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有福认为有他跟在阿凤身边,就算纯儿能长三头六臂来,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阿凤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理会旁人了,正和江铭说话呢;两人满打满算也就两天没有见面,但是对他们来说就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不过江铭可没有吃什么苦头,吃苦头的人是蔡大人:身为天牢的头儿,他掌管天牢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住进天牢里。
江铭就是奇怪一件事情,怎么会无端的把他和皇甫放了出来呢?本来,他和皇甫还准备着见到皇帝时再说一通大道理,以防将来再有宫中人算计阿凤。
皇帝也不见他,只是让人把他和皇甫自天牢里请了出来——他们本来以为要去见皇帝的,却没有想到进了宫,那太监就把他们丢下不管了。
要见皇帝?皇上忙着呢,让江铭和皇甫改日再去请安:江铭和皇甫很郁闷,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皇帝摆了一道。
阿凤咬了一下唇:“纯儿出去了好久,足有多半天才回来;她回来不久,你们就被放出来了。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联系她昨天晚上的话,我猜着这事儿八成同她有关。”
她又把她自己对纯儿的疑心说了一下,但是她和江铭都猜不透纯儿想要做什么——不管怎么说,把江铭自天牢里弄出来,绝对不能算是要害江铭和阿凤的。
难不成说,真是阿凤多心了,事实上纯儿虽然另有所图,但并没有想过要害阿凤?
江铭还是摇摇头:“小心些吧,如果是我们误会最好。”他说完一笑:“后天我们就大婚了,有一件事情你想过没有?鲁大壮他们……”
阿凤马上也笑了起来,两人笑的就是一对小狐狸,还是眼瞅着就能捉到小肥鸡的小狐狸:“当然想到了,我已经有法子了,绝对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
鲁柔柔和郑小侯爷那是阿凤、江铭最好的朋友,是互相可以交出性命的真正好友;但是,没有外来危险的时候,阿凤和江铭最大的威胁反而就是他们了:比如说大婚当天晚上的闹洞房,肯定要以他们两人为主力。
何况还要再加上一个铁瑛,江铭和阿凤如果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只怕他们的大婚会成为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掉的尴尬回忆。
江铭摇了摇头:“阿凤,你还是不要小瞧了他们,何况你对他们的了解远不如我深啊。我活了多久就在鲁大壮手中吃了多久的亏,所有这些惨痛的教训早就让我明白,面对他们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
“嗯,你的法子不错,但是我们还是约定一个暗号,如果我发现有人在周围潜伏,比如说窗台边上,屋顶上,床底下……”
阿凤的眼珠子差点滚出来:“床底下?不、不可能吧?!”
江名不以为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藏到床底下这一招十分的好用,比藏到床帐后面还要好用;我们几个前几年用这一招,坑过的人有郑小侯爷表哥,鲁大壮的大哥,三哥,还有她最小的叔父……”
阿凤看着他深深点头:“也就是说,这些吃过亏的人,明天肯定会想好好的、好好的庆贺你成亲啊。”
江铭的脸一下子就苦了:“我当时玩的高兴,真就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成亲的一天。那个时候总感觉成亲是很遥远的事情,唉。”
阿凤瞪他再瞪他,但大婚是绝不会更改的——现在谁敢说推迟大婚的日期,肯定会被江铭和阿凤联手追杀十万里的。
因此阿凤决定以后再和江铭算帐,眼下还是想法子应付鲁柔柔等人:“明天,大哥就应该到了。”
江铭一撇嘴,想要说几句什么不中听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感概:“我看那小子不太顺眼,可是我却还真是想那小子了。”
阿凤笑了,轻轻捶了一下江铭,两人又笑又闹的折腾到很晚,江铭才离开了安凤阁。
江铭和阿凤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商量着应对鲁柔柔等人时,鲁柔柔等人也在屋中的灯光下笑的极为阴险,其中就包括了阿凤认为明天才会到京城的铁瑛夫妻。
铁瑛夫妻早一步到了京城,却瞒过了所有的人而和鲁柔柔等人汇合: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定要让江铭和阿凤有一个难忘的成亲记忆。
郑小侯爷兴奋的满脸红光,铁瑛笑的莫测高深,只有娥凰小声的道:“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要知道,阿凤和江铭可是千辛万苦才能……”
鲁柔柔向来是自来熟,如今搂着娥凰,就仿佛她们两个是自小长大的姐妹般:“也是,我们只是这样的话,还不是太好,总要让阿凤和江铭再亲密些才是,不如咱们再想一想。娥凰,你有什么好主意也说一个嘛。”
☆、996.第996章 父母心
过了午后,铁瑛夫妻“才”到了京城,自然要先去见楚帝——两国皇帝先要就两国间的大事交换一下意见,详细的就要等阿凤大婚之后详谈了。
阿凤和铁瑛夫妻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原本她还准备向娥凰求救的,希望娥凰在关键的时候把铁瑛收拾服贴,那她和江铭的压力就能小很多。
可是鲁柔柔他们早在等着了,再加上楚帝夫妻和铁瑛夫妻说话时间太久,所以阿凤也只是和铁瑛夫妻打了一个照面。
铁瑛看到阿凤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温润,抬头在阿凤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没有想到,我们阿凤真的长成大姑娘,要嫁人了。”
阿凤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从前的种种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是今天和铁瑛一见,才发现时间居然如此之快,而她、铁瑛等人都各有际遇,再相见时感情不变,却真的不再有当初那种轻松而青涩的心情。
娥凰抱住了阿凤,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我,有孕了哦。你要加把劲儿才成,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嘿嘿。”她笑着几声放开了阿凤,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喜泪,明儿你大婚,是欢喜太甚才流出来的泪水。”
阿凤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娥凰就被鲁柔柔拉到了楚后面前,而铁瑛也被楚帝请了过去——至于阿凤自己,她要忙的很多,因此被贤贵妃拥着离开了。
这一天虽然很忙碌,但是等到阿凤躺到床上才发现,一整天下来居然是难得的平静:什么意外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连半点不顺利的地方也没有。
太后那里居然也使了人过来帮忙,是真正的帮忙,没有添一点乱。本来应该是好事儿,但是阿凤却感觉有点不真实,所以心里反而生出些许的不安来。
再加上明天她就要大婚了,虽然说是她和江铭一心期盼的日子,可真到了这一天,阿凤却发现自己好紧张。
那张最舒服的床,让她怎么也感觉不到一点舒服,翻来覆去的怎么躺也不合适,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睡不着?”皇后一身素服挑起帘子进来,看着阿凤一脸的慈祥笑意,可是眼底的微红却显示她刚刚落过泪。
阿凤心头一惊:“母后,出了什么事儿?”
皇后摇摇头:“没有。只是为你高兴。”除了高兴外,更多的却是不舍得,但是为了阿凤的幸福,她知道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她的心情最为复杂——依着她的心思,恨不能再多留阿凤几年,以好好的弥补母女二人失去的那些时光。真的,她感觉还没有好好的和阿凤亲近呢,还没有把阿凤抱进怀中疼惜个够,阿凤却要成为人家的人了。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过来看看阿凤。明天,阿凤就是人家的人,不再只是她的女儿,这个晚上,她想就让她陪着阿凤一起度过吧。
阿凤闻言才明白过来,抱住皇后依偎在她的怀中:“母后,我还是您的女儿啊。”
“当然是,可是对我们做父母的来说,却是不一样了。你不再仅仅是我们的女儿,还是人家的妻——江铭可以算是没有父母,不然你还是人家的儿媳。”皇帝走了进来,也是一身的常服。
他看着阿凤眼中也是不舍:“我们会担心你能不能做个好妻子,将来能不能做好母亲,但更担心你会不会吃苦,会不会被江铭欺负——江铭再好,我们依然不会十成十的放心。”
“我们会担心你冷的时候有没有人记得给你加衣,你病了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床头温言暖你的心,你伤心的时候有没有人能让你可以依进怀里放声大哭一场……”
皇帝坐到阿凤的身边握住阿凤的一只手:“做父母的可能做的不足够好,但是你要嫁人了,再不好的父母依然还是担心,我们放在掌心里的宝,会变成他人手心里的草。”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圈一红,他连忙转过头去,因为堂堂的国君怎么可以落泪呢?他的嗓子却有些沙哑了:“阿凤,你以后就是真正的大人了,不能再任性而为。”
“对江铭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遇事不要摆公主的架子,夫妻之间不是用公主两个字就能粘牢的;你要学着体贴些,也要学会容忍与谅解。”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阿凤:“父皇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而不说话,只因为你的心在江铭的身上,所以你的幸福也就在他的手上。”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他了,他敢欺负你一点点,父皇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砍了他的头。咳,不对,不对,说这话真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