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牡丹说,纯儿也知道有吃醉酒的人,因为她来时一路上就避开了三四人;不过她依然还是乖乖的听话,和牡丹一起去寻江铭。
刚走了没有多远就遇到一个吃醉的,纯儿连忙拉着牡丹避开,拐了几拐就到了一丛灌木旁;牡丹用手扇风:“这些人,好没有道理。”
纯儿答应了一声,却悄悄的用脚尖把牡丹的裙角搭到了灌木枝上:“不要生气了,找驸马爷要紧。”
牡丹答应着跟上,刚走出一步就听到布帛破裂的声音,回头就看到衣裙被扯坏了。
纯儿连忙给牡丹整理:“这可不好让人看到,要不你先回去……”
“我这个样子怎么一个人回去?”牡丹闻言连忙反对,她是打定主意不能让纯儿一个人去找江铭的:“你陪我回去吧,万一路上遇到人你还可以用身子给我遮一遮。”
“真被人发现,我丢人倒也没有什么,丢了公主的脸就真该死了。纯儿,你陪我回去吧,公主不会怪我们的。换过衣裙,咱们再一起去找驸马爷也不迟。”
她最后还加上了一句:“反正找驸马爷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对吧?”
纯儿想了想点头:“那也要快点才成。”居然没有坚持就跟着牡丹回去了,看的不远处的肖有福是把眉头皱了又皱。
肖有福越是猜不透,就越加小心,生怕纯儿在阿凤大婚的日子里弄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任何人都不能破坏了阿凤和江铭的好心情。
因为纯儿每一次都乖乖的答应了牡丹,让牡丹心里很有些不好意思,越发感觉可能是她对纯儿太过多疑了。
牡丹也就对纯儿透出了三分的亲热来,两人有说有笑的赶回去;在路上又遇到吃醉酒的人,因为是个女眷,纯儿好心叫了人扶到一旁去喂醒酒汤。
可是那人却吐了纯儿一身,纯儿刚换上的衣裙,又不能穿了。
“我,我今天这是怎么了?!”纯儿哭笑不得看向牡丹:“就只有一身衣裙了,本来是打算两天后穿的。”
牡丹听心头一跳,知道纯儿所提的那身衣裙是哪一身——纯儿亲手所做,阿凤和她都有一身,只不过阿凤的那一套要华美一些,但是两身衣裙真的相差不是很多。
“穿我的吧。”牡丹马上把话接了过来,并且抱起纯儿的胳膊来:“你那身新衣,真好看。说实话,我都有点小小的嫉妒呢。”
“你和公主都有,我倒是也想做一身的,可是手笨。”她笑的很没有心机:“以后有时间你给我也做一身好不好?到时候不要只你和公主两个人才有,倒显得我是外人了。”
纯儿笑起来:“你个小醋坛子!不用等以后了,你不是让我穿你一身新衣吗?我那一身就给你了,回头我再给自己做吧。”
牡丹闻言忍不住看向她:“当真?”她本来认为纯儿是故意弄一身脏,以便能换上那一身大红的衣裙。
在夜色中,那一身衣裙穿在身上,真的和阿凤的一身一模一样,被人误认了都很正常的:牡丹原以为纯儿就是想以那身衣裙算计点什么呢,现在看来真的就是她多想了。
“当真啊。”纯儿笑着甩手:“快一点走吧,你我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能见人,丢了公主的体面就真是我们该死了。”
牡丹放下了心思,拉起纯儿一路跑起来,心想过几天要好好的和纯儿谈一谈,不能再把一个好人当成坏人来对待了。
肖有福把纯儿和牡丹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眉头皱了皱,越发肯定纯儿的心机深沉了;他也不着急,打定主意就是紧紧跟定了纯儿,那就无法让其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凤有两位老王妃陪着,时不时的有命妇过来说上几句话,虽然心里思念江铭,但是时间倒也不算难打发。
牡丹见阿凤身前无事,便和纯儿换好衣裙再次出来去找江铭。
肖有福看到牡丹和纯儿却是一愣:他跟着纯儿和牡丹倒不算很远,但是夜色当中分辩纯儿和牡丹两人,是靠她们身上的衣物,还有就是她们的声音。
牡丹和纯儿出来后没有说话,各自分头行事:一人身穿大红色的衣服,一人身穿的是紫色的衣物,连发式都是一样的!
肖有福真的没有想到会如此,想想牡丹和纯儿刚刚的对话,便知道纯儿取得了牡丹全部的信任,所以牡丹才会让纯儿穿她自己的衣裙吧?
如此一想,再看看红色衣裙的人直奔江铭的那个方向,他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可是,红色衣裙的人在半路上拐了弯,而且停下来和人问起了江铭来,才让肖有福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个纯儿,真是好深的心机!
肖有福也来不及问牡丹,回身直奔江铭的所在——到此时,他才明白纯儿做两身差不多的衣裙,就是为了以此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早有怀疑,他也不可能会上当把牡丹当成了纯儿跟下来。
好在江铭所在的屋子,距离牡丹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太远,肖有福直奔过去也就用不了太久:应该不算晚。
只是事情常常都不如人的意,肖有福脑子里不算晚的念头刚闪过,就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大叫救命的声音:虽然声音仿佛惊吓而变形了,但是肖有福还是能确定那就是纯儿的声音。
☆、1005.第1005章 六嫔之首
肖有福的脸色已经大变,眼中更是闪过浓浓的杀机。
在今天这个大日子里,如果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真是丢人至极;这还是小事情,最主要的是,阿凤和江铭将来的小日子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还算是好的结果。
那不好的结果,肖有福都不敢去想,当下也没有什么时间让他去多想,最最要紧的就是赶过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赶在所有人到达之前那是最好的,就算是有几人到了那边,肖有福也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先把人打晕再说吧。
反正,今天是阿凤和江铭大喜的日子,他说什么也不想让人搅和了。
肖有福已经尽了力,可以说他自学会轻功以来,今天晚上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可是,依然晚了些,房门前不但是有人,且人数还不能算少。
门口已经打开了,屋里并没有灯烛所以并不算明亮,不管是谁也只能大约看出来屋里的人是一男一女。
女子大叫救命,那恶人自然便是男子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不管今天晚上来的宾客是谁,但是明面上都还是亲近江铭和阿凤的人;因此便有人皱着眉头喝问了一声。
肖有福皱紧了眉头:“府上的一点小意外,不要扰了大家的兴头,尤其不要惊了我们公主和驸马爷的喜气才是,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管如何先把人请走,接下来要如何还不是要看他的心思了嘛。
众宾客当然知道此时出现这样的事情,对阿凤和江铭不算好事儿,认识肖有福的自然应承着便要脱身离开。
“肖公公,肖公公,”纯儿哭着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肖有福的脚下:“我被人拖进屋中非礼,还要肖公公给主持公道。”
肖有福的手掌抬了抬,真的很想一掌拍到纯儿的头上去;如果真是阿凤的人,就算她所言是真,也不会在此时当众说出来。
那不只是自己丢人,也是在打阿凤和江铭的脸啊;更何况,这屋里的男人可是江铭!
肖有福猜到了纯儿的目的,却没有猜透她的手段,居然被一个小女娃给耍了:他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他还说自此之后我就是他的人了,本来牡丹也是他的人,但是现在他对牡丹没有兴趣,所以让我好好的伺候他,他只要高兴了,就能让我荣华富贵。”纯儿还在哭诉。
她当然不会住嘴了,因为如果不早早的、大声的说出来,只怕肖有福会一掌拍晕她,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肖有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纯儿,你是吃醉酒了吧?来,好好的歇一歇,等你清醒了咱们再说。”他举起手来就要拍下去。
其实这个时候把纯儿拍晕也不管多少用,因为她的人已经被人看到,且她的话也嚷了出来:宾客们都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纯儿还没有说出口的话会是什么。
可是肖有福现在只想能把事情压下去,要如何应对再说,至少不能再让纯儿胡说八道下去。
就在肖有福刚举起手来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公鸭嗓子:“宫中有——,旨!”
肖有福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依然还是想把纯儿打晕再说,却没有想到公鸭嗓子的声音不依不饶:“着长公主驾前的纯儿姑娘接旨,长公主大喜,纯儿姑娘大喜!”
这次是真的不能再拍了,就算你把人拍晕了,皇帝的旨意到了还是要把人弄醒的啊。
声到人到,传旨的太监正是肖有福再熟没有的张有德。正因此,肖有福瞪向张有德,认为他是故意的。
不然的话按着规矩来,张有德不可能如此快的赶到这里来传旨——他应该在前面大堂里,如何会到这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来呢。
张有德对肖有福笑了一下:“见谅见谅,洒家也是听说纯儿姑娘在此,所以才匆匆的赶了过来。纯儿姑娘,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