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
“皇上!”
小燕子一向是个眼里容不了沙子的,虽然对金氏的感官还没掉进谷底,可对这有永瑆的永寿宫却是有些敬而远之,一听这话不由得下意识就生出了抗拒,然而与此同时,人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左性,若是看着小燕子被踩进了地里,金氏说不定还会端着伪善的嘴脸帮说上一二,可这会儿眼见着面前这几人轻飘飘的揭过了此事,她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极度的不平衡了起来,说话不过脑子的张嘴便吐出一句——
“皇上,皇后娘娘,您二位就打算只听还珠格格的一面之词就此下了决断吗?不管怎么说,不是因为还珠格格永瑆怎么都不会闹成这样,现在永瑆还躺在屋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你们怎么能这样置之不理,难道还珠格格是您二位的孩子,永瑆就不是了吗?”
“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弘历的性子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很清楚,吃软不吃硬,说白了就是只能顺毛捋,如此,即便金氏这话说得并不算错,可一听这几乎直指着自己不慈不悌的话,弘历却仍是意料之中的炸毛了,抬手就摔了个茶盏——
“什么叫做朕和皇后置之不理?太医不是进去了吗?堂堂一个男子汉,不过是擦破了额头流了点血,不说那远的领兵打仗就说骑马射箭都不过是常态,当得了什么事儿?十几个太医在里头围着绕着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朕这个做老子的上赶着去侍奉汤药?”
“奴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金氏一向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在弘历跟前虽不算最得宠却也一直算得上不错,被这般劈头盖脸不留半点情面的一顿怒吼那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而被这么吼了一顿之后,金氏冲昏了的头脑也不由得慢半拍的回拢了起来,只是想着当时在延禧宫对方着急小燕子的那副模样儿,心里头却仍是不平衡得很,如此,便只见她态度虽软和了许多,说出来的却仍是不中听——
“奴才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奴才这也是心急则乱失了分寸,再想到,想到当初永瑆絮絮叨叨的跟我说您对还珠格格怎么怎么的上心,让他心里头又羡慕又嫉妒,这才,这才口不择言……皇上,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呵,套用你先前那句话,难道永瑆是你的儿子,就不是朕和皇后的儿子了?就你一个人着急上火?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规矩还要不要了,体统还要不要了?!”
“我,我……”
“皇上,皇后娘娘,十一阿哥醒了!”
若在平时,金氏这么一服软弘历兴许也就算了,可是当着大老婆和女儿的面被不由分说的直指到了头上,却是直让他觉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连带着先前对于永瑆的那份担忧也一并抛到了九霄云外,而正当他准备再发作点什么的时候,看着太医满脸喜色的过来抛下这么一句,不若让他正好得了个机会借题发挥——
“哼,看到了没有?朕就说了不会有什么大妨碍,偏生你在这里搅三搅四,小事也让你搅成了大事,朕还真是看人看走了眼,以前才会觉得你沉稳有度!”
“皇上,您听奴才说……”
“行了行了,人也醒了事情也了结了便算完了,皇后,小燕子,咱们走!”
弘历的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连永瑆都懒得看一眼便衣摆一撩的直接出了门,景娴自然不动声色的也紧跟其后,而小燕子虽然得意了却也怕把人逼急了一阵风的追了上去,徒留下金氏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暗暗发狠——
“小燕子,好,好一个小燕子!”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花圣母下一章一定进宫=A=
ps,话说聪明如各位看官,可算是明白金氏在还珠格格的剧本里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所谓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儿吧?
☆、219又是一个姓夏的
永瑆的事儿虽然在金氏的脑抽和弘历的偏心眼之下勉强揭了过去,可小燕子此人带来的乱子却远没有就此结束,反倒是因着失了永寿宫帮手管教,魏碧涵又心心念念的扑在福家身上,且弘历亦忙活着大事而越发的不成样子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奴才的,一世人没有什么别的喜好就*侍弄点花花草草,您旧年赏下来的那株雪梅是稀罕玩意儿,奴才上心上眼的侍弄着好不容易才养活,眼下里却是,却是折在了那位还珠格格手里头,做长辈的不该跟小辈计较是不错,还珠格格新进宫的没什么分寸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那丫头非但没有半点愧疚还口口声声指着奴才小题大做,想要给她泼脏水,奴才这面子里子都被折了个干净,以后在宫里头还怎么做人?指示奴才哪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皇后娘娘,奴才自问不算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进宫这么久来也从未生出过什么事端,对底下人更是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可是那个还珠格格,奴才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格格……若是她在自个儿淑芳斋里头闹腾也就罢了,横竖奴才只是个嫔位,人微言轻的说不上什么,可是因着令妃娘娘的关系,那位一日三趟的往延禧宫跑,不是折花就是爬树要么就是拿延禧宫的花园当练武场使,再这么下去,奴才这日子可真真要过不下去了!”
“皇后娘娘,六格格那么小的人,打娘胎出来身子骨又一直不太好,被还珠格格这么一闹腾一惊吓,虽说现在已经退了烧,可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直看得奴才好不心痛,若是六格格有个什么好歹,奴才真是,真是……您一定要为奴才和六格格做主啊!”
“皇后娘娘……”
小燕子所谓的有眼色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对于弘历对于景娴对于魏碧涵对于金氏她或多或少的还有那么点忌惮,可对于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再加上永瑆一事让她见识到闯了祸也不算什么事儿之后,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今个儿招惹这个明个儿埋汰那个的,不出一个月就将宫里头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除了气狠了又养精蓄锐起来的金氏和从来不招惹是非只关紧宫门过自己日子的纯妃,舒妃,端嫔,庆嫔等一应嫔妃都没少往坤宁宫抹着眼泪告状……然而这帮子人眼见着弘历的态度想要拿着景娴当枪使,景娴却也不是蠢的,能够揭过去的便赏的赏东西温言安慰的温言安慰,实在揭不过去了就干脆直接装起了病,将所有难题一并扔给了身为始作俑者之一且又是除却她位分最高的金氏,一心一意带着几个小包子躲在坤宁宫看起了戏。
“令妃,吃一亏长一智,原本这有关于还珠格格的事儿本宫是怎么都不愿意再插手半分,省得教好了是应分教不好错本分,可是眼下里皇上在前朝□乏术,皇后娘娘又好巧不巧的落了病,横竖却也就只能让本宫来揽总了。”
“是,嘉贵妃姐姐您……”
“客套话不用多说,本宫与你之间也没那么多姐不姐妹不妹可言,眼下里只告诉你一句,过不了几个月便是年节,宫里头多了个人且还是个格格,是骡子是马总是少不得要拉出来溜溜,而近日里宫里头的闹腾劲儿已经没少传到宗室及外命妇的耳朵里,到时候如若真让大家伙见识到这位还珠格格的‘天真烂漫’,不光是你这个当额娘的面子没处儿放,皇上的面子没处儿放,就是整个儿皇家的面子亦都会一并备踩入地里。”
金氏没蠢到头,在小燕子身上栽了一次自然不会上赶着再去招惹着去栽第二次,将所剩无几的颜面和多年来的筹谋全部给搭进去,想着底下人传的信儿说是福家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小选开始就要把夏紫薇和金锁二人给弄进宫来,想着到时候这几个丫头凑在一起不用自己出手她们也能自己给自己惹出麻烦,金氏便干脆大手一挥的学起了景娴,转头就又将球儿给踢给了魏碧涵——
“本宫有心教养小燕子,可到底不像你们那般母女二人亲近得很,想来你说的话她也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小燕子的事儿便全权交托给你了,毕竟与其去想那长远的还不如顾好当下,若不然……呵,令妃,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你……呵,您放心,臣妾虽然比不得您稳重大度,可是这教点规矩管束个格格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再加上小燕子那般得万岁爷的欢喜,可见是个聪慧可人的丫头,几几相加之下臣妾自然没什么为难的地方,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岂有此理,这个贱人,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金氏和魏氏之间本就龃龉良多算得上是两见两相厌,即便明面上还端着嫔妃的姿态没有撕破脸皮,可说起话来却仍然不光是句句带着嘲讽还都是往着对方的痛处戳,直气得看着对方告退出门的金氏瞬间变了脸,而另外一边直接回了延禧宫的魏氏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脚刚踏进宫门后脚便抬手摔了个茶盏——
“主子息怒,您何须为那位这样大动肝火?说白了她还不是嫉妒您?您又……”
“嫉妒?哼,她有什么好嫉妒的?看着那个挂在本宫名下的野丫头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得罪那个的落得六宫不讨好,她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被子里偷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