认为应该留小柱子性命,以便追问他是受何人指使,脚下都留了余力,现在的他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阿凤没有理会小柱子:“祖母,快——!”小柱子的打算她很清楚,所以当即提醒两位老王妃还是先把江铭和铁瑛安顿好。
“来人,来人啊,护驾,护驾!”小柱子还真是不惧生死,居然用尽了力气在此时大叫起来。
而院门外此时也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就在这里,快,快!”关上的院门在一声巨响中被人暴力打开了。
两位老王妃踢中小柱子后,发现他手中的匕首根本没有开锋,便知道中了小柱子的计;但是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院门就已经被人打开了——小柱子之所以纠缠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些人来。
小柱子看到院门打开,转头看向阿凤,眼中全无半点的尊敬,反而带着幸灾乐祸:“晚了,已经晚了,就算你贵为长公主,哈,那又如何?过了今天,你就是天下最大的笑柄之一。”
☆、1014.第1014章 一张条案
小柱子的目光带着疯狂以及恨意,可是无人理会他的话,也没有人看他一眼。包括自厢房里冲出来的牡丹和两位老王妃贴身的女侍,所有人都没有看小柱子一眼。
阿凤的目光只是在院门前转了转,然后看向铁瑛轻轻一叹,心中生出来的是愧疚;铁瑛自和她、江铭相识以来,好像就没有过什么好事儿。
即便如此,铁瑛却一直把阿凤当作亲妹妹来疼爱;可是阿凤在今天却没有护住醉倒的铁瑛,这让阿凤又如何能不心生愧疚呢。
郑老王妃抬脚就把身边的椅子踹了出去,椅子急急的直奔冲进院门的人——她没有理会小柱子,也没有理会其它的,就因为她和鲁老王妃向来是行动派。
来人了?那也没有什么麻烦的,不管来的是谁先把人打出去再说。如此想的人可不是只有郑老王妃,和她同时动手的还有鲁老王妃,只不过鲁老王妃第一个踢飞出去的是一张小几而不是椅子。
接下来两位老王妃接二连三的把桌椅等物踢飞了出去,把冲进院门的人打的鬼叫一般又逃了回去。
谁也没有料到,冲进院门会有满天飞的桌椅等着他们啊,冲在前面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都是轻的,重的已经伤到了胳膊或是腿:还什么也没有做呢,人手就折损了一半。
娥凰在牡丹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的脸色铁青铁青的:“我不是晕倒了,而是被人算计了——当时我闻到了一股子的暗香,然后就全身发软倒了下去。”
“算计我的人,应该就是我身边的宫人。”她看着阿凤很愧疚:“你大喜的日子,却被我们而连累,此事绝不是一声对不起可以……”
她真的感到很对不起阿凤,哪怕此事不是她能预见的、更不是她安排的,但显然此事是孤竹人的手笔,应该是孤竹一些不安份的人趁着阿凤大婚的机会,对她和铁瑛两人下手。
阿凤伸手拉过她来:“果然是有问题,我还奇怪呢,堂堂大燕的长公主怎么会看一眼就晕倒了?”她看着娥凰:“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了。”
“你怎么知道是你们连累了我们呢,很有可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两人。唉,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不过,这些以后再说,眼下我们要面对的是——”抬手指向院门处,阿凤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我们姐妹连手,这天下可有我们怕的人与事?”
她的最后一句话轻轻的,就仿佛是秋天里最最温柔的风:如果不是带着一丝的凉意,几乎就要被人忽略掉的。
娥凰看着院门外微微一笑:“你我姐妹在一起,这天下间的人与事,都应该绕着我们走才是。有那不开眼的,正好是送上来给我们姐妹做个消遣。”
“阿凤,我想这可能是老天的意思——你大婚如果和旁人一样平常不太过无聊了吗?所以这些人是老天送来给你做耍的。”
阿凤点了一下头看一眼江铭:“人家用尽了心思算计,我们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祖母,放他们进来吧。”如今再把人藏起来又有何用?
院门外的人是有备而来,且这院子的厢房里还关着一帮亲眼看到江铭和铁瑛相拥的人:用心算计无心,如今把江铭和铁瑛藏起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鲁老王妃哼了一声:“好。”她和郑老王妃一起住手,院门外的人却没有马上冲进来,反而等了一会儿,才有人试探的跨过了院门。
然后那些人才在两人的引领下一齐行了进来,直直的行到阿凤面前。这些人不管男女,长的还都算可以,本就是青春无敌的年纪,丑也丑不到哪里去;只是,这些人的模样都太过狼狈了。
带伤的就不用提了,那些没有带伤的人,衣裙或是发髻都有些凌乱,看来两位老王妃踢出的桌椅杀伤力很有点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