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那马车几乎不能叫做马车,车厢只是用四块破木板搭起,再附上一层黑布而已。
芳华拎着孟寻往那马车走去,忍不住挑眉摇头,低低抱怨道:“果然没情趣!”把孟寻丢进马车里,又不由回首对墨风抱怨道:“你就不能搞辆稍微带点档次的马车吗?这能叫马车吗?简直像破落户家送丧的。”
墨风微微拧眉,面色一沉,这女人跟王妃一样,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不由道:“时间紧迫,所有人都忙着躲避战事,哪还有人做生意,能搞来一辆车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啰嗦了,还是快些把人带回去要紧。”
芳华秀气的小脸微微一恼,恨不得上前用力拍拍墨风的榆木脑瓜子,却终究没有出手,只拿了绳子将赵捷捆住。
赵捷知道自己已经注定输了,但是他却不明白,莫无欢既然已经知道他将孟寻掉包,却为何没有戳破,不由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抓我?”
芳华淡然一笑,叹息着摇摇头:“赵班主,若不是您,我们怎么能在慕容傲天的眼皮底下把人带出来?”
赵捷顿时恍然,他以为自己才是黄雀在后,却原来黄雀之后,还有操控这一切的猎人,不由认栽的垂下了头,二十年隐姓埋名,二十年默默无闻,终究注定功亏一篑,他不由心头苦笑,主子,或许当初留下莫无欢,就是您一生最大的错误。
芳华和墨风并不知道赵捷心底所想,只当他是放弃了挣扎,将他的眼睛绑住,一并扔进马车,驾车离去。
……
而此时此刻,樊城的城门议事大厅内,听着属下来报的消息,慕容傲风再次气急败坏的摔碎了刚刚换上的第三个茶杯。
一地碎片前,小兵战战兢兢跪着,连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他只能俯着身子,祈祷这该死的侵犯者不要再来,任谁也抵不住这样的戏耍,连他这样的小人物都忍不住气愤,更何况是三皇子。
原来当慕容傲天匆匆带着樊城卫兵赶至城门楼前,严阵以待,打算全力迎敌时,那前来叩门的侵略者却又疏忽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当他万分疑惑,久候多时也不见对方再来侵扰时,不由便下令撤去城防。可是当他刚刚将城防撤下,那恼人的侵犯者,再次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攻势之猛,如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一般。
他慌忙之下,再度调集城卫兵,架好火炮、弓弩,打算迎头痛击,这见鬼的军队却又以更快的速度退下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这樊城的卫兵会直接不战而胜,所以这次他率先下令,出城迎击,直追出将近十里地,终于发现了那侵犯军队的踪迹,忍不住下令作战。
可是就在刚才,卫兵再度传来了消息,追出去的三千卫兵,三分之二中了敌人埋伏,不知生死,只有一小部分人拼死逃了回来。
慕容傲天此刻才明白敌人的真正意图,之前两次的戏耍,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气愤已至失去理智,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的军队出城,从而设伏埋伏。
只可恨他刚刚在莫无欢那里没能讨到好处,难免有些烦躁,此刻又遇上这般不导常规的敌人,不由便被扰动了情绪,才会中了敌人的奸计,造成这样巨大的损失。
此刻樊城的兵力不足,父皇的大军还要有些时日才能赶到,他切不可再贸然出动兵力,只得先将部队收回规整,严防城门。他已决定,就算那神出鬼没的军队再来骚扰,他也绝不打算再正面迎击。
然而说来可笑,那敌人竟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便真的再没来骚扰边城。
慕容傲风不由心头凛然,这敌军的主帅是谁?实在是个心理战的高手!他知道此刻驻守千月边城酔月城的正是千月的五皇子慕云珏,不由微微凝眸,或许他该会一会这个让他刮目相看的男子。
慕云珏兴奋的指挥着大军将沧涂中伏的卫兵一一抓起带回,再清捡了场中的武器,志得意满的望一眼身边白衣如雪的顾行知,忍不住大手一挥,拍上顾行知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我说顾行知,还是你有办法,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沧涂边城的卫兵损失大半,只怕此刻慕容傲天鼻子都要气歪了!”
顾行知骑马端坐,只微微勾起了薄唇,未置可否,温润的眸色却越过硝烟未散的晦暗天际,落在遥远的樊城,微风吹起他的白衣和黑发,这一刻,风景如画。
他淡然超脱的身姿,有水的温润,山的清雅,唯独背影,隐隐一抹孤独和落寞。
若是帮他,便是帮她,那么这忙,他一定会帮!
没有得到回应的慕云珏,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他向来不懂顾行知。
印象中,这个温润恭谦的俊美男子,永远似一汪水,满目风情,他却看不懂。
顾行知望着天际烟灰散尽,彤彤落日终于隐没在西山,终于轻叹一声,道:“走吧!”
……
樊城明水河底,千钧地宫。
慕容傲风望着棋盘上的走势,一向懒散的神情不见,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迤逦眸色淡淡几分焦灼。
他自诩棋艺无双,这世间他不信还有人能出其右,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与慕容傲风的微微焦灼不同,莫无欢神情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变化,始终淡漠傲然,仿佛这棋盘是他胸中纵横经纬,这棋子是他麾下千军万马,每一子的起落转折,都随他所想而动,自在常在他心间。
望着脸色渐渐透出一丝难看的惨白、额际甚至微微起了一层薄汗的慕容傲风,莫无欢忽然将手中的棋子一松,冷然道:“你输了。”
------题外话------
抱歉,今晚的二更此刻才发上来…。今天真是条件太不允许了,亲们见谅哈!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 大战在即,暗流涌动【一更】
石室内陷入片刻的沉默,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两人棋局的激烈对抗中,听到莫无欢这淡淡的一句,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尤其是慕容傲风,他手中死死的捏着棋子,迤逦的眸色尽是焦灼和不敢相信,他拼命瞪着棋盘,似一定要看出眼下棋局的破解之法。
蓦然回神的慕云筝顿时一阵欢呼,忍不住挽起莫无欢的手臂,欣喜道:“无欢好棒!你竟然会下棋,还下的这么好,我真是太诧异了!”她脸上的欢欣溢于言表,笑得像个孩子,眉眼弯弯,似把当空的月儿悬。
半晌,慕容傲风终于也“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洒在棋盘上,颓然道:“我输了。”他的语气几分难言的落寞,但更多的是愿赌服输的洒脱,曾以为,这世上知己难觅,今日这一局棋,却让他赫然发现,这棋盘上的知己,竟然是他的敌人。
莫无欢淡然望他一眼,拉起身边的慕云筝,转身要走,慕云筝却停住回首对慕容傲风道:“慕容傲风,愿赌服输,我太子哥哥的下落呢?”
但是慕容傲风却似有些失神,一双迤逦眸色不似往日异光流彩,反而隐隐有些痴怔。
莫无欢侧首望他一眼,将慕云筝揽进自己怀中,口中淡淡的吩咐道:“墨痕,剩下的事交给你了。”随即拉住慕云筝离开。
墨痕得意的笑着,豁然拉开桌边的椅子,大刺刺入座,语气张狂道:“顾南王,您可要说仔细,说清楚了,我好记下来,回去禀告我家王爷王妃。”
慕容傲风颓然的眸色递来,即便此刻,眼底依然不乏冷冽之势,若非墨痕不是寻常人,此刻只怕也要心中瑟瑟。
莫容傲风白皙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神色怅然若失,心底升腾起一种失了江山再失美人的淡淡失落,不过这神情也就只有片刻,随即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闲适。
做人当如是,赢要赢得畅快,输便也输的洒脱,他慕容傲风堂堂七尺男儿,没有什么输不起。
随即他将面前棋子一拨,迤逦眸色望着墨痕,眼底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忽然道:“拿纸笔来。”
…。.
樊城以西三十里驻军大营,慕容箴满面狐疑的望着跪在面前的三儿子——慕容傲天,眼底神色莫辨,一张脸不怒而威。
“风儿失踪了?”沉吟半晌,慕容箴才沉声问道。
慕容傲天垂首俯拜,抬起一双琥珀一般的迷离眸色,坦荡自然的望着端坐上座的老者,他的父皇,沧涂的皇者——慕容箴,恭敬的回:“是,父皇!据儿臣暗中查探,发现千月国的邀月公主为了寻找失踪的太子慕云琅,似乎曾有意接近五弟,不知道是否与五弟失踪一事有关。”
“什么?”慕容箴语气惊疑,冷冽问道:“那邀月公主如何能进入樊城?边城贸易不是已经闭市?”
慕容傲天一脸无辜,几分疑惑道:“儿臣也有些纳闷,但是邀月公主入城确有其事,听说还曾与五弟在李家茶馆畅谈对弈,许是那邀月公主改装易容,五弟也没认出来,故而上当受骗了也未可知。”
慕容箴猛然一拍桌子,愤然离座,脸上怒气已经十分明显,震怒道:“堂堂皇子,一国亲王,不替朕守好这南朝疆土安宁,却沉迷于女色玩乐,如今不但自己不见踪影,就连孟寻也弄丢了,还致使我沧涂几千卫兵无辜受损,委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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