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地想着,从今后她们就在她和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了,看怎么收拾那个张狂的死丫头!
一会儿,正屋的门帘子被丫头挑开,一个身着鹅黄褙子、月白湘裙十四五岁的姑娘跑了进来,她就是钱氏的二女儿蒋诗语。
一见钱氏,她就跟扭股糖似的上前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娘,听说你把二婶她们接过来了?”
钱氏抚了抚额头,白她一眼,“多大的姑娘家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并不想提起王氏和蒋诗韵她们。
倒是身后的蒋诗静忍不住,恨恨地说了一嘴,“让娘打发到西北角的小院子里去了,晚饭你该看见了,都是一群乡下土包子,也配住到我们家!”
女儿说这样的话,钱氏并未理会,显见得她内心也这么认为的。
“听丫头说那个堂姐是个厉害人物,昨儿临走时还撂下狠话了呢。我倒是想见见。”
蒋诗语兴致勃勃地问着。
“不过是野丫头一个!”吃过蒋诗韵亏的蒋诗静哪里还有好话,眸子里更是迸射出一股寒光,刺得蒋诗语面色也凝重起来。
“连一向贤惠知礼稳重有加的大姐都生气了?”蒋诗语忽然起身朝蒋诗静脸上看去。
“那野丫头到底有多厉害?不信就能斗得过本小姐!”她有些兴奋,心里开始琢磨阴招儿好收拾蒋诗韵了。
“娘,晚饭您安排安排,我定要那野丫头尝尝我的手段!”她摇着钱氏的胳膊急急地说着。
“哼,晚饭?哪来的晚饭?”钱氏忽然冷笑起来,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有些狰狞,“饿她们几顿,看看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母女三个对视一笑!
大伯父家的府邸也不是很大,但是比起蒋诗韵她们老家的院子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三进三出的院子,倒座房、正房、后罩房、东西跨院一应俱全,里头还隔出一个小小的花园子。
这在京中寸土寸金的地段儿,住得起这样房子的人,可是少见!
一看这院子,就知道大伯父这些年混得很是不错!
蒋诗韵一边打量着,一边跟着刘婆子拐过西跨院的月洞门,来到了一个从西跨院隔断出来的小小院落。
虽然小,倒也有五六间的屋子。只是院子里有些破败,衰草满园,屋子里蛛网连结,家什上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
蒋诗韵看得冷笑连连,钱氏这是打发叫花子来了?
王氏倒还满意,想着今儿不用花银子就能有地方住真好。就是她大嫂好似没想过那么多,这老苍头和窦成两个外男怎能和她们这些女眷歇在一处?
她讨好地问着刘婆子,“烦请妈妈和大嫂说一声,给这两个外男找个住处才好!”
刘婆子斜睨王氏一眼,掠了掠鬓角的绒花,笑得有些奸诈,“我们太太连日来身子不爽利,今儿又出去接了二太太过来,这会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这两个男人你们都相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出门在外的哪有这么多讲究?”
说罢就转身往外走,“老奴还惦记着太太那里,就不能在这里伺候二太太了。”
蒋诗韵听这话不像样,不由来了气,“大伯母真不愧是望族出身,待客的礼数如此与众不同啊!”
刘婆子心里发虚,被噎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面色涨红地回过身来,下死眼盯着蒋诗韵。
“老婆子我耳朵背,姑娘方才说了些什么?”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威严地望着蒋诗韵,打量能把这个乡下丫头吓怕才好!
蒋诗韵冷哼一声,无惧无畏地瞪了过去,“我说大伯母待客真是与众不同,府上竟然不在乎男女大防,让外男和女眷住在一起,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啊!”
她就这么说了,看看这些人能怎么着她?
☆、十二章 打人
刘婆子面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变,皮笑肉不笑地紧盯着蒋诗韵。
“我劝姑娘说话还是注意些,小姑娘家家的学的伶牙俐齿的没的让别人说闲话!”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刘婆子左脸颊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瞪圆了眼睛,捂着左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蒋诗韵,“你……你,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蒋诗韵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轻笑着,“你是谁?是大伯母让你在我们面前‘你呀我呀’的说话的?身为府里的奴才,敢这么跟主子仗腰子,我倒要问问是大伯母授意的还是大堂姐吩咐的?”
刘婆子一腔怒火恨不得就要发泄到蒋诗韵身上,她已经撸袖子准备打回来了,可一听这话却又退缩回去了。
她只不过是太太跟前的二等婆子,平日里也就在跟前跑腿递话,那些贴身伺候的活儿又轮不到她。
今儿她只不过是看菜下碟而已,知道太太瞧不上这一家子,亲自把她们接过来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她想着要给太太出口恶气,也好让太太另眼相看才是。
故而自作主张在她们面前摆架子,忘了身份。
本以为这乡下来的敢怒不敢言,谁知道这野丫头着实厉害,竟然打了她一耳光。
她要是打回去,这野丫头看样子肯定要告发到太太跟前去。好歹她们是二老爷的家眷,到时候太太会为了她一个不起眼的婆子得罪二老爷吗?
想了想,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蹲身给蒋诗韵和王氏行礼道歉,“都是老奴昏聩,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蒋诗韵见她那副奴才样子心里自是瞧不上,她本也没有这种尊卑观念,但是这老婆子狗仗人势,不给点儿厉害瞧瞧还不知道怎么拿捏她们呢?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她可不想生那些闲气!
冷哼一声,她并未作答。
王氏连忙上前扶起了刘婆子,“快起来,都是我这丫头性子野,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虽然出身商贾,为人有些市侩,但是也不是个傻的。今儿大伯嫂这个样子,她早就看出了端倪。
刘婆子也就顺势而下,灰溜溜地走了。
王氏这才埋怨起蒋诗韵来,“秀姑,你怎么这么冲动?打了这刘婆子,你大伯母还不知道要把我们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还能吃了我不成?这婆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打了她活该!”
说完,蒋诗韵就在院子里找了把笤帚开始扫地。
王氏还要说什么,一边儿的窦成倒是开口了,“蒋二嫂,我看秀姑说的是。这样的人家,就不能做软柿子给人家捏!”
他也看不惯钱氏那个样子,替蒋诗韵说了两句。
王氏也就打住,带着众人齐动手打扫起来。
可等到东西都归置好了,也不见有人来送晚饭。
王氏不由火了,放下手里正叠着的衣裳,捋了捋袖子,就往外走:“我倒要看看大嫂子病了,这府里的下人是不是就死绝了?我们大老远的赶来,难不成让我们自己打火做饭吗?”
蒋诗韵一见她母亲的火性子又上来了,忙上前拉着王氏:“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见王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波涛汹涌,她忙伸出一只细嫩的手给她抚着:“娘,且消消气!”
本来还觉得蒋诗韵方才打了那刘婆子有些冲动,王氏还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会子她算是想通了,还是女儿打得好!
钱氏把她们接回来,分明是想磋磨她们的。
连饭都不给吃,这算是什么亲戚?
她越想越气,嘴里忍不住就埋怨起蒋德章来,“你说你那爹,到这个时候连个人影子都不见,莫不是个死的?”
一路上,王氏比谁都想见到他,这时候竟说出这个话来,显见得是气得不轻!
蒋诗韵放下手里的笤帚,扫一眼正收拾床铺的春兰和春桃,“娘,您老先坐这儿等着,我带着春兰春桃到前头问问去!”
王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又担心起来,“你上哪儿去?你爹没来,咱还是别生事儿了。好歹还有些干粮,先垫补垫补!”
蒋诗韵怎肯吃这样一个哑巴亏?
她带着春兰春桃姐妹俩自是有去处的。这两个丫头身上都有些功夫,省得她吃了亏。
“女儿有分寸,娘就放心吧!”知道王氏一着急上火的就容易犯了旧疾,她特意嘱咐窦成,“窦大叔,你替我照顾着我娘,我去去就来。”
窦成是习武之人,身上有些血气,见蒋诗韵这副万事不肯吃亏的样子,心里倒是欣赏。
忙点头应着,“你只管放心去,春兰姐妹寻常三五个人近不得身!”
蒋诗韵一听这话笑起来,好个窦成,这是让她放心的意思了?
当即就拎了食盒往外走,跟王氏道,“我到前头大厨房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王氏想着女儿在大伯家也不会惹什么事儿,也就答应了。
蒋诗韵带着春兰姐妹出了小院,越过西跨院,到了二进的垂花门。
虽然头一次来蒋府,但是她一点儿都不胆怯。
问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丫头厨房的方向,三个人就提着食盒过去了。
钱氏母女三个正在正房里吃晚膳,母女三个有说有笑的。
忽然蒋诗静贴身的大丫头荷香匆匆进来,在蒋诗静耳畔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钱氏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拿了湿帕子揩嘴,“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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