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如果也能成事,那大楚的皇帝要多无能啊。但是再看看阿凤的淡定与江铭的平和,燕皇感觉那些在大楚的人都白吃饭了:大楚皇帝怕不是无能之人呢。
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不用去特意相交、深入了解的,只要你看他所用的人就能知道其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一点,燕皇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他对韩家生出了三分的失望来,对阿凤和江铭就又亲热了三分: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大楚的利益,而是燕国能在其中得到的利益。
能带给燕国大利益的人,当然就能得到燕国上下所有人的欢迎,以及燕皇亲切而周到的招呼。
国与国之间就是如此的真实,赤裸裸的真实。阿凤原来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看得很清楚;而江铭却是深知其中的猫腻,才会把韩狂生激怒的。
座位终于安置好了,韩狂生的脸色却难看的能拧出水来;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他原本认为,有太后赐婚的旨意,阿凤和江铭就会被震住。
接下来他再言语一挑拨,就让能阿凤和江铭在燕皇面前失仪;到时候燕皇对其失望,他再进言几句,燕国自然就会成了韩家的臂助。
没有想到他却被带的步步倒退,在燕皇面前的印像是一落千丈!
韩狂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此下去只怕燕皇明儿就有可能把他们绑起来,交给阿凤和江铭发落。
“皇帝陛下,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他干脆直接切入了正题:“只要燕皇愿意借我们铁蹄十万,我们会以和燕接壤的十城相谢!”
“在其后的十年里,每年都会无偿给燕铁十万斤,盐十万斤。”韩狂生直接道出了韩家给他的底线——因为他非要拿下燕国不可。
不只是关系着他的前程,而且还关系着他眼下的性命;所以,他很大方,没有半点犹豫。
只有大方了,燕才会相信他,也会选择支持他:他身有残缺,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当然要比旁人更努力——谁说他没有机会的,开国之君那都是靠自己的本事。
他只要坐上去了,谁还能说身有残缺之人不能为人主?!
阿凤和江铭的脸色齐齐一沉,这些当然不是他们能给燕皇的;不要说是十城,那就是一城之地那都是大楚的国土,岂能在他们手中丢失?
韩狂生还真是扳到了不疼的牙啊:那些国土不是他韩家的,他当然不心疼了;那些铁与盐也都是大楚百姓的血汗,也不是他韩家的人,他答应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心疼!
江铭的脸色最难看,因为他比阿凤更懂的民情:每年给燕十万斤铁、十万斤盐,可能在韩狂生看来不算什么,可是对百姓们而言那就是在夺他们的保命粮啊。
因为给燕的东西当然是要加到大楚的百姓头上去,害大楚百姓而养燕国之强——这是在饲虎啊!韩家已经是丧心病狂了,这样的条件他们也开得出来。
☆、413.第413章 提兵去取
燕国皇帝闻言脸色一变,一国之君都忍不住先拿起面前的酒来吃了一口,稳了一下心神他才道:“郡王吃大了酒啊,但是国事不能胡言乱语的,需慎言、慎言。”
大楚不像是孤竹,孤竹的国土面积很广,可是他们的城却建的很小:因为要守着那么大的国土,这是必须的。
因此孤竹国来使说十城之地,燕国皇帝还不至于心神失守:因为孤竹所谓的十城,连人家大楚的一城可能都比不了。
所以,当初铁瑛到大楚提亲张口就是几城几城的——他们父子对阿凤那是极好的,但在此事上还要如此的精打细算,可知人们对国土的重视。
大楚的国土也很广,但是人口众多,所以城建的当然不少;但是大楚的城都极大,城外还有不少的城镇与乡村等等。
所以大楚的十城之广,足有燕国土地五分之一多了!因此,燕皇才会变了脸色,连心神都有些不稳了:哪个做皇帝的不心动呢?
开疆扩土是每个做皇帝都想做的,如果真正做到的话,就算不是开国之君也能在驾崩之后得称号“祖”了——祖与宗两个字可不是乱叫的,一般而言只有开国之君才能称祖,其它只能是宗。
燕皇的心是真的热了。就因为热了,就因为知道韩狂生口中吐出来的好处有多大,他才没有一下子就相信,反而开口要韩狂生再确定一次。
因为这些好处都是将来的,并不是眼下就能兑现的;因此,他虽然心热却没有冲昏了头脑,自然不可能就此相信韩狂生。
燕皇首先要确定此事千真万确,然后还要确定能把十城拿到手:万一韩家毁诺,到时候他们燕国可否有本事把十城拿到手?
韩狂生看了一眼阿凤和江铭,然后才看着燕皇缓缓的道:“臣岂会胡言乱语,如此大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说错。十城,都与皇帝陛下,聊算十万铁骑的军资。”
他知道燕皇抵不了这样的诱惑,所以他看向了阿凤眼中闪着邪恶的目光——阿凤落在他手中,他有几十种方法折磨其。
“十万斤的铁与盐,当然也不会错一点的。”他说完拱了拱手:“我们的诚意,皇帝陛下应该知道了吧?”
韩狂生说完看向了阿凤和江铭,那意思自然就是要让燕皇把两人交给他:这是燕和他们韩家结盟的前提条件,也是燕最为直接的选盟友表示诚意的举动。
江铭淡淡的道:“十城?你倒真是敢说——你这是卖国呢,还是来结盟的?和燕接壤的十城都有重兵在,且还是我们大楚有名的将帅翁大将军镇守——你有旨意在手吗?”
“你有本事能让翁大将军把十城交给你吗?如果你都不能拿到这十座城,又何谈什么以十城相谢皇帝陛下?”
论军中之事,江铭比其它国事更为精通,因此应对起来不见有半点的为难之处:每一句话就击在韩狂生的要害上。
江铭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然后取了酒一边吃一边笑道:“我们是来出使的,但是听你韩郡王的意思,难不成要皇帝陛下提兵去取那十城?”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绝不只是一句玩笑话——大楚在对燕的边境上布有大军,且是能征惯战的将领在镇守:他们可以守着边境,也可以抽出军力来去助皇帝一臂之力。
想来是韩家发现,几乎所有的军中将领都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听话,才会想借燕兵来牵制那十城的大军,让其无法回军去救大楚的京城之危。
燕皇的脸色马上正了过来:“吃酒,吃酒。真是酒后乱言——燕和大楚乃兄弟之邦,哪个让朕向兄弟出手,朕第一个就不能饶了他。”
这话听着仗义!事实上,如果大楚国中战乱一起,燕感觉有利可图,绝对会第一时间发兵去夺城:燕皇不会有半点的迟疑。
此时说这样的话,燕皇只是认为没有可乘之机,平白让其和大楚翻脸相向引来战乱,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的。
哪怕是让他去牵制那十城的兵马,他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只是布兵在边境上是没有用的,非要真刀真枪才能把十城的大军牵制住:那些都是虎狼之师,他们燕国男儿也是血肉之躯啊。
就如他刚刚所想:十城虽好,如果燕国的兵力大伤,韩家到时毁诺,燕能把那十城取到手中吗?怕不会取来,还会引来恶狼啃食他燕的国土。
这样赔本的买卖燕皇是不会做的。
“来,吃菜,吃菜。这饭菜可还合宁国公主的胃口?要不要让人再特意做几道大楚的美食——在朕这里,宁国公主可不能长瘦了,免得你父皇还以为我薄待了你。”燕皇说完还哈哈一笑。
就像前些日子韩狂生没有来时一样,待阿凤如同是一位真正关心她的长者。此时的阿凤当然不会再把皇帝的话当真了。
阿凤微笑:“女孩子都想瘦呢,可是燕国的饭菜实在太香,我胖到无法穿下大婚的礼服,还要找皇帝陛下算帐呢。”
她一句也不提十城,更不理会什么十万斤,只和皇帝玩笑着;但是她心里当然记住了韩狂生的话——她此时感到李女官的话再对没有,如果她没有来燕国尽一个长公主的本份,那韩家就真要把大楚卖了。
阿凤感觉自己的父皇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做为皇帝来说他还不错,至少在他的治下百姓们的日子过得不算苦。
韩家的做法,让她真的不能苟同,也绝对不能让其得到大楚,使百姓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韩狂生没有想到自己抛出这么大的诱饵,居然被江铭两句话就给破坏了:论阴谋诡计,他和江铭可能不相上下;但论起真本事来,他差了江铭太多太多。
不懂军中之事,却想当然的认为把十城抛出来,燕皇就会很高兴的派兵去夺——如果是大楚的皇帝对燕皇如此说,燕皇还有可能信上三分。
但那七分却是燕皇对大楚皇帝用心险恶的怀疑:你不会是要诱敌深入,然后要灭我燕国的精兵铁蹄吧?
☆、414.第414章 没有骨头
燕皇不再理会韩狂生,却和阿凤、江铭吃了一杯酒又一杯酒,话是越说越亲热:韩狂生听着,感觉他们再说下去就要成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