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说他了,总归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要自寻死路作茧自缚难不成本宫还拦着他?倒是那个姓白的呢?还在心心念念的等着人来搭救呢?”
“哼,那也是个欠调/教的,不过您放心,这从宫里头带出来的人,旁的或许不行,但在这调/教人上头却是再精没有的,折腾了方才那么一会儿,那丫头便老实多了,嘴里头也干净了许多再不冒那些有的没的了。”
“你们办事,本宫自然放心,只是皇阿玛向来施以仁政,本宫身为皇家公主自然也得有样学样,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省得落人话柄将来给本宫扣上个不慈的名头。”
“您这是?”
“额驸不是口口声声的*她的纯洁*她的善良么?那想来,便是不会在乎她的外貌美丑的吧?”
和敬摸着指尖那金镶玉的护甲,眼底的笑意更深,嘴角也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挑那些个油的腻的招待好了她,她若乖乖的吃就罢了,若是不听话,灌也要给她灌下去,本宫倒要瞧瞧等那丫头变得不再那么柔弱动人的时候,他是不是还依旧那样的非卿不可!”
☆、170公主府中的圈套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公主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让我们不要再纠缠此事?”
皓祯心里头记挂着白吟霜,却被公主府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拦了个死,论武力比不过人家,拿身份压不住人家,虽然气得火冒三丈,顾不得半点平日里的谦谦君子模样儿破口大骂,骂完了却还是只能跟着雪如怏怏的打道回府,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唯一被宣召进公主府的岳礼身上,然而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没见到白吟霜的半点影子就罢了,竟还得了这么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儿,如此,不仅仅是皓祯顿时变了脸色,就是一旁的雪如也耐不住了,急吼吼的便一把抢过话头——
“公主的意思是铁了心要将吟霜扣在公主府了?天哪,您明明知道公主将吟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岂不是等于白白的推了她进虎穴么?”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叫推了她进虎穴?若不是她自己不懂规矩硬要上赶着往这上头撞,公主能对她这样上心上眼么?一个没名没分的丫头就敢恃宠而骄的仗着你们的青眼去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公主,公主说得没错,这丫头是没规矩欠调/教,留在公主府好好学学规矩也好,不然若是以后越发肆无忌惮,岂不是捅下的篓子越来越大?”
“王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岳礼一向便不太喜欢白吟霜,也对从府外头突然弄进个丫头心里有点子计较,可是因着雪如和皓祯的大力保荐,在明面上便也没说过什么,再加上因着降爵的事儿有点埋怨和敬,也乐得让雪如和皓祯去闹上一闹省得对方以为自己一门好欺负,便更是让雪如留下了一个自家王爷虽不算太喜欢吟霜,却到底也将其接纳为了一家人,甚至肯为她而去出头的印象,如此之下,眼见着对方突然翻脸不认人,将话说得这样绝情,不由得意外至极——
“您先前不是还说她即便贵为公主,可主动伸手往咱们府里头要人总归是不合规矩么?怎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您竟变得这样奇怪了?”
“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竟是惹得你们这样上心,还非得拿着这个当由头的去跟主子们过不去,若是本王奇怪,你们岂不是更奇怪?”
“我……”
“罢了,本王也不想听你们说那么多,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没了便没了,你还怕找不到一个可心的丫头伺候?眼下里难得公主不计前嫌的没将之前的不快放在心上,反而张罗着帮皓祯找差事,你也不是个蠢的,难道硬要本末倒置因小失大才甘心?”
“可是……呃?”
对于雪如最重要的莫过于身家性命和尊荣富贵,若不是如此她也没必要拼得个混淆血脉的大罪而去偷龙转凤,如此,听到这有利于自家权势的话,即便心中挂心着吟霜,却也不由得顺着对方陡然转了话锋——
“帮,帮皓祯找了差事?”
“可不是?吏部主事,哈,你身为深宅妇人或许有所不知,那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着官员的升降调配,朝廷之上所有官员的任命和考核都得在吏部里头走上一圈,是个正正经经的肥缺……咱们硕王府虽然爵位高身份说起来也好听,可到底没有什么实权,在宗室辅政甚至说得上话一点的近臣面前腰杆子总归没那么硬,而若是沾着公主的光进了这六部之重的吏部衙门,那可就不一样了,如今虽然官职不算高,可皓祯是额驸,性子又聪慧,再加上有公主的人关照着,朝廷里头的大小官员谁不得敬上咱们点,到时候再将世子的头衔一恢复,还有谁敢低看我们硕王府?”
“这倒是不错,只是,只是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岳礼将前景设想得很是美好,听在雪如耳中也很是诱人,心里头的天平也不由得稍稍倾斜了一些,既然已经委屈吟霜那么多年了,那么再多委屈一些时日换取那靠得住的权柄倒也是笔合算的买卖,毕竟,只有硕王府立得稳了,自己的位子越发尊荣了,才方便好好的关照她不是?如此想着,雪如心中不由得有了大半决断,只是因着对和敬印象实在不好,又觉得先前屡次被对方扫了颜面,才别别扭扭的问了这么一句——
“别是打了什么别的主意想要陷我们于不义好一清雪耻吧?”
“糊涂,公主若是真想算计我们何须用这样的法子,往紫禁城一来一回需得多大的功夫?比起这费了大功夫帮皓祯张罗差事以作后谋,进宫再告上回状难道不是更为方便更为彻底?而本王寻思着,估计是公主也认为之前将事儿闹得太不好看,大家面上都有些难堪,才想借着这桩事化干戈为玉帛,毕竟这再八字不合现下也已经成了一家人,你来我往是一辈子,和和睦睦是一辈子,与其是前者倒不如是后者,反正这于公于私都是咱们得了便宜,何不就干脆顺着台阶往下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倒是,昨个儿皇上的旨意下得突然也没藏着捂着,今个儿我出门的时候便已经听了不少闲话了,皓祯若是得了个好差事倒也算是堵住了她们的口舌,于咱们硕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那姓白的丫头你也别多管了,横竖单看公主今日的行举就知道她是个要面子的,必然不会将事儿做得太难看,说不定折腾上那丫头几天出了点气也就算了,如此,咱们巴巴的再去纠缠反而不得好,你可明白了?”
“是,您既然这样说,那我也只能应了,但愿公主是个有谱儿的,只是委屈吟霜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既然入了咱们硕王府的门就理应为咱们硕王府做点事,能够把这档子事做好了做妥当了也算是她做了点贡献,一笔换一笔的图了个大家互利互惠,你若硬要觉得委屈了她,大不了等她回府给她个妾室的名分就是了。”
“此话当真?那能这样也好,也好……”
“你们说够了没有,好什么好?!”
岳礼不知内情一心只为硕王府的将来考虑,雪如知道内情却也不愿意因小失大白白的丢了眼前的西瓜,而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事儿揭了过去,原本心里头还有点子小小希翼的皓祯不由得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便吼出了声——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这样无情这样冷漠?你们拿吟霜当什么?她不是一个物件也不是一个筹码,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们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将她的安危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说得轻松,说公主或许只是想折腾上几天教训她几次出出气,可若是公主铁了心要她的性命呢?你们这样将权势将荣辱寄托在一个弱女子身上,将一切说得这样轻飘飘,难道就不会有一点心虚吗?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孽子,你这是反了么?本王一心为你着想,若不是为了你本王又何须在公主面前将姿态放得一低再低,好不容易让公主消了气得了这样一个天大的良机,你不但不珍惜竟然还口口声声的指责起了本王,难道你就真的色令智昏连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都分不清了么?”
“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皓祯被岳礼音量更大的怒吼给震了一震,听着前半句原还觉得自己有些不孝,即便所想不同也不该这样顶撞自家阿玛,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多内疚一会儿,听到后半句却又不由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振振有词了起来——
“儿子分得很清,我怎么可能分不清?只是在您心里或许最重要的是荣辱是富贵是硕王府的权势,在儿子心里最重要的却是不然,权柄爵位这些个东西虽然重要,却毕竟都是身外之物,然而我与吟霜的惺惺相惜的那份真情,却是人间难得几回有,若是有吟霜,我仍然是你们的那个好儿子,会对你们敬孝会为咱们王府尽心,可若是没有了吟霜,那么就是再大的富贵再大的尊荣又有什么意义?!”
“你!”
“阿玛,您不要急着指责我,您也年轻过,您也轰轰烈烈过,难道您就真的不能体恤儿子这一番情不自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